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不是有什么中二病
时钟上高亮的显示屏浮现出几个数字。
01:23。
白色的波斯猫把自己的屁股翘得老高，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猫爪在地，猫毛像海浪一般涌动。风吹过来了乌云也吹过了一阵清新的芳香，月光洒在大地之上，灯光下明暗交织。
苓仁穿着一件薄外套，坐在床上，双手撑在柔软的被褥上，身体重心后移，看着云层移动。
“作出决定了啊？”
猫公爵舔着猫爪绕到苓仁背上，像是萨摩耶犬那样吐着舌头散热。
“嗯。”
“然后还要回去上学？”
“老师们对我大都抱有期望，我不能让他们的期许白白浪费。”苓仁没有回头，像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窗外的景象。不知怎的，窗户与玻璃如同一面牢笼，像是围城，他被围困在这头想要出去。
“真有责任心啊。”猫公爵的尾巴在后面随意晃动，“第七协议真有钱，这就给了你一套小型安全屋？”
cns1026号安全屋，s代表special，意指特殊的，具有非常规用途的。按照老猫的介绍这样编号的安全屋基本上都是给干员临时躲避追杀，暂时居住用的。
当时苓仁还纳闷了一下问老猫什么叫临时躲避追杀，怎么描述的跟当地黑帮火拼一样。老猫不咸不淡地说神秘学的事你少管，要是哪天你看见哪座山塌了哪里有地震了可能不是地壳运动导致的，也有可能是最高审判庭在满世界乱放炼金飞弹炸得嗨的要死呢。
苓仁当场汗颜，心说还得是神秘学，唯心主义才是硬道理。
“按照老猫的介绍我必须要在今年7月12日之前将神秘学三大基础学科全部学完，通过最高审判庭下发的行为准则测试并且以优良成绩通过评估，然后在八月份左右飞一趟美洲，去跟元老院的七位元老见一下面。”
“为什么是在7月12日之前？”
猫公爵感到疑惑而且不解。
“因为本地的干员也要放暑假。”
“我靠什么公司这么好？”猫公爵的整张猫脸完全散开，表情异常抽象。
“不知道。”苓仁刚抬起来的手突然定在原地，“准备睡了，小猫咪。”
“小猫咪？姐姐我可不是小猫咪噢。”
猫公爵的尾调拖得老长，用一种极端鄙夷的眼神盯着苓仁。
苓仁双眼虚眯：“姐姐？你活了多久？”
“从上到下，少说也有一万多年了吧？”
“什么天山童姥千年老妖婆。”
“你大爷的。”
伟大的猫毛神明素质拉满。
“叮。”
闹钟声响起，苓仁睁开双眼，按住闹钟把铃声关掉。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什么正常人会在四点钟起床？”
猫公爵强行睁开双眼看向身旁的闹钟，上面的电子表显示此时此刻的时间刚好是凌晨四点。
“我不是什么神血者吗。”苓仁掀开牌子，穿上拖鞋，把椅子拉开，坐在空地上举起双掌，双掌燃起火焰，熊熊燃烧。
“你这是？”
“锻炼自己的能力，使用，体会，控制我得能力。”苓仁习以为常地说着。
“你这样做持续多久了？”
“很久，四岁开始吧。”
“真自律啊！”猫公爵伸了个大拇指，慢着猫爪是怎么比出大拇指这种动作的？
“你说会把属于我的能力一一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有做过梦吗，梦里你身处在某个地方，身边围绕着七道枷锁。”
一只洁白的小手挽住苓仁的脖颈，女孩口中哈出的热气在苓仁的耳垂旁吹过。
“你怎么变成人了。”
“不喜欢吗？”
苓仁一巴掌拍掉那只手，火焰依旧在燃烧，他回过头与女孩对视，二人的瞳孔里都倒映着橘黄色的火焰。
“算了算了服了你了”猫公爵无奈地摇摇头，坐在床上继续讲自己的故事，“我给你锁的。”
“听你的语气我还得感谢你。”
“那当然啊，不把你的意识体锁起来，你会死掉的啊。”猫公爵幽幽地说道。
“你一直在某个地方默默观察我吗。”
“别说的那么变态啦，观察是有的，但总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围在你身边吧？比如说你上厕所的时候我就在墙缝上插个摄像头什么的远程观察”
“停停停，可以不要再说了吗，你怎么像个惯犯一样那么熟练？”苓仁满头黑线。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猫公爵整个人后仰着倒在床上，穿着白色针织袜的两只小脚离地一尺晃悠，“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身上有两种无形术吧？一种属于【炎之星】一种属于【神座】？”
“嗯。”
根据无形术的归纳与整理分类学，苓仁身上现有的两种无形术分别隶属于【炎之星】和【神座】。
以神明话事者的权柄划分，共议院的七位位格下分别对应着不同系的无形术。
“你的【神座】和【炎之星】分别练到什么水平了？”
“砰！！”
火花爆闪而过，如同猛龙过江一般，电光火石之间苓仁已经再次用手捏住了猫公爵的脖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捏别人脖子。”
猫公爵又变成了那只波斯猫跳了出来，蹲坐在地上遥远观望又坐会地面上的苓仁。
“在很多时候，在很多个夜晚，我有时没有办法控制这种念想，从心底满溢而出的某种怒意。”苓仁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
猫公爵的那张猫脸扯了扯，猫爪拉住猫须，差点扯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中二病。”
“神经病啊。”苓仁回了一句。
“有没有想过，在你无端产生这些想法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
猫公爵突然走到了苓仁面前，缓缓蹲下。
“那个褪去了稚嫩，只剩下暴戾的，真实的你？”
房间内突然沉默了许久，安静到根茎从泥垢之下茁壮生长，安静到细胞有丝分裂的声音清晰入耳，安静到灰尘落地都宛如陨石降临。
“依我看你才是中二病吧？”
苓仁恶狠狠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