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们长大了，于是渐行渐远（5）
“酒？”程明旭终于吐了一个金字出来。
“通宵没点酒的确不靠谱，要喝的话就来点啤酒吧。唐晚晚是无所谓，但还有人家凌悦在那，你别喝多了吓着人家。”估计自打方洛进KTV就惦记着这口酒呢，这会儿程明旭提出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没事，喝多的人我见多了，你们尽兴就好。”凌悦赶紧回应，毕竟是韩宇龙看上的女人，够大气！够活泼！够爽快！我喜欢！
一晚上就在陆陆续续的鬼哭狼嚎声中飞快的度过了。
一开始还是韩宇龙麦霸，到了后半夜他就不行了，于是我和凌悦开始唱黄梅戏、豫剧。终于，方洛再也忍不了我们俩了，借着酒劲唱完了最后的一小段时间。
冬天天亮得晚，从KTV出来的时候外面依旧是漆黑。天虽然黑，时间却一点也不早，马路上已是车水马龙，大大小小的早点铺子也都人声鼎沸。
“吃饭喽！”我满是期待的嚷嚷着，我一直觉得在小城生活唯一让我不甚满意的地方就是早点，除了离我家不远的那个铺子之外，想找个卖豆浆的都难。相比较之下，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早点之丰盛，铺面之多，覆盖面之广，实在是太令人神往了！
凌悦在边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韩宇龙顺势把她搂进怀里，一只手搓了搓她有些发红的脸。
“啧啧啧。”方洛看到这温馨的画面后咂舌，然后好似不屑的转过头看向另外一边，也不知道他是吃醋还是嫉妒……
“吃完睡。”程明旭显然也赞同大家一起去吃早点的提议。这句话可以翻译为：“一起去吃早点，吃完了再各自回家睡觉去。”
豆浆、豆花、云吞、油条、油饼、烩面、煎饼……几个人像吃大餐一样摆了一桌子的食物。
对他们几个的饭量我是信心十足。方洛除外，韩宇龙和程明旭的食量那绝对比同龄的男性都要大出许多倍。我常想母亲养了我这一个女儿光是伙食费就不知道比程明旭家省了多少钱……
吃过早点，我开车依次将韩宇龙，凌悦和程明旭三人送回家，然后和方洛以我们两家之间的那个岔路为目的地奔行而去。
“哥啊，你也跟上革命的脚步，给我找个嫂子吧！二次元的不要。三次元的呦西。”这个IT宅男还真是让人着急，我可真怕他以后跟个游戏机谈恋爱。
“算了吧，我要也找了岂不是更没人陪你玩了？”这家伙记性真好，这会儿了还能想到拿我昨晚说得那档子事当盾牌。
“别啊别啊！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不是？逼着我自我了断啊！”多年来被他们几个人惯得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胡搅蛮缠，反正他们不会真的和我生气。
“明明是你自己闹腾别人、祸害别人！反过来还成我的不是了，跟你这种祸害就是没有共同语言。”
“切！明明是你自己没人缘没魅力。”跟方洛斗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毕竟他不像程明旭那么闷，无话可说；也不像韩宇龙那样会真的跟我抬杠，到最后变成他主导话题，我多数只有听着的份。
“在你能找到陪你玩的人之前我是有不了人缘了。亏你还好意思说我，先把自己的事胡噜平了再说别人吧！”
在我的事情上，方洛似乎比他们都要在意。即便平时不说，可一旦遇到事情他肯定是反映最大的人。比如之前吴琛跟我求婚的时候，大家都表示顺其自然，只有他强烈反对。方洛总是很有针对性的要当我的护花使者，把所有靠近我的人都赶走。回想当年每次我和尤烨吵架中间的调解员都是方洛，而且听韩宇龙说我和尤烨分手以后，方洛和尤烨曾单独在网吧通宵一晚，若说在当时那样的节骨眼上他俩人会单独去网吧打一宿游戏总是没人信，但他们当时聊了什么，说了什么则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时常隐约觉得方洛似乎想要替尤烨留住我，但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我却不得而知，既然他不说，我自然也就不会去问。
“我是例外，不算数的。之前有大仙儿给我算命说我这辈子要三十大几才能有姻缘的。所以我现在毫无压力！”我给方洛学了一遍范大仙说得话。
我敏锐的观察到他表情中细微的变化，似乎是认可了这样的答案，但转眼又摆出满脸的不屑。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没有的事，人家说了，你就开始往人家跟你说的那条道上走。然后还非说是人家算得真准。”
“谁知道是不是人家算得准呢。不过你觉得我现在这状态有肯能有什么姻缘？”
“哎，我都懒得说你。”
“那就不说了……”
“路上小心点，回家早点睡觉。”方洛下车时叮嘱我。
“知道了！”
终于到了家，终于能睡觉了。很久没有过过这种日夜颠倒的日子了，还真有些怀念……果然还是学生时代最美好！只可惜，美好不可能永存。或者说，一旦永存了，就不再美好了。
同韩宇龙等人的聚会之后，直到除夕我都没有再出去疯野。有意思的是，虽然年前不忙，大家也都没再张罗聚会。程明旭估计是在芙蓉帐暖度春宵和春宵苦短日高起之间辗转反侧，见色忘友也正常。韩宇龙和凌悦忙着互见对方的家人。韩宇龙常被娘家人灌得不行，经常一大早疯狂吐槽昨晚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现在还头痛欲裂，一定是给他喝了假酒。方洛日日在游戏上挂着，并不搭理我，只有在我发出组队邀请的时候才勉强带我做做任务，句说他现在天天带小号赚钱，卯足了劲要把春节限定的坐骑买到手。
大家说着各自与其他人的事情，原本厮混在一起勾肩搭背的参与者们，退出了舞台，变成了彼此的听众，能回复的内容也不过是“嗯”、“啊”、“哈哈哈”以及一些脏话……
离开了从曾经共同的学校，大家走上了各不相同的路径。一开始，我们还能回过头看到彼此的表情，还能跟彼此分享各自在新的路上看到的风景。但渐渐地，大家越来越远，回过头已经看不到彼此的身影，于是我们向彼此喊话，挑出路上最重要，最惊喜的事情喊话给彼此。再然后，我们会连彼此的声音也听不到，于是我们只同在这条新的路上遇到的新的人并肩交谈，直到下一次选择不同的岔路。
大家各自忙碌着，既然每人主动组织聚会，我也不打算伸头，而是做回了深藏闺阁的闺女。整日一锅一锅地蒸江米，做年糕、凉糕、八宝饭等糯米点心。
之所以一锅一锅地做，是因为我这次带回来了独门秘方，测试之后母亲拍手称奇，送给身边的邻居也广受好评。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邻居们纷纷提出用各家的拿手菜色换我家的年糕，什么姜母鸭、黄焖鸡、东坡肉、四喜烤麸……感觉我只要每天蒸江米，单靠与各家换菜，我们家的年夜饭都能赶上满汉全席了。
能做出来这么好吃得糯米点心，还要归功于回家前我的一次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