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路祭,三足鼎立的形势
德公公去郑家宣读圣旨,郑朝元被判以极刑,手下的爪牙悉数归案,一律斩首示众。而郑家老太爷因中风不起,直接被贬为贱民,任其自生自灭。郑家二爷和三爷皆被定罪,两房女眷则全部充入官妓。二房夫人听完德公公的宣旨,当即晕倒在地,郑家其他的女眷顿时哭声一片。江玉绾的后事是由江玉麟出面打理的,当然是以江家女的身份出殡,和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圣旨上明确写明,江玉绾是自由之身,所以江玉麟决定将江玉绾与明俨合葬在了一起。江家出殡,行事和以往截然相反,并不低调。江玉绾的灵柩由江玉麟亲自护送,并请了和尚道士诵经,为江玉绾超度亡魂。夏清姿清早就在江家出殡的必经之路上设路祭,来送江玉绾最后一程。护送灵柩的江玉麟在得到下人禀报后,亲自下马,向夏清姿道谢。时隔三天,江玉麟一身素衣,却还和当日一样一副憔悴、萎靡的面容,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长姐曾多次承蒙王妃援手,如今长姐已去,还能得王妃如此相待……玉麟替长姐叩谢王妃的大恩。”
“江公子不必多礼。我与江小姐也算有缘,今日是特意来送她最后一程。”
只可惜,她没能救得了她们母子。江玉绾已经彻底的脱离了郑家,不再是郑家少夫人,所以夏清姿称江玉绾为江小姐。“江小姐含恨而逝,可谓是天妒红颜,本王妃深感惋惜。江公子操劳之余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相信江小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如此。”
同样的,夏清姿也不希望江玉麟就这么消沉下去。尽管夏清姿替江玉绾惋惜,可心里却疑窦丛生。要说最了解江玉绾身体状况的,莫过于她。江玉绾的胎一直被照顾的很好,可是突然的就小产血崩而死,这其中必有缘故。江玉麟的眸子微红,这世上除了他的父母,也就是江玉绾这个姐姐最疼他,如今姐姐含恨而去,他确实要面对很多。“王妃说的是,玉麟定当牢记,再次叩谢王妃大恩。”
江玉麟给夏清姿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夏清姿对他有恩,对他长姐有恩,也对江家有恩,而且不图回报,这才是最难得的。江玉麟叩谢了夏清姿,再度翻身上马,临离开前对夏清姿微微点了下头。看得出,虽然江玉麟的面容还和以前一样的憔悴萎靡,唯一不同的是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明与坚定。夏清姿目送江玉麟带着出殡队伍远去才命王府的下人收拾起路祭所用的东西,随后转身离开。街上对江家出殡品头论足的百姓也一一散去,也许是因为江家的白事太过伤感,夏清姿的心情很沉重。也因此,夏清姿丝毫没注意,从远在街角的另一头一前一后飞来的两个人。其中身穿灰白色衣衫、头戴斗笠的男子在距离夏清姿不远的地方终于追上了前面的人,并率先向对方要害之处出手。一直跟在夏清姿身后的月落,敏捷的挡在了夏清姿身前,警惕的注意着正在打斗的两人。灰白色衣衫的男子武功明显高于另一人,出手狠毒又动作连贯。而对方身穿紫色华贵锦袍的男子,想必是长期养尊处优,此刻只顾抵挡灰白色衣衫男子的招数,毫无还手之力。不出十数招,身穿紫色锦袍的男子就败下阵来,一个不留意就被对手一剑刺中了右肩胛。而灰白色衣衫的男子并没就此罢休,又补上一脚。“砰”的一声,紫色锦袍男子重重的跌落在夏清姿和月落面前。锦袍男子倒地,却依然坚持着坐起身,并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迹。“三皇子?”
这时,夏清姿才看清锦袍男子是南唐三皇子。就在夏清姿出声的同时,灰白色衣衫男子也没有放弃机会,再次将手中的长剑刺向倒在地上的南唐三皇子。没等夏清姿吩咐,也为了夏清姿的安全,月落抽出自己随身的武器阻挡住了刺来的长剑。灰白色衣衫男子见状,将长剑调转到月落身上,很快就和月落缠斗在一起。南唐三皇子大概是不想在夏清姿面前失了风度,手捂伤口挣扎着几次想要起身,却都没有成功。“你这么做会撕扯到伤口,伤上加伤。”
夏清姿的话让南唐三皇子的动作彻底的停住,随后苦笑的道:“南唐的仇家能追到这里,看来还是本皇子平日里太过张扬。”
夏清姿仿佛没听到一半,面无表情的直蹲下身,将三皇子的锦袍内衬扯了一大块下来,动作麻利的将伤口包扎好。“三皇子还是要请个大夫,这附近就有医馆。”
她今天是来送江玉绾的,没带随身的药箱,只能临时包扎止血。没想到,三皇子直接拒绝:“对于本皇子来说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小伤?夏清姿瞥了一眼她为三皇子刚刚包扎过的地方,内衬已经被鲜血染红,她刚才草草的检查过,虽然肩胛骨没有被穿透,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小伤。听三皇子拒绝的语气,不是因为自己能忍,也不是因为伤势大小的问题,而是因为根本就不信任那些大夫。夏清姿能理解,对生于皇家,又是深受南唐皇帝最喜爱的皇子,如果不是近身侍候的人,势必会有防备。正如同楚天擎一样,除了自己一手培养的亲信之外,从不会相信外人,也从未相信过她。“如果三皇子信不过医馆的大夫,那就请太医吧。”
以三皇子的身份,请个太医是不成问题的。再者,皇上肯定也不希望南唐三皇子在天历出什么意外,哪怕真如三皇子自己所说是被仇家寻仇,至少三皇子在天历要平安无事,至于离开天历后是死是活,那就和天历没关系了。一个南唐还不足为惧,怕就怕南唐和西凉联手,三足鼎立的形势一旦改变,天历就会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