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天降横灾
姬考只扫了一眼，便问跟在身旁的苏洺己，道：“这里面怎么没有妲己姑娘，她的医术不也是很好的吗？”
她牟桐的医术又何止是很好这么简单，当初姬考左胸中箭，直中心脏，本以为命不久矣，没想到居然活了下来。对此，姬考心里是十分肯定牟桐的医术的。
可是每每提及这个妹妹，苏洺己从来不愿多说，低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事后再跟大公子详说。”
姬考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到苏洺己面色有异，当下也就不再多问，开始认真挑选空地上的医者。好在来此之前，西伯侯早就替姬考做好了准备。姬考从怀中拿出一棵草，右手举过头顶，问道：“有人识得这是何物吗？”
“这不就是一棵狗尾巴草吗？”医者们开始议论纷纷，这是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居然拿来做考题。
“那有人知道它的药理是什么吗？”姬考往前走了两步，继续发问。
狗尾巴草的药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站在最前排的巫医简直要笑掉大牙了，道：“狗尾巴草不过是路边的一种杂草，处处都有，根本不能入药，哪里有什么药理？”
听到部落的巫医都这么说，其他的医者们就更加议论纷纷了，你一言我一语，“就是嘛，狗尾巴草怎么能够入药？从来没听说过。”“那就是棵杂草，哪有什么药理？”“狗尾巴草都是喂牛羊牲口的，怎么能给人吃？”……
姬考的发问遭到质疑，场面也开始有些混乱。虽然姬考自己也并不知道狗尾巴草的药理，但是既然父亲这么安排了，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有人知道它的药理吗？”
“大公子，方才我已言明，狗尾巴草不能入药，没有药理。”巫医好心提醒道。
姬考有些无奈，父亲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过自己，只有识得狗尾巴草药理的人才能治好姬发的残疾之症。但是从古至今，从未有人拿狗尾巴草入药。姬考突然想到了牟桐，总觉得也许她会认得。
就在这时，场中突然有个人昏倒了，紧接着又有人跟着晕了过去，场面顿时大乱，医者们措手不及。
话说另一边，牟桐正一个人坐在帐子里缝药包，像今天这样的大场面，族长是不会允许牟桐过去的，她也乐得清闲。回想起那天下午配剑男子的话，难道明明之中真的早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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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还有什么事吗？”牟桐转过身来。
“实不相瞒，我等此行就是为了姑娘而来的。”玄衣男子见牟桐转过身来，快步上前道。
“为我？”牟桐笑了笑，道：“你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既是素未谋面，便不曾相识。你却告诉我说你们是为我前来？”
“一个月前，我家医师突然无故失踪，下落不明，走之前叫我等前来有苏部落寻找能救王兄性命之人。方才我看姑娘指法熟练，必是医术精湛，还请姑娘施恩，救王兄性命。”玄衣男子十分诚恳地请求，眼看就要给牟桐跪下了。
牟桐及时拉住了他，又看了一眼那位“王兄”，明明命不久矣却还是灿然地笑着，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牟桐虽然并不关心别人的死活，但若是真的要她见死不救，她还真的做不到。所以，语气也软了下来，道：“再过些日子，我便会离开有苏部落，另觅去处。到时你们若觉得还用得着我，我便去府上叨扰一段日子。”
“真的吗，这么说你同意给王兄治病了？”玄衣男子顿时喜出望外，道：“真是太好了，我叫殷子受，等再过些日子，姑娘可一定要记得来朝歌城找我们，莫要食言啊。”
牟桐点了点头，道：“决不食言。”既然历史无法改变，苏妲己迟早都是要踏进朝歌城的宫殿，又何必自扰。牟桐突然有些好奇，商纣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竟对妲己如此痴恋？妲己虽美，却算不上绝色，纣王坐拥天下，怎么就单单看上了她苏妲己一个其貌不扬的丫头？
那位“王兄”也由虎背熊腰的汉子扶着走了过来，那汉子小心地扶着，道：“大公子小心些。”
“苏姑娘既然愿意前往朝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子启在此先谢过姑娘救命之恩了。”
“我只能保你多活些日子，并不能救你性命。王公子此时言谢，会不会为时尚早？”
“王公子？”子启一脸错愕，道：“我几时说过我姓王？”
牟桐看了一眼殷子受，道：“他不是叫你王兄的吗，你要是不姓王那姓什么？”
子启微微一笑，道：“是，姑娘说的极是。”
“你的身子需要慢慢调理，不可操劳。你家医师虽然失踪了，但给你调理身子的药方总留下了吧？”牟桐既然答应了人家要给他治病，就要好好做一个医者该尽的职责。
殷子受道：“确实留了药方，还留了一些丹药，估计还能吃上些日子。”
“身上可带着？”
“带着，带着。”殷子受急忙去子启怀里掏。
子启看着这个手忙脚乱，在自己怀里乱翻的兄弟，微微笑着，真是个急脾气。
摸了半天，殷子受终于在子启的回阿里摸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瓷瓶。
居然是货真价实的瓷器，而且还是上等的青花瓷。牟桐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商朝怎么可能会有上等的青花瓷，青花瓷不是从宋朝才开始有的吗？
殷子受见牟桐盯着小瓷瓶发呆，只道她是从来没有见过，觉得新奇，于是道：“苏姑娘若是喜欢，就尽管拿去，像这样的小瓶，我家里还有很多。”其实殷子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这种小瓷瓶的时候也是新奇的很，吵着闹着也要几个来玩儿。后来知道这是给王兄装药用的，便再也不问医师要了。
“殷公子倒是大方，都不问问你这位王兄的意思？”牟桐打开瓷瓶，倒了一粒药出来，然后又把瓷瓶还给了子启。“瓷瓶就算了，我只拿一粒药出来看看就好，省的以后乱了药理。你们回去以后，就照之前的方子先调理着，短时间内当不会有大碍。”
半透明的黄色药丸在手心里滚动着，牟桐闻了闻，笑道：“原来如此。”这种药丸只能放在瓷瓶里才能保存药性，看来他们家的这位医师是位高人。不仅仅是位高人，能够拥有青花瓷的人，恐怕也不是这里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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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到帐外一阵吵闹，牟桐起身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没得白白招人嫌。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们也绝不会让自己插手帮忙的。于是，继续坐下来缝她的药包，缝了一个又一个。
到了夜间，外面的动静不减反增，牟桐再也忍不住了，决定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出门，刚好看到洺己急匆匆地朝这边走过来。
“兄长，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妲己，这些日子你就先好好待在自己的帐子里，尽量不要出来，部落里好像发了瘟疫。如今好些人都被感染了，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嘱咐了几句，洺己便又匆匆地回去了。
牟桐略微思考了一下，瘟疫不就是一种恶性传染病么？好像分很多种，经后世证实，古人所说的瘟疫多是流感一类的传染性疾病。这是多发于春冬两季的流感，可这都已经入秋这么久了，万物开始宿寂，怎么还会有人发病？史书中早有记载，商朝的瘟疫无异于给人宣布了死刑。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医疗条件不好的缘故。若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次流感，那就好办多了。
瘟疫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些小孩和老人染病，可是到了后来，有许多成年人也染了病。族长大人这可慌了神了，可是瘟疫横行，巫医也束手无策，大祭司登台祷告了好几次，都没有半点效用。随着染病的人越来越多，被隔离的人也就越来越多，部落里的人越来越少，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姬考既然身在有苏部落，自然要多帮帮忙。而且这些日子里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动蛮力，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因为这次瘟疫来的突然又凶猛，所以帮姬考找人的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再次和苏洺己把又一个染病的患者抬进隔离区，姬考终于忍不住问道，“如今部落里瘟疫横行，妲己姑娘医术高明，为什么不请她过来看看？”
洺己摘下脸上蒙着的防止感染的白布，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然后，苏洺己就原原本本的把苏妲己的事情告诉了姬考，姬考听后觉得妲己姑娘实在是可怜，命运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就算是父亲的卦象占卜天下闻名，可也有偶尔算错的时候。单凭意思卦象，便如此草率地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入夜，姬考来到了牟桐的帐子，发现里面的灯火还亮着，时不时地有一些零碎的声音发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妲己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姬考闻言进去，见到牟桐正蹲在地上捣鼓各种药草，又是切，又是捣的，忙的满头大汗
想起今天白天苏洺己说过的话，姬考心里一阵心疼，道：“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你来的正好，我这里刚好还少了一位药材，你去帮我采些狗尾巴草回来吧，越多越好。晚上也很好认的，就是长得很像狗尾巴的那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