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一改这人吃人的世道
“第九旅226团一营、二营。”
“到!”两位营长闻声起立。
“命令:两营士兵多携带手榴弹、迫击炮等轻便武器,轻装出发,以连为单位均匀分散在港口基地20公里范围内,禁止军官组织士兵发动冲锋打刺刀战,利用一切地形地利放一打一,分段、分批阻击日军攻势!
我给你们的要求是:不要吝啬弹药,见到鬼子就开枪,不需采用枪抵肩的方式瞄准射击,枪过头顶射击,给老子可劲儿造,一人五十发子弹,打不完的拿着子弹上军事法庭,根据数量判刑!”
“是,旅长。”
“第九旅226团三营。”
“到!”三营长闻声起立。
“命令:226团三营携带重炮和五挺马克沁重机枪进入东北方向山坡,利用陡峭山路和茂密山林设置哨所、掩体,分别在山坡和山顶设置炮兵、机枪阵地,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死的盯紧小鬼子的炮兵,只要小鬼子炮兵没动静,你们就不动作,就算小鬼子冲旅指挥部跟前,也要给老子忍着不开炮。
只要他们一开炮,全他娘的用吃奶的力气给我招呼上!
“是。”
“可是,旅长咱们压根没有炮啊……”三营长表情略显纠结。
“一会我来安排,你先召集部队。”江白摆了摆手,重炮还在系统仓库里放着。
对于重炮被召唤出来会不会熟练使用等问题,大可不必操心。
凡是系统召唤出来的武器,凡是江白麾下的兵只要一经接触,便在脑海中生成两年的操作经验。
“第九旅227团一营、二营、三营。”
“到!”三位营长闻声起立。
“命令:227团以营为基本单位,火速前方港口基地15、10、5公里处构筑三道防御阵地,第一道防御和第二道防御阵地只挖掘散兵坑,足够一人趴卧即可。
第三道防御阵地要求战壕挖掘为“之”字型,禁止挖掘“一”字型坑道,沙袋工事高于地面20cm,战壕深150cm,并且每隔5米挖掘高80cm、宽2米防炮洞。
第一道和第二道防御阵地不需要玩命抵抗,抵抗半个小时后,有序撤回后续第三道阵地,等待后续命令!”
“是,旅长。”
还有,在这里我也交个底儿,你们出发后,我会将旅部迁至第三道防线内,战事顺利,我帮你们摇旗呐喊,战事不利,我自当拿起步枪,抵御敌军,你们生我生,你们死,老子绝不苟活!
再问你们一句,这一仗,能不能赢!”
“能能能!”众军官齐声应道,心情无不激动。
军人自古不怕死,就怕死的太憋屈。
虽然不知道旅长不合兵一处痛击小鬼子,可他们知道,旅长有旅长的战术理解,他们有他们的任务。
军人向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荣。
旅长尚且不怕死,那当兵更加不怕。
小鬼子要是想从第三道防线越过去,必须先踩在他们的尸体上。
“行了,任务已经下达,各回各单位,执行!”
“是,旅长。”
众多军官挺胸起立,斗志昂扬的离开军事厅。
不过放眼望去,有一名军官直挺挺的站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江白目光看向他,参谋二处刘春霖,有点印象。
刘春霖1883年生,1907年宝鼎陆军军官学校六期第一名毕业,见习期满后,充任盛京将军衙门卫队哨长,带兵严谨,勤于职守,深得陆军统领朱庆澜赏识,后因前朝禅位,国内乱局,后投靠皖系段长官,一直未受重用,任第九旅上校参谋。
此人一句话概括:身怀大才却生不逢时,起点高位却一直站错队,点背且背到家了!
“报告旅长,卑职有一事不明,望求知!”刘春霖抬手敬礼回应江白的目光。
“讲!”
“您刚才布置的战术,很霸道却很危险,卑职能否大胆猜测旅长您的军事目的!”
“哦?”江白嘴角微笑:“说吧,是好是坏,我绝不追究!”
“旅长,您如水势具有波涛汹涌之形,又有涓涓细流遁地之势,化拳为掌,刚柔并济,霸道至极!”
“嗯?”江白挑眉:“霸道有了,危险呢?”
刘春霖语气一顿,眼神露出一抹凶光:“危险在于您在赌,拿第九旅全体将士的命在赌,来赌您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赌您经此役全歼来犯之日军,成就您的不世之功!”
啪啪啪!
江白微笑,双手为他的分析鼓掌。
“旅长,据我所知,您的战术并不是战场上第一次使用,例如1561年小鬼子国内发生的川中岛合战,武田信玄想出个天才战术,派一支人马迂回上派一支人马迂回上杉背后进行夹击,即所谓的“啄木鸟战术”,旅长您的战术几乎与他如出一辙!”
这时刘春霖已经不敢看江白:“这场战役的最终结果,上杉谦信来了个各个击破,直接全军突击守在正面的武田本阵,形成了局部以多打少的局面。武田方面损兵折将,就连武田信玄本人也差点被冲阵的上杉谦信斩杀!”
“旅长,您现在更改命令,合兵于一处,还来的急!”
说完,刘春霖抬头看向江白,已然做好激怒江白被枪毙的准备。
看着刘春霖这一副慷慨血谏的模样,江白直接笑出了声。
不错,江白的目的确实不是为了抵御日军侵犯,当然,也不全是为了全歼这股日军成就什么不世之功。
他的真实目的,是赶在二战爆发前,称霸海深崴乃至称霸远东。
这套战术曾在常沙会战中被称为天炉战法,
将兵力在作战地带,布成网状的据点,以伏击、诱击、侧击、尾击等方式,分段消耗敌军的兵力与士气,最后,把敌军“拖”到决战地区,再狠狠的围歼之。
驻扎在海深崴的7万日军,有多少来多少,假以时日统统吃掉。
“哈哈!云知,你觉的我会像武田信玄那样,视第九旅弟兄的命为草芥?”
江白目光灼灼,自顾眺望着远方,仿佛这一刻看穿未来今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历史的遗憾,或为名臣将相,或为美人,亦或是万里江山。
我也有遗憾,我的遗憾很简单又很复杂,我的遗憾是这历史洪流中受苦的平白百姓!
我钻研史书时常看的胆战心惊,甚至有时因为看到的内容做噩梦。
《汉书》:献帝建安二十二年,大疫,建安七子亡五存二!
建安七子有五个死在这场瘟疫中,何况普通百姓呢?
细看历史上百姓遭受的苦难:各种天灾和随着天灾带来的饥荒、瘟疫、繁重的徭役赋税、战争中的劫掠、屠城……
正如《山坡羊·潼关怀古》中,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如今我贵为北洋军第九旅师长,有枪有人又有实力,有了和俗世洪流扳手腕的力量,只要有一丝机会,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改一改这人吃人的世道!”
说罢,江白双眼挪向第九旅第一道防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