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如梦方醒
先前碧儿几人，跟着张京墨来给穆子月作证。
说她们几人都是自己派过去监视穆子月的，她无话可说。
可此刻，她却十分确定。
碧儿根本不可能知情。
当初碧儿刚进府才没多久，她那日根本没有带这个毛丫头去尚书府。
她带去的几人，都是精挑细选的。
而唯一清楚的知道内情的，也只有琴丫头。
“侯夫人，奴婢还没开口，你怎知奴婢不能作证呢？”碧儿看着朱氏道。
原先她是十分惧怕朱氏的，在朱氏面前头也不敢抬。
可如今不同。
他早已不是侯府的下人。
而且刚刚朱氏不顾脸面，苦苦哀求成国公的一幕，她都看在眼里了。
侯府早已不是当初的侯府。
朱氏再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朱氏被碧儿噎的说不出话来。
碧儿朝着周文通道：“侯府大小姐谢锦初，原先有一个贴身丫鬟名叫琴丫头，当日她跟着侯夫人和谢小姐，一起去的尚书府。”
“就是琴丫头趁人不备在二爷的酒里下了药，二爷很快醉倒，整个人迷迷糊糊，出了大厅，又被琴丫头一路指引去了谢小姐休息的客房”
“再后来，侯夫人就好巧不巧的带着几个官眷去寻找女儿，众目睽睽，二爷和谢小姐躺在一张床榻之上，搂抱在一起若非如此，哪里会有二爷和谢小姐的婚事？”
朱氏的眼睛越瞪越大。
这个贱婢竟然说的都对。
虽然只说了个大概，并无细节。
可也大差不差。
听着堂外一阵又一阵的讥笑声。
朱氏红着脸否认：“你胡说！”
碧儿唇角一抹笑意：“侯夫人，这话，可不是奴婢胡说，而是琴丫头亲口说的。”
“不可能，琴丫头早就死了！”朱氏脱口而出。
琴丫头早就让卓三打晕了带去郊外勒死，就地挖坑埋了
碧儿惊讶道：“侯夫人如何知道琴丫头早就死了？当初府里可都说琴丫头是失踪了，难道竟是侯夫人暗中派人杀了她？”
朱氏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找补道：“休要信口污蔑！失踪了，那不就跟死了一样吗？”
心中却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卓三？
想到冯婆子和巧儿，都从卓三手中死里逃生，她有些拿不准了
恍惚间，只听碧儿又道：
“大人，奴婢当初与琴丫头十分要好，她曾亲口告知奴婢此事。后来，琴丫头半夜不见了人，奴婢便再也没敢与人说起过。”
“一直到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之下，奴婢去了二爷身边伺候，二爷对奴婢信任有加，奴婢不忍心二爷就这么被骗，才大着胆子告知了二爷”
“你口说无凭，胡编乱造也敢说出来冤枉人？”朱氏嗤笑一声。
她还以为琴丫头没死呢。
说了半天，原来只是琴丫头从前告诉她的。
那顶多算是传言，传言有什么用？
又不能算作实证？
除非琴丫头活过来还差不多。
朱氏和缓了表情，看着张京墨：“女婿，你莫要听信这贱婢的挑唆。锦儿对你一往情深，你们又有一个女儿，自当夫妻恩爱，好好过日子才是。”
张京墨虽说真真是个该死的。
可眼下拿他又没有办法。
好歹他身份尊贵。
若是侯府倒了。
锦儿好歹还有个正妻的位置做依仗。
张京墨笑了笑：“挑唆？岳母可真会开玩笑。”
转头吩咐碧儿：“还不把你的证据拿出来！”
碧儿应声朝着周文通道：“大人，当初琴丫头也担心自己知道了侯府的秘密，侯爷和夫人不会轻易放过她，便亲笔将此事写了下来，埋在侯府内一处墙角，并告知了奴婢。”
“原是指望着万一侯府对她下手，她也好以此相胁，保住自己的性命。可谁知琴丫头是半夜正睡觉的时候不见了，想必根本没来得及说出此事，便已遭了毒手”碧儿开始抹眼泪。
“那信现在何处？”周文通问。
碧儿道：“大人，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多年来因为此事胆战心惊，并不敢去取出琴丫头的亲笔信，想必信还在原处。”
周文通一拍惊堂木：“李都尉，你带上她，去挖！再去两个人，将被告谢锦初带来。”
李都尉领命带着碧儿一起出了京兆府，直奔永承侯府而去。
张京墨心中略有些忐忑。
这些都是今早收到的那封信上所言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碧儿只不过是按照他的吩咐在大堂上讲出来。
若是真的也就罢了，若是找不到，自己今日可就不好收场了。
谢锦初很快便被带到。
看着自己的父母双亲和弟弟都在大堂之上，神态沮丧，谢锦初顿觉事情不妙。
见穆子月和沈思思也在，便暗自猜测怕是骗婚的事发了。
正想凑到朱氏身边细问，李都尉和碧儿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个瓦罐。
“大人，这个瓦罐便是从碧儿所说的地方挖出来的，尚未打开。”李都尉道。
周文通让人打开瓦罐，果然从里面取出一封信来。
当即打开看了，一拍惊堂木道：
“琴丫头信中所言，与刚才碧儿所言丝毫不差，侯府几人，你们还有何话说？”
谢安一言不发。
朱氏再一次瘫坐在地上。
该死的琴丫头，居然还有这一手！
穆子月斜睨着几人，心中平静如水。
做旧的瓦罐是她几月前埋下去的。
虽然不知道当日的细节，可依据所了解到的内容，猜测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朱氏谢安做贼心虚，不会想着去追问细节。
更不可能当着堂上堂下众人的面儿再去追问。
问的越多，他们的锦儿就越是丢脸
堂外议论声不时的传来。
“看来这果然是真的，啧啧啧，没想到永承侯的嫡女是靠着这样的手段嫁进的丞相府”
“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我家姑娘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干这样的事儿！”
“这都证据确凿了，不会不认账吧？”
“那可说不准，永承侯府什么样的事干不出来？”
“你们看那嫡女，穿金戴银，好不气派，却原来竟是这样的货色”
谢锦初听着这些难听的话，如梦方醒。
原来在审的，竟是自己的事
顿时一脸羞臊，无处躲藏
朱氏见状，连忙道：“大人，都是妾身，都是妾身的主意，和锦儿没有关系。锦儿完全不知情，是妾身让琴丫头灌醉了她，才做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