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去前夕

    当慕容挽言和齐莺将要离开的那天夜中，她们原本是吃了晚饭后，就回屋准备歇息睡觉。谁知她们回去后根本睡不着，许是因为一想到明日便能离开，便一时激动精神亢奋难以入眠吧！

    她们索性不再睡，商量了两句后直接起身将衣衫披上，从屋里走出去，直奔珏山派之外去。众人皆知珏山最上方为珏山派，珏山派之外的山间修筑着一众神仙的庙宇。什么观音月老、文曲武曲等等神仙都供奉着。此处为名门仙山，经年累月之下当真是香火鼎盛、信徒众多。

    此时为夜深人静时分，不会有什么人上山，言儿和齐莺便灵机一动来了此处。

    守月老庙的老婆婆今个也破天荒睡不着，还将月老庙的门打开着，搬着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绣花。见着两个小姑娘深夜来此，因先前两人同她送东西见过，见她们走近后同她们打了声招呼，两个姑娘也同老婆婆笑着问好。

    她将自己亲手制作的月饼送给齐莺和言儿，外表精致还带着香味。齐莺和言儿谢了一声各自伸手从她的篮子里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味道很是香甜。

    齐莺吃着手中的月饼，一个劲儿的夸赞着婆婆的手艺，表示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月饼。然后，她抬头望了一眼明月，笑着问道：“婆婆，这才七月份的满月之夜，离中秋还远着呢，你就开始做月饼了？”

    老婆婆笑呵呵的将篮子上的布重新盖上，无奈的解释起来：“没办法，家里老头子好这一口，时间还有一个月就天天念叨起来了。”

    “你们感情真好！”言儿在一旁笑着，这样几十年一样温馨如初的平淡感情，挺让人向往的。

    “害~你可别说，他同我啊好算是好~可还不是常常弄些糟心事出来，让人生气？”老婆婆瞧着言儿这个小姑娘美丽亲切，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从我当年认识他的时候，那老头子就是个暴脾气。他便常常同我争锋作对，硬拉着别人辩论我俩谁厨艺更好。若是当初他再不尊重我一些、说那没分寸的话，我就直接一巴掌甩给他然后走掉了。”

    “哈？”齐莺和言儿听闻，异口同声的笑出了声。

    两人一时间来了兴趣、就着旁边的长凳坐下，听老婆婆滔滔不绝的讲诉她年轻时和夫君的感情。他们年轻时关系不大好、一开始各式各样的不对付，后来却也知心相交，最终相扶相持彼此依靠，最终结为夫妻、生儿育女，几十年平淡却幸福的生活。

    老婆婆也没读过多少书，话说得糙了点、时不时会隔空骂上自己的丈夫一两句，弄得两个姑娘哈哈大笑。最后，她们也有点陶醉于其中，感叹这种感情的美好。

    她们还很年轻，没多大经历过这些东西。如今听老婆婆讲诉这些，倒是比那些个顽劣的师兄妹借她们看过的话本子上说的那种感情，实际很多也甜蜜很多。两个年少的姑娘对于世事还是懵懂的，但有些东西还是因为这些熏陶，有了比较清晰的轮廓。

    老婆婆一边绣着桃花，一边调皮的同她们说：“两个姑娘也都及笄、即将下山了是吧？那么希望今晚来这月老庙中参拜一遭后，能让月老祝你们二位，能够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今生得个疼你们爱你们的夫君啊~！”

    “那便谢过婆婆的了，有那么一个男人喜欢我确实是好事。不过其实找与不找都没什么，人生能快意才是真事~！”齐莺听闻爽利一笑，接着拉着一旁面颊有些红的言儿，兴冲冲的奔入月老庙中。

    “走，言儿我们进去拜神仙。”

    “诶~你慢点儿。”突然被拉了一把让言儿下意识的说着，但还是快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齐莺和言儿心思很坦诚，她们其实不大相信求神拜佛之后就能得到神仙的福泽、也从不会奢望从这些事物上得到幸福。否则遥看天下千百年历史，人世间世世代代供奉神明、祷告上苍之后，这天下还是那么多的痛苦和苍凉？不过因为她们自小在仙山长大的缘故，知晓这世上当真有妖魔鬼怪，多少还是心存敬意、愿意偶尔来参拜一二。

    两人坐在蒲团之上、手中持香，拜了一阵后将香插入前方的香炉之中。抬头心怀敬意的瞧着稳坐于前方、栩栩如生的月老雕像，二人一道笑了笑。

    她们回去的路上时，言儿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兴冲冲的问齐莺：“对了莺儿，你既然是官家小姐。等你这一遭回到长安后，会不会有什么富贵人家来给你说亲啊？那时候你要怎么办？”她此时的表情有一点玩味的感觉，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在山间的石阶上。

    齐莺听闻自己的好姐妹一走出来，就和自己谈这些，有些生气的瞧了她一眼。随后她低下头细细斟酌一阵，无奈的甩起手念叨：“你说起这个我现在心里就烦起来了······呵呵~言儿说心里话，如果我没有来过珏山只做那规矩的官家小姐，今日也不会有很多别的心思、对这些觉得烦躁了。因为我想慢慢的来、自己挑一个真心喜欢的，当然这也不代表我就想忤逆爹娘。”

    然后齐莺停顿了一下，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下一刻她面色沉重的说：“只是若有人提亲、父母硬要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我怕是会很生气。我就想那个人真心爱我、轰轰烈烈的，我要和那人情比金坚、恩爱无比，相敬如宾勉强凑着过日子的才不要······若是把我逼急了我肯定还会生气，或许也会惹得他们生气。”

    “额······”听着这个言儿有一丝犹豫，因为她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为了齐莺，她纠结一下后还是认真的说：“可是掌门以前也总说，凡事只要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应该不会最终落得很糟吧······再说爹娘为你选亲这种事，并不是平日里我们跟同门争斗那样恶劣，大概不会弄得很糟？”

    齐莺尴尬的笑笑、挠着头说：“对哦，干嘛说的跟打仗似的······想想我爹娘还是通情理的哈哈。在珏山这么多年，怎么把自己养成了这么个紧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