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执念
“师父，你先前说这里的国家叫什么来着？”
篝火旁，陈缺对着陈素询问出声。
陈素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大唐啊。”
“我们这里是隶属剑南道管辖的昆州，距离都城相对较远。”
“大唐……”
陈缺目中露出思索之色。
他记忆之中的大唐可不是这样的。
他记忆之中的大唐一向都是繁荣的代表词，天朝上国，万国来朝。
岂会如现在这般，邪魔滋生，恶灵遍地。
难道说，只是巧合，名字像？
“那皇帝呢？皇帝叫什么名字？”
听见陈缺的话语，陈素连忙瞪了陈缺一眼。
“皇帝的名字也是你我能够随便叫的？”
“叫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
“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
陈缺在心中呢喃，这不就是掀起贞观之治的太宗皇帝李世民吗？
贞观之治，不是应该是盛世吗？怎么就变成了如此妖魔横生的黑暗世界？
看来，这方世界果然是虚假的啊……
自己似乎找到了这个世界的漏洞。
但为什么周围的一切还是没变？还是那么的真实？
陈缺斜靠在陈素的肩膀上，想了想，对着陈素出声。
“师父，如果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会不会相信？”
听着陈缺的话语，陈素沉默了一下。
“你问过我很多遍这个问题了。”
“很多遍？”
陈缺闻言，不由得一愣。
陈素点了点头。
“你说，在那个世界，你在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你被人们看做了精神病，被抓去治疗。”
“为了使你安静下来，他们还给你注射一种名叫镇静剂的药物。”
听着陈素的话语，陈缺的脑海之中模糊地浮现出一些零碎的记忆。
自己在发病严重的时候，好像的确跟陈素说过这些话。
他想了想对着陈素出声。
“那师父你信吗？”
陈素犹豫了一下，随后对陈缺回答道：“一开始自然是不信的。”
“但后面随着你的描述，我逐渐有些相信了。”
“因为一个人光靠臆想，是不可能想象出如此完备的世界观的。”
“我相信你是来自于未来某个世界的人。”
说到这里的陈素顿了一下。
“但是阿缺，人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更不可能同时存在于现在和过去。”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听到这里的陈缺整个人身姿不由得一怔。
“师父的意思是，我是精神有问题？”
陈素点了点头。
“就算你不说，为师也能感受出来，你总是想要寻找此方世界的破绽，想要证明这里是自己虚妄的幻想，想回去你心中所谓的那个真实的世界。”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里才是真的，你所想的那方世界才是虚假的呢？”
“你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根本不像是能够臆想出来的吗？”
陈缺听着陈素的描述，有些沉默。
“可是师父，那边的一切也是如此真实……”
“所以我说你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人。”
陈素说到这里，对着陈缺娓娓出声。
“你来历神秘，年幼之时被我在替一个村落驱邪之时所捡到，问及村中所有人，都不认识你，即使我以道法相寻，也无法找到与你血脉有关之人。”
“你当时仿佛失去了记忆，浑浑噩噩，你陈缺的名字，便是那时我为你取的。”
“后来某一天你突然回了神，虽然多年未与人交谈，所展现出来的心智却远非常人，还能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词。”
“所以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并不无可能。”
说到这里的陈素顿了一下。
“但你对那个世界执念太深，一心想要回去，以至于形成了心魔，导致你时常陷入幻境，认为自己还处在那个世界。”
听着陈素的分析，陈缺沉默了。
陈素说得也很有道理！
一时之间，陈缺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本来和陈素交谈，是想借机找出这个世界的bug的，没想到却是把自己绕进去了，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更加的真实！
陈素感受着陈缺的迷茫，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陈缺的脑袋。
“别想那么多，当下你最要紧的还是先安心将伤养好，才能抵御接下来即将面临的危险。”
闻言，陈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就这样靠在了陈素的肩膀上。
……
半夜，陈缺从睡梦之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势不知何时全部都好了。
陈素一脸疲惫地坐在陈缺的身旁，满脸的笑意。
“咋样阿缺，这一觉睡得如何？”
陈缺再傻，也猜到了自己伤势的好转乃是陈素的手笔，只能对着陈素重重地点了点头。
“师父，谢了。”
陈素闻言，直接瞪了陈缺一眼。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跟你师父还整这客气？”
他将大手重重地在陈缺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了，你小子，伤好了咱们就走，别在这里耽搁了。”
“你吃了那树妖的妖丹，它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言，陈缺赶忙起身，跟上陈素的身影。
他看着周围陌生的道路，对着陈素疑惑出声。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不像是回去那黄家的道路。”
“还会去那黄家？”
陈素闻言将眉毛一瞪。
“我们这次之所以与这树妖交恶，差点交代在这座城隍庙，便是那黄家在背后推波助澜，此时回去，说不得便要中了那树妖的圈套。”
“为师先前对付那树妖已经是竭尽全力，现在状态不好，贸然与那树妖交手，恐怕讨不了好处。”
“我们现在先去附近找座大城，直接去往昆州，昆州有巡抚府坐镇，这只树妖不敢贸然入城！”
说话之间，两人眼前出现了一处照着光亮的驿站。
看着眼前的驿站，陈缺的双眼不由得一亮。
“师父，有驿丞司的驿站！”
身旁的陈素却是皱了皱眉头。
“你所看见的驿丞司，并非是真的驿丞司！”
“什么意思？”
陈缺听着陈素的话语，不由得一愣。
陈素的语气阴沉。
“我们来的路被做了手脚。”
“兜兜转转，我们被那树妖又绕回来了。”
话语之间，两人眼前的场景逐渐扭曲变化。
一座无比熟悉的城隍庙出现在了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