第55章 聚会
“带了酒过来吗。”
老猫把手里的刀放下，嘴里吧唧着雪茄。
“你知道我不喜欢闻那种烟味。”苓仁把酒放在桌子上，拉过来一张小矮凳，坐下。
老猫把雪茄取下来，按在烟灰缸里熄灭，随手一丢，扔在了垃圾桶里。
“那不叫烟，那可是雪茄，古巴产的，精选当地优质烟草，配以独家工艺”
“还是不要念广告台词了吧，这里也没人听。”苓仁把酒按在小桌子上，“还喝不喝酒，抽雪茄和喝酒你自己选一个。”
“嘿，你这孩子。”老猫暗戳戳地笑了笑，把酒拿了过来。
是瓶红酒，而他也懒得醒酒了，上下摇晃一圈权且认为是醒过酒了，用开瓶器粗暴地拧开瓶盖，直接倒在高脚杯里。
“我的白酒呢。”李成浩也把刀放了下来，拍了拍桌子，像是古时游历四方的侠客，路遇酒家落座后呼唤店小二上点好酒。
“老猫说你不要。”苓仁用略显惊讶的眼神扫过两人。
“好吧，连五粮液都给省了。”李成浩接过红酒，看向一旁那本会飞的书，“你要喝吗？”
“在下只喝墨汁。”
神秘手札飞在半空，书页上的字迹闪闪发光，示意自己拒绝。
“你怎么也来我这里了。”
苓仁给自己买了罐薯片，乐事的，烤肉味，一拉开就闻到那用食品添加剂和香料搓出来的味道。
真香。
“被老猫带过来的。”神秘手札非常人性化地左右摇摆，以此表达人摇头否定的动作。
“哈，老猫？”苓仁挑了挑眉。
“手札跟了我那么多年，一直都是我的记录员。这一次好歹干了件大事，协议给我们评了优良，奖金到手后扣除税金足足有15万美金。”
老猫用手搓了搓，好像在搓纸币一样。
“这不拉他过来聚餐。”老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苓仁。
而苓仁用一种更奇怪的眼神看着老猫。
带好朋友来聚餐庆祝这件事情十分的正常，哪怕老猫是带条狗过来他都认了，他会为对方准备质量最上乘的狗粮罐头，开开心心地把对方喂饱。
可对方怎么带了本书过来？
偏偏这本书还真能吃东西，只不过吃的是墨汁，你说巧不巧？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跟她接触。”
苓仁揭开装墨汁的盖子，往高脚杯里满满当当的装满。
神秘手札伸出一张书页，混在酒杯的黑色液体里，就当他在伸嘴喝饮料吧。
“谁？”
“老猫，我不信你听不出我话里指的是什么，我也不信你会这么健忘。”苓仁有些头痛地揉了下肩，“说好的保密协议呢？”
“保密的前提是你想泄密啊。”老猫笑笑，笑的如此猥琐，搞得苓仁都忍不住想一拳打上去，“很明显，我什么事情都没跟她说。”
“这算哪门子泄密？”
“被你的逻辑征服了。”苓仁按着头痛的脑袋。
“哎呀哎呀，唱首征服怎么样啊？”老猫话里话外都不知道在含沙射影着什么，“小两口贴在一起都快合体了吧？！”
“谁你我小两口。”
苓仁翻了个白眼，刀在手上就要砍出来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猫又开始喝闷酒，“李成浩。”
“干嘛。”李成浩表示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喝酒。
“给年轻人提点建议，最顶尖的神血者可以和普通人谈恋爱吗？”
“嗯有世家的例子在前。”李成浩沉思片刻，“阻力会很大，为了保证血统的纯净与灵魂的正统性，我们一般保持神血者与神血者的通婚。”
“一般而言，神血者与普通人通婚是不被允许的，无论是从上述的角度来看，还是为了保密工作。”
“得了吧，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们俩狗头军师就给我分析上了。”
苓仁把薯片扔给两个都在五十岁以上的老男人。
于是老男人们大打出手，纷纷争抢。明明他们已经老大不小了的，可在抢薯片这一件事情上依然有着小学生的功底。
“你们真的是大叔了吗。”
“大叔怎么你了。”老猫冷不丁爆了一句。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的行为”苓仁叹了叹气，还不是很冷的天，自然没有白气从他嘴中哈出，“好吧，我得承认是我想太多了。”
“随着时间走的只有年龄，我们管这叫变老。但从幼稚走向成熟却不随着时间推进而推进，我们管一个人成熟的时候叫长大。”
苓仁靠在后面的靠背上，他坐的其实是个矮矮的懒人沙发，很小一个，刚好够他一个人像具尸体一样靠在上面。
“还挺有人生感悟的嘛。”老猫给自己倒满红酒，又倒了另一杯，推过去，“你的表现很出色，来一杯吧。”
“表现出色跟来一杯有什么关联性吗。”苓仁直起身子，“距离地底的矿坑已经过去了六天，算上下矿坑的那一天就是七天，我放了七天假。”
“怎么样。”
老猫看着苓仁小小品尝一口。
苓仁皱着眉头。
“很难喝，很苦。”
“有没有感受到香味。”
“你是指什么。”
“酒精。”
“有点吧，不算很香，因为大半味道都被苦涩的味道盖过去了。”
老猫站起身，拍了拍苓仁肩膀。
“恭喜你，你已经长大了。”
苓仁当场愣住，他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只是觉得内心没来由的烦躁。
越烦躁他越想平静下来，鬼使神差一般端起了酒杯，他静静喝下，又喝了一口。
接着又喝了一口，再然后是一口，像是一片两片的雪花，再是千片万片的，最后都落在了大地上失散。
苦涩与甘甜一并落在他的心上，敲响了埋在那里积了灰的琴键，弹出几个孤独的音符。
他好像明白什么是长大，什么是成熟了。
“你今晚别吐出来。”
醉鬼老猫躺在靠椅上，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血统把酒精逼出来，但他不想，或者说他假装不能，就那样让酒精封闭自己的感官。
“这不是还有我们吗，放心，他吐不出来。”
至于李成浩，他是真的不能，他只是个普通人。
不算大的空间里还有一位，神秘手札，他嘛。
他现在泡在墨汁里已经起不了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