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十三把马刀
看着眼前这几个老弱病残,多察的心中却如同燃起了熊熊烈火。
一阵马蹄声传来,又有一股宁军追了过来。
“既然跟着我多察干这掉脑袋的买卖,那我就给各位透个实底。”
“我修为有吞星境,是旧国金帐的王储!”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不免震惊起来。
穿过十二人的目光,多察缓缓走到众人的南侧。
那追击的一队宁军越来越近,可多察却没有带着众人躲避的意思。
他缓缓抽出了自己的马刀,而后吐出一口气。
身后的几人虽然都知道多察武力强大,但对于吞星境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那一队骑兵已经拔出了兵器,全然不知即将迎接死亡。
“嗡。”
一阵嗡鸣发出,天穹之上,多察的命星赫然出现。
剧烈的天地元气在多察全身快速流转开来,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道锋锐的剑意。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一队骑兵越来越近。
在桃源上的那几年里,洛白常常责备自己这个徒弟心性太急,修行剑道往往不得其真法。
“剑道,要的是习万剑而化一剑,似你这般左顾右盼,走马观花,今生都难成剑神。”
多察想到了洛白为了让他领悟剑意,一次又一次地在捕鱼儿海上舞剑,一次又一次拉着他的手腕告诉他修行的真理。
“我有一剑。”
多察的口中念念有词,而后眼睛猛然睁开。
远天的残阳在一瞬间似乎亮了一寸,多察的命星也跟着清晰了一些。
“唰!”
一道剑鸣划过,而后走在追兵前列的施于人便齐齐被斩成两截。
被这一剑斩中的兵卒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保持着冲锋的姿态。
“噗!”
忽然,十几道温热的鲜血汇聚在了一处,形成了一滩血液形成的溪流。
那些伤口的截面暴露在阳光下,生命在快速流逝。
“停! ”
追兵们见前锋忽然被轰杀,顿时恐慌起来。
惶恐之下,追击的兵卒赶忙勒住马缰想要转身逃窜。
但剧烈的冲锋被忽然打断,原本前进的势头难以遏制。
顿时有不少骑术不精兵卒被自己的战马摔了出去,而后一声闷响重重摔在地上。
多察一挥马刀,刀身上的鲜血顿时化成雾气震散。
“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
走过那些死去兵卒的尸体,多察牵走了其中的一匹战马。
身后的十二人也紧随其后,一人牵走了一匹战马。
“十三把马刀,也能再次席卷天下!”
多察的所作所为终于还是传到了宫中。
大宁疆域太广,虽然自身兵力雄厚,但地方的兵力根本无法对多察这样一个吞星境的高手造成威胁。
在大宁的高压政策之下,整个天下已经没有了大规模的叛乱,但晓得震动却始终没有停歇,只是高楼认为这一切无法对帝国的根本造成威胁。
也正是在大宁这种对内部的疏忽之下,一连几个月,多察杀伤宁军无数,竟然没有人理会。
“先找人把丰和的位置顶上,至于这些无伤大雅的动乱,过后再平。”
高楼慵懒地躺在宽大的椅子里,他的声音相比于从前已经变得虚弱。
自渔夫进宫刺杀那次以后,高楼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不可逆转的病态之中。
“那丞相以为,谁适合坐这个位置?”
在高楼的下首,坐着大宁第一权监安泰。
他的神色没有一丝的谄媚,在这宫中,敢说自己不怕高楼的人不多,安泰绝对算是其中一个。
“公公有人选吗?”
高楼听出了安泰的弦外之音,于是就坡下驴主动对他询问。
安泰捶了捶老迈的腿,而后缓缓站起身来,在青玄宫巨大的阴影中,他叹了口气。
“我以为,应该立一个皇族子弟。”
他这话的目的已经十分明显。
此人半生侍奉皇家,就算此刻天下大权尽在高楼之手,却依旧没有泯灭他对于氏的忠心。
本以为高楼对于这再明显不过的阳谋会断然拒绝,可他只是翻了个身,而后说道:“那就按公公的意思挑选。”
于是大宁的三公,丞相,和这位权监当天夜里就确定了新西极半神的人选。
多察迈过了西极峡谷,再一次进入了茫茫的北境。
北境四国的疆土接近中原的两倍,因此就算是旧国的原住民也不敢保证自己对于故土的每一寸都有所了解。
而身为金帐人的多察也深知这一点,他要学自己的师父,在这茫茫的北境之上,再造一座城。
同样身处北境的,还有望北。
只是兄弟二人此刻已经是相隔千里之遥,再也没有遇见的可能。
望北孤身走在回燕京的路上,他已经走过了两座昔日旧国的都城。
无论是铁木还是邯郸,其都城都只剩下了死一般的萧条。
昔日的繁华随着城墙被推倒一扫而光,大量的百姓被双手负后如猪羊一般赶到中原。
“燕京会不会也变成了这样?”
他的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很想象昔日热闹非凡的故土变成一片死寂。
每天晚上,当望北躺在原野之上时,便会拿出那在墓葬之中得来的铭牌反复查看。
铭牌上的名字叫闰年,显然是明珠中的一个代号。
他并不知道这个闰年在明珠里是什么样的人物,但凭其将那凶险至极的墓葬挖开还没有死就能猜到其不凡。
“公子!劳驾问一下,燕京道是这一条吗?”
这一天夜里,望北深深陷在睡眠之中,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他猛地睁开眼,为自己没有察觉到来人而感到惊诧。
待到望北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是一对夫妻。
那女子背着一把琵琶生的容颜清丽,而一旁的男子也是一副书生气相。
“是,是这里。”
望北定了定神,而后回应道。
那女子一句问完,转身看向了一旁的丈夫。
男子朝着她做了些手势,而后对着望北笑了笑
“公子,我们是中原人,不甚了解这北境,能否烦请为我们引一程路?”
那男子显然是个哑巴,望北见状,顿时答应了二人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