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两条街的距离，走了二十年（4）
有了上一次经验，小九很快就回来了，但是，结果在曲秀雯意料之外，原身不回来，她说只要儿子还活着就好，谢谢她。
咚咚咚~
“妈，我买菜回来了。”
“进来。”
门打开，又回来了，妈妈还在，真好，没有消失。
“妈，我买了很多东西，您看看，还缺啥，我再去买。”徐和盛把两大塑料袋东西放下，几十斤重，拎着小跑回来，额头沁满了汗珠。
曲秀雯看了一眼，“啥也不缺，拎到那边去。”
“好。”徐和盛屁颠屁颠拎过去，“我来剥蒜刮姜。”
一人剥蒜刷碗擦桌子，一人切菜炒菜，没有言语，好不温馨。
菜端上桌，两人坐下，徐和盛没有动筷子，看向曲秀雯。
曲秀雯想着，都过去了，儿子知错，也成为了有担当可靠的大人，给他一个台阶下，夹起鱼腹的肉，准备放到他碗中。
“谢谢妈。”徐和盛举起碗，等着接，半分钟后，手中没有任何重量变化，眼看着鱼到了碗上方，他妈就是不松筷子，“谢谢妈，我错了。”
松开筷子，鱼肉落入碗中。
“谢谢妈。”
曲秀雯无奈道，“你吃饭之前不知道洗手？”
“我洗啦，干净的，在卫生间洗了好几下那。”
徐和盛：冤枉~
“你洗手的时候就没抬头看看镜子，脸上黑一块黄一块的，鼻涕吧。”
“啊~”徐和盛抬手摸左脸摸右脸，摸额头摸下巴，“擦掉了吗？”
“别摸了，去洗洗，多大人了，邋里邋遢的。”
徐和盛冲击卫生间，哪天公司倒闭，他都没有这样的速度，老天爷，丢大人了。
泪痕，鼻涕在人中和下巴留下来痕迹，还有刚刚跑出去买菜，从额角留下的汗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描绘了这张脸？
收银员小姐姐：以为这位膀大肚圆的顾客受欺负了，一直催促快点，着急回家做饭，估计是被老婆家暴了，同情他一秒钟。
收银员小姐姐：名牌表，几十万吧，皮包也是大牌子，上门女婿，被打也是应该的，花了这么多钱，一顿饭都做不好，早晚被辞了。
“妈，洗干净了，刚才没注意，都说没妈的孩子是根草，有妈的孩子是个宝，要不是有妈在，我这幅模样，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去，还是有妈好，我离不开妈妈。”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曲秀雯感到一丝恶心，中年老男子，一直妈妈、妈妈的，还离不开妈妈，没妈妈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吃饭吃饭。”徐和盛拿起碗筷，这些年没学到啥本事，看脸色还是会的。
妈应该原谅他了。
吃过饭，曲秀雯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徐和盛自觉去洗碗刷锅。
“你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还行，想闯出一片天地，哪有不吃苦的。”
“洗碗刷锅，很顺手，倒插门也需要一点技术。”
徐和盛没有自尊心作祟，他确实倒插门了，但不影响他是一个成功人士，而且他之所以倒插门，是因为爸妈都去世了，他也没有传宗接代，传递香火的想法，“妈说得对，我只生了一个儿子，姓韩，叫韩孝文，妈，您不会生气吧？”
“我生啥气，又不是曲家的香火要传。”
“其实姓啥都无所谓，只要是我儿子就行。”
曲秀雯非常想说，你咋知道的，万一那，dna验了吗？但她是一位母亲，不是开玩笑的朋友，“你和她们在一起，过得好就行。”
“过得好，韩铮是一个知礼守礼，做事大方有分寸的女人，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遇到分歧，她都能处理得好，一直以来都是她包容我多过我包容她，您见到她，肯定喜欢。”
他敢打包票，韩铮肯定是妈喜欢的儿媳妇，韩孝文也是她喜欢的孙子模样。
“那她一定很辛苦，饭也吃过了，回去吧，有时间多陪在家人身边。”
“妈？”
曲秀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啥时候有空再过来。”
“妈，我想……”
“你过得好，我也过得好，这样就足够了。”
没必要强行把两个不同生活方式的人绑在一起，谁又该示弱迁就对方，不如保持原样，她也就四年寿命，没必要再参合到一大家子人生活中。
“妈，我过年再回来，这卡里有两百多万，您先拿着用，以后我每个月定期往里面打钱，这是我的备用机，我教您怎么用，只要我打电话过来，您划向右边，绿色的按钮，就能接听。”徐和盛从皮包里掏出一个又一个东西。
“来的匆忙，这把钥匙是旁边华庭小区的，我买的房，您要是没事，可以去看看，喜欢就搬过去。”
“我要是几个月不过来，中间会寄快递，要不是邮局，要不是小区门口超市，您路过的时候可以进去问问。”
“天冷了，我明天带您买些厚实的衣服，我再走。”
……
徐和盛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消失在衣服里，呈现在皮包上。
曲秀雯的心情从欣喜到沉重，在外流浪的儿子这么有钱，收废品的事业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两百多万能在首都买一套小房子。
“你要是不嫌弃，今晚留下来，但只有沙发给你睡。”
“不嫌弃，这是我家，睡沙发好，沙发比木板床舒服多了，以前小时候就喜欢躺在沙发上。”
“也没有干净衣服给你换。”
“没事，晚上有点凉，我穿着衣服睡正好。”
“那你就睡这吧。”
沙发一翻身就咯吱响，西装紧巴的裹在身上，腿伸不直，还要防止掉下去，邻居唠叨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楚，又听不见说了什么。
就这样的晚上，徐和盛以为睡不着，睡的却很香。
清早，起来洗漱，去外面街道小摊位吃早点，老板已经换成了老板儿子，味道还是依旧不变。
“曲姨，这谁啊？”
“我儿子。”
“你好，我住在隔壁栋，一直没见过你。”
“你好。”
“他在外地做生意，很少回来。”
“秀雯儿子回来了？那个跑了的？”
“不知道，没看到人，听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