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以身相许
李承乾与何称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许多，没多一会就弄好了几个菜。几个热腾腾的烧饼被放在最中间，右边放着高阳公主特意点名要吃的肉，另一边则放着秦王菜。其余的地方则有着几盘其他的饭菜。
待到李承乾与何称回到房间时，高阳公主已经醒了过来，看样子才刚醒，她身上还披着何称的衣服，正跪坐在床上发着呆。头发有些许的松散，几根小翘毛翘在额边，莫名显得有些可爱。
“醒了便来吃些东西吧，别在床上坐着了。”一进门，何称便看到高阳这副有些懵的神情，一边将饭菜放在桌上，一边说着话。
李承乾则在一旁，帮着李治把桌上散乱的话本都收拾到另一边。
“这是在哪？”高阳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发问。
“在客栈。”李承乾一边帮忙摆放碗筷，一边开口回答。
李治乖巧的抱着李承乾收拾好的一摞话本，放在旁边空的柜子上，软糯的开口：“阿姊快来吃饭吧！”
高阳公主耸了耸肩，似乎是不愿意多想一样，随意的将披在身上的衣服往旁边一甩，蹦蹦哒哒的就下了床，朝着桌子的方向奔过去。
李承乾见状，轻轻叹口气，缓步行进到床边，将高阳公主随意扔下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一边，这才往回走去。
“阿姊，尝尝这个。”李治率先掰开一个烧饼，将一半递给刚刚坐好的高阳公主。不知为何，这副场景显得格外的温馨。李承乾与何称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吃完饭，李承乾便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尽快回宫。此次赛马本就结束的早，再加上吃完饭也已经到了下午，他也不好再拖延下去不回宫。
若只有他一个人也没什么，赶在宵禁之前回去便好。但麻烦的就是，他还带了两个小的。这两个小的在外面太晚，总归是有些危险的。因此也只能赶快赶回去。
客栈前，李承乾抬眼望着送自己出来的何称，干咳一声道：“最近我课业或许会加重一些，到诗会前怕是来不了了。”
“啊？”何称的语气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迅速的调整了过来，此时的他想到几天后的诗会，莫名有些头疼，“你若是不来，这诗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有什么建议吗？”
“不必特意准备什么，清茶，清酒，糕点即可，诗会主要还是交谈更多，侧重点可以放在风雅这方面。这里地段也不错，地方也还算是大，摆些摆件还是可以的。”李承乾思考片刻回应道，“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你不是还能来找我吗？”
听到李承乾的这句话，何称才骤然反应过来。对哦！自己已经是太子冼马了，是有资格直接进东宫的。想到这儿，何称的心情也不再那么压抑，而是瞬间扬起了笑脸：“好啊，我要是不懂了，便去找你。”
“对了，还有。”李承乾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冲着何称道，“之前跟你说过的，要找怀默学武，我已经跟怀默提过了。怀默明日在东宫点完卯，忙完那边的事情，便会过来测测你的底子，好确定该怎么入手。”
“这么快就开始啊？”何称愣了愣，苦着脸道。
虽然何称已经决定好要好好学武，可他还没准备好开始运动。更何况，说是测测底子，可他哪儿来的底子？在学校的时候，他体测向来都是擦边过的，甚至还有不及格的时候。大学生身体素质差，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看到何称这副模样，李承乾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弯眸道：“也不求能练得多好，有个自保的手段就行。”
“哦……”何称撇嘴应道。
“还有练字，也不可松懈。这些日子你写的字好看了许多，但仍要坚持下去。”李承乾继续叮嘱着。
“好的，我知道了。”何称无奈的摇摇头。李承乾叮嘱完这一切，才离开了客栈。
何称看着李承乾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回到客栈当中，准备把房间收拾干净。上楼才上了一半，便遇见下楼的岳燕。
“楼上的房间，我已经收拾过了。”岳燕看何称准备上楼的动作，连忙开口道，“看你们准备走了，正巧楼下也没什么事，便上楼收拾了一下，这是您衣服。”
说着，岳燕抬手把叠的方方正正的衣服递了过来，抬眼笑道：“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递这件外袍了吧。”
何称含笑接过外袍给自己披上，笑着回应道：“确实是第二次了。不过，你动作倒是快，我们不过在门口说了会话，便都收拾好了。你如此贤惠，日后若是哪家郎君娶了你，定是个有福分的。我这等孤家寡人，可是羡慕不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娶到这么个贤惠的妻。”
何称的话说的岳燕脸一红，低眉不好意思的将头发别在耳后，抬眼有些羞涩的望着何称：“这是哪里的话，何郎在酒楼救了我，若您愿意，我愿以身相许。即便是为妾，也会好好侍奉主母。”
岳燕的话一出，何称顿时愣了愣，他看着岳燕的眼睛，那双眼之间，除了感激便再无任何情意。察觉到这一点，何称轻舒一口气，放下了心。他笑了笑，玩笑道：“若按你这么说，大郎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否也要对他以身相许呢？”
说到这儿，何称微微顿了顿，低眉看着低头不语的岳燕：“所以啊，别因为这一点恩情就把自己搭上，你未来一定会遇见自己的如意郎君，何苦把青春浪费在我这儿。”
“何郎也定会娶到一个贤惠的妻子。”岳燕抬眼回望着何称，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没错，岳燕对于何称是极其感激的，若不是何称，她现在只怕是会在崔博的后宅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实际上，她来客栈做工，也是为了还何称的恩情。她之前也曾想过要以身相许。毕竟，与其嫁给崔博，何称是个更好的选择。更别说他还救过自己，性子也好，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来客栈的这三天，岳燕其实一直在找机会提出这件事，但没想到何称已经是太子冼马了，因为这个，岳燕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何称，便将心思收了了回去。可刚刚听到何称提起娶妻方面的话，岳燕的这份想要报恩的心思就又起来了。
在刚刚听到何称的话后，她又觉得有理，便释怀了许多，不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对了。”何称望着岳燕的眼睛，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将食指放在唇边，勾唇小声道，“这件事，可要替我保密。我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想娶妻了。怪不好意思的。”
听到何称的话，岳燕心中一暖。他哪里不知道，之前何称说的想娶妻的话不过是个玩笑，而如今他这么说，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保全自己的名声。岳燕不笨，她若是个没脑子的，在酒楼时，也做不到主舞的位置。
“好。”岳燕弯眸点头应了下来。
何称微微侧身让了让，让岳燕走在前面，自己则跟在她后面下了楼。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咱们这儿，大概十多天后要办个诗会。到时候要购置些茶水酒水和糕点，你可知道有什么地方？”
“何郎若是不介意，此事便交给我来办。”岳燕想了想，柔声道，“之前在酒楼的时候，我也吃过些客人剩下来的糕点酒水什么的，有许多味道不错的。这些糕点酒水都在哪儿卖，我还有些印象。明日一早，我就出去，多买些样品回来，您尝尝行不行。”
“好啊，需要多少银两，只管去柜台支便是。”何称有些惊喜，“多弄些样品回来，咱们一个一个好好尝尝，选出最好吃的。最好多寻几个人来试试，根据每人的口味选。”
岳燕低眉应下：“我在长安没什么友人，好些的姐妹也就是酒楼里的那些，她们也出不来。何郎可认得什么友人，能帮忙试试？”
“你若是这么说，明儿下午正好要来一个。可以让他帮忙尝尝。”何称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程怀默，忍不住笑道。这还能拖点时间尝糕点，自己就少些练武的时间。
回到柜台处，岳燕便直接去忙了，何称则坐在柜台处，拿出一张纸，将诗会前需要准备的东西一一列出来。
忙碌的一天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该打烊的时候了。岳燕被安排的后院的一个小房间里，与何称的房间相隔不算远，却也用一堵墙隔断开来，以便两人的生活。
早在刚刚打烊的时候，岳燕便回房间休息了。何称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子前，面前摆着李承乾的字帖。尽管嘴上时刻说着不想做、不想写，可何称却一天也没落下，天天都坚持写着字。
写完整整两大页，何称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酸痛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把字帖收好，放进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