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暴虐帝王的西域美人奴隶6
衣衫坠在地板上,落下的床幔微微摇晃着,恍若风雨中飘扬的柳树,连带着也惊动了一旁的花枝晃动。
风吹过,微微露出一条隐约的缝隙。
嘴上缠了条白布,印子深刻在白雪中,眼尾泛着潮,红润润的,似极了地狱里勾人堕落的曼珠莎华。
男人的话并非是玩笑,君封是真的想弄死她,意识混沌异常。
这一刻,零予不得不承认,她的猫咪不是什么乖巧软糯的小动物,而是一头凶狠能将人食肉寝皮的狮子。
她承受不住地想要p·a走,却下一刻又被拽进了火海中。
獠牙刺入血肉中,凄惨的哭声充斥一整个殿中,透过缝隙传到外边,不似欢愉更像是牢房中痛苦的哀叫,听得守在外边的宫人头皮发麻。
花枝被撞得支离破碎,零予昏昏沉沉间晕了过去。
但仍然睡得不安稳,反复醒来又昏过去,零予有一种自己会死掉的错觉。
悠悠的熏烟附上了层热,久久不褪。
事后,君封一袭墨色长衫站在床边,伸手下意识地想要撩床上疲惫的人的发丝,却在一指距离时顿住。
眸色是深不见底的颜色,难以捉摸。
床上的人儿睡得有些不安稳,眉头微微皱着,估计是被吓坏了,脸色有些苍白,却由于经历了一场事,因此脸颊白里透红。
脆弱得不堪一击,激起人的保护欲又勾着人的摧毁欲。
他突然想起昨日盛楠枫来对人治疗时说的话,
“身子虚弱,毒已经渗入了骨髓,治不好,活了十七年也是个奇迹,最多也就能再活几年吧,”
“嗓子是后天伤坏的,能恢复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就算我医术再高明,这两样我也无能为力,只能暂缓,”
他声音一顿,随后状似无意说,“我知你有意,但还是止损为好,这姑娘活不了几年,我量力而行。”
须臾,停顿的手指还是拨开了额前的发丝,力道是谁也察不觉不到的轻柔。
末了,男人恢复了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出了寝殿。
守在外边待命的刘公公紧随其后,瞧着君王那复杂得似深陷荆棘丛中欲挣扎而出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不由得多嘴,“陛下这是动了心?”
话落,男人脚步一顿,侧头眼神锐利地睨了眼他,周身气势低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进了笼的鸟折掉了翅膀总不会飞走。”
说罢,便转身离开。
刘公公嘴唇微翕,犹疑不决有些话该说还是不该说好。
若放两天前,他绝对不会相信最是冷漠无情的帝王会动心,不仅他是这样,所有人都不曾想到。
位高权重者最忌的就是情和欲,这两者所带来的不仅是至极,还有至苦,也意味着束缚与弱点。
当年君封的舅舅夜大将军就是因为动了这两个字,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把命搭在了战场上,丧失了意气风发的一生。
不仅夜大将军,就连君封的生母也终其一生为爱字将自己的一辈子困在了宫墙里。
君封不曾动过,因此他十分不解也不屑,也更加坚定了自己不会对人有情欲二字。
生而为桀骜不驯的头狼,又岂会甘心被束缚。
更别说是仅见了不到一天的人。
但万事万物永远都存着不确定性,所有你曾坚信肯定的东西又怎知是否会随着溪流地流淌而改变呢。
在那人出现时,曾经所有的肯定都被打碎,事实荒唐可笑,铁血无情的君王就是动了情欲。
也就意味着,曾不可击破的狼王有了弱点和软肋,他一生都得困在束缚里,变得小心翼翼,担惊受怕,瞻前顾后。
可偏生君封又是高傲的,不允许有人牵动他的一言一行,因此这份情欲终究是灾难。
刘公公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了句:“陛下,如若不能快刀斩乱麻,便护之翼下吧,情爱的终点不一定就是夜将军和太后。”
话落,空气便陷入了寂静,刘公公看不清君封的表情。
只是步伐越来越快,落下了一句情绪不明的“愚不可及”便没再出声。
也不知,这四个字所指的是他本身还是指刘公公的话。
……
零予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浑身酸痛无力,她艰难地起身想要下床。
这时几个宫女进来,毕恭毕敬地说:“将军,奴婢们是奉陛下的命伺候您的。”
将军,小猫咪……?
一想起他,零予就浑身酸痛,虽说小猫咪应该要宠着才对,但她不喜欢别人的伺候便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但宫女们纹丝不动,一个领头的宫女道:“将军,陛下的命令奴婢们不得不听。”
零予没理她们,既然不想退,那就不退,她艰难地下床,鞋子也不穿,就想要走。
宫女们见状瞬间吓得面色苍白,仓皇失措地跪下来,头紧贴着地面,身子因为恐惧都在微微发着颤。
“将军,恳请您让奴婢伺候。”
零予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们,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害怕,明明自己并未伤害她们。
被关了许久小黑屋的零三不爽道:“那姓君的命令的呗,完成不了,这些个可要被砍头的,谁不怕。”
闻言,零予才明白过来,就任由着她们折腾了。
宫女们全程沉默着不敢发出一言,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地小心翼翼的,不敢在那些青紫的印子上多看。
零予瞧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男人是真的想吃了她,脖子脸颊手指到处都是红梅,烂熟得可见用力之狠。
也确实是他的作风。
很快,整理完了后,宫人们便退了下去。
零予此刻身上酸痛得厉害,因此并不想那么快去找男人,慢慢地在寝殿中晃了起来。
说是晃,其实零予就是想闻小猫咪的味道,和上个世界如出一辙,又或者说,和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轻柔得会叫人喜悦的味道。
她走至之前君封坐过案边,上边躺着一幅画。
想到之前男人那专心致志的模样,零予有些好奇了凑近瞧,下一瞬,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