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北街。
这里共有三家棺材铺。
但其实这三家棺材铺都是一个老板，寻常人并不知晓。
而左侧最后一家便是清河县城的黑市入口。
江长空来这里就是为了进入黑市。
现在是夜晚，但三家棺材铺却依旧在营业，只是灯光比较昏暗。
加上棺材铺里的陈列的黑色棺材，使得整个环境显得阴森森的。
江长空来到最后一家。
棺材铺里，一个满脸褶皱头发花白且有些稀少的精瘦老者正靠在躺椅上。
见有人来，也不起身。
抬起他昏黄的眼睛，看向带着黑色头罩只露出两个眼睛的江长空，声音低沉而沙哑的问道：“客人，要大的还是小的？”
正在巡视整个棺材铺的江长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要一束花，黑色的。”
这是暗号。
是从魏复光那里了解到的。
以张虎的能力在清河县城短短几天就想知道黑市还是不太可能的。
黑市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有知晓暗号的人才可以。
老者依旧没起身，随手一指道：“进来吧，从后面进去，你自己找。”
江长空走了进去。
后面有一道暗门，打开后走过一个空旷昏暗的走廊。
在尽头有一个隐藏的开关，打开后便会出现一个地下入口。
从地下入口下行，便到了黑市。
若是没有人告知，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只有熟人介绍才能进入。
黑市里什么都有，交易的东西很杂，甚至花钱买命这种交易都有。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套着头罩，没有人认识谁，可以买到很多不方便购买的东西。
这也是黑市能一直存在的原因。
江长空第一次来到黑市，有些好奇，四下走动，看了这个商品，又看了那个商品。
有毒品，有丹药，有武器，还有古董，甚至还有仙符。
这里的东西有真有假，需要自己去辨别。
所谓假货，倒也不是完全假，而是达不到预期效果。
真正的假货是不允许卖的。
但有些人会利用这个规则，表明这个商品用途未知，这就需要自己甄别和掂量。
你愿意花钱买个玩玩，满足一下好奇心，那是你自己的事。
人家已经告诉你用途未知，你吃亏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当然，也有人真的捡到宝的，那就恭喜你发财了。
黑市最大的好处是，不兜售，你看好了就买，一般议价不会超过三次，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口价。
所以，这里没有人喧哗，很安静。
江长空转了一圈，最后在黑市和不同的交易人购买了三张人皮面具。
三张人皮面具分别是一个面色蜡黄的普通中年人模样，一个皮肤黝黑大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模样，另外一个是二十二三岁很普通的青年模样。
三种形象都很逼真，价格不菲，花了他三百二十两银子。
几乎花光了他的积蓄。
但他认为值得。
狡兔还三窟呢，也许三张人皮面具只用一张就够了，但他并不觉得另外两张就是浪费。
现在用不到，或许以后还能用到。
任何时候都是安全第一，其他的都是细枝末叶，可以忽略。
离开了黑市，他便迅速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此时还没到深夜宵禁的时间，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城门的小门也未关闭，正好可以出入。
江长空没有骑马。
深夜骑马出入，太过明显。
在快接近城门的时候，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江长空戴上了那二十八岁模样皮肤有些黝黑的人皮面具，在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便向着城门走去。
在临近城门口的时候，从城门外急冲冲的冲进来几个人，一个个脸上露出放松的喜悦神色。
“哈哈哈，终于赶在关门前回来了，要不然就要在城外睡一夜了。”
“哟，韩队长，今晚你值班啊。”说话的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一脸的笑意，气色很不错。
城门口的城卫队长见状打趣道：“蔡三，这么急回来是怕你家的美娇娘跟别人睡了吧。”
“嗨嗨，别乱说，我家那位三从四德，人好着呢。”被称为‘蔡三’的人连忙说道。
“哈哈，也是，你媳妇贤良淑惠，人又漂亮，我听说你们家和隔壁老王家关系一直很好。”
“那是，远亲不如近邻嘛。”‘蔡三’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媳妇她……”
说到这里，脸色一变，连忙说道：“不说了，我先回去了！各位我先走了啊。”
说着，便急冲冲向着城内跑去。
跑得太急，一不小心蹭到了江长空，‘蔡三’连忙说道：“抱歉抱歉。”
江长空心中一动。
就在对方蹭到他的一瞬间，他便感觉有个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身上。
剑意一扫，便立刻就发现了。
竟然是一个印记，很细小，不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声音低沉，摆手道：“没事。”
‘蔡三’拱手，随即便快步离开，明显很急的样子。
其他几人见状满脸笑容，“趁着蔡三这个老酒鬼不在，我们几个刚好喝几杯。”
“走走走。”
几人迅速向着城内走去。
江长空随即进入城门，向着城外走去。
走到城外，他与几人的距离已经超越了一百五十米，但隐约感知到几人在某处停了下来，包括那个‘蔡三’。
随即心念一动，剑意感知范围大幅度扩大，直接扩大到了三百米，轻而易举的将几人笼罩在内。
“老三，怎么样？种上了没有？”
“放心，我萧三出手还从未失败过。”
‘蔡三’掂了掂手中的一个圆形追踪器，得意的说道：“只要他在十里范围内都能追踪到。”
“那就好！走，立刻上报给大人。”
“走走走，快点，别让这小子跑了。”
几人立刻向着城卫府跑去。
“这小子以为易容了就没人认识他了，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我们是如何发现他的。”
“将百步香的叶汁当做调料放进菜里，吃了之后三个时辰之内身上都带着特有的香气，只有抹了识纹草的汁才能闻到，这种事就算是魏复光那样的高手也无法识别，何况是他这个乡巴佬。”
“好了好了，在外面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走走走。”
随着几人淡出感知，脚步声迅速远去。
江长空双目微微眯起。
原来如此！
如果不是这几人得意忘形的解释一下，他还真不知道是如何被发现的。
没想到镇妖司被渗透到了这等地步，连饭菜都能被人做手脚。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们口中的大人应该是关玉龙。
除了他，清河县没有人会惦记他这个从南坪镇来的‘乡巴佬’。
对于这个印记，江长空也没抹除。
原本这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现在正好等待着关玉龙上钩。
他知道关玉龙在时刻关注他，只是并不知道关玉龙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知道他的行动轨迹。
现在看来，关玉龙的能量的确不容小觑。
渗透到镇妖司这种方式都能搞得出来。
而且还很隐蔽。
只是关玉龙却是不知道，猎物有时候未必就是猎物，也有可能是猎人，而且从一开始就是。
大体确定了鱼儿会上钩，江长空立刻向着南坪镇方向而去。
在远离了城门确定不会被城防军发现他的秘密时候，他便开始施展剑步。
一步跨出，宛如一把剑射出，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比起骑快马的速度都要快很多。
从清河县城到南坪镇，如果骑马的话，快马加鞭之下一般只需要半个时辰。
而现在，江长空在施展剑步的情况下，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不但速度快，而且一路上用剑步赶路，还增加了熟练度。
一举两得。
南坪镇矗立在夜色下，不少街道依旧光影重重，繁华依旧，很多人为生计而忙碌着。
但江长空知道，这里看似忙碌繁华，但他们获得的绝大部分利润都被关家强行掠夺。
以至于这里看似有很多‘富裕家庭’，但其实他们依旧挣扎在贫困线上。
关家就像是长在这座繁华大镇上的一颗巨大的毒瘤，凶残且贪婪的掠夺着一切财富，肆无忌惮的霸占、侵略，予取予夺。
不但认为这座大镇的财富属于关家，甚至这种大镇上的所有女人也是他家的。
这种肆无忌惮掠夺一切的疯狂行为，就算是那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也不敢这么做。
但是关家却做了，而且一做就是数十年，横行顾忌。
江长空并不知道是谁给予了关家这个权利，也不知道其背后有多大的势力。
魏复光对关家也只是一带而过，并没有细说。
江长空也不在乎，他只知道，关家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威胁。
他的人生信条很简单，如果是威胁，那就除去！
他可不习惯身后总有人在暗戳戳的算计他。
就像是在镇妖司。
原本以为镇妖司很安全，哪知道关玉龙的触手竟然可以伸进来，这几乎颠覆了他的想象。
所以，只有将一切威胁都干掉，那才算安全。
没有前往巡捕房。
而是直接去了关家。
一身夜行黑衣，蒙着面巾，腰间悬着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