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美篇5
小录吓得嗞哇乱叫，又蹦又跳，我险些拿不住仙书，火焰即将靠到书皮，书册使劲儿往后仰，快要弯成平的了。“主人您就是烧死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没有骗您。不过此路不通，我们可以走另一条路，成仙的路千万条，条条通昆仑虚，何必非在一条路上走到黑呢？”
“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其实您现在成仙已经不是为了当初的目的了，主要是得到不死仙丹救息临是不是？”
我点头。
他接着说：“那我们就先成地仙即可，地仙的仙丹名曰‘濯清丹’。当年天帝化身为人时在峚山用玉膏浇灌丹木，丹木五岁，五色乃清，五味乃馨，其实结为瑾瑜，坚栗精密，浊泽有光，五色发作，以和柔刚。天地万灵，是食是飨。君子服之，以御不详。后来，天帝重归上界，走的时候将峚山上的那棵丹木带走，从此妖界再没有了丹木。丹木被带到太上老君后院，专为炼丹所用。因丹木是从妖界移过去的，本身具有妖族气息，炼出来的丹对妖族飞升的仙最为有效。而且其涤污去秽之效更甚其他，或可解息临所中毒咒。”书册纸页翻飞，翻到最后一页，竟又凭空多出来几页，记载着刚才小录说的地仙成仙之法。
……
“主人？你在听吗？”
我蓦地将手中的火焰移近，点着了仙书夹页。“知道你不早说？害我白白浪费了一千多年，成心的吧你？”
仙书在我手里翻腾跳跃旋转，小录带着哭腔哀求，“主人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您没有召唤的时候我是没有办法联系您的，小的就是想说也说不了啊。再——再说——您当初不是看不上地仙，嫌弃地仙职位低么？”
我冷哼，“怪我喽？”
小录简直要崩溃了，“怪我怪我都怪我。主人您先熄火啊，小录的手都要被烧着了，饶命主人——”
我熄火，同时熄灭了仙书上的火，仙书的夹页被烧掉一半，剩下的一半焦黄酥脆，轻轻一碰就掉渣，小录吓得瑟瑟发抖。
“你若是再敢知情不报，下次烧的就不是夹页了。”我威胁。
仙书一个劲儿点头，“小录知道了，再也不敢了。可小的没法主动联系您怎么办？”
“这个无妨。”我拔下一根头发在上面施了法，夹到书里，“你找我的时候只要拉一拉头发，我自然会知道。”
“如此甚好。”
“现在告诉我，哪里有濯清丹？怎么才能得到？”
“正常情况下，自然是要修炼到地仙，飞升成仙的时候蒙仙界赐一颗。”他原想卖弄一番聪明，我眼睛一瞪，他缩了缩，老实了。“按照您的法力，再修个五六千年，寿数破了三万，仙界自然要派使者查看，到时候好好贿赂一下仙使，让他在上面多说说好话，地仙可得。仙使若是不好贿赂，那咱们就学那傲来国水帘洞的猴妖闹上一闹，让上边知道您的本领，到时候还怕成不了神仙？”
水晶棺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我等得，息临等不得了。我摇头，“有没有更快的方法？”
“这——”小录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说！”
“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你还想烤火的滋味？”我威胁。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只是这个法子有点儿——有点缺德，恐怕您成了仙也会被骂的。”
“无妨，你只管说，用不用在我。”
“您若想尽快成仙拿到仙丹，还有一个法子—英雄救美。”
我翻了白眼，指指自己胸前，“我是雌的，如何救美？”
小录呵呵笑两声，"小的还能不知道您是女的么？我说的是您变成个翩翩少年郎，去——嗯救落难的仙女，有了仙女的美言和提携，成仙还不易如反掌？”
我摇头，“要是救的仙女没有助我成仙的本事，那我岂不是白救了？”再说所谓变化之术皆为障眼法，一旦遇上法力高过我的，或是有异眼能破除障眼法的，变化之术是不灵的。用来骗骗没有法力的凡人或法力低下的小妖还行，仙女那都是被多少天灵地宝浇灌出来的，吃的是蟠桃，喝的是琼浆玉露，吸的是日月精华，呼的是兰熏桂馥，耳聪目明，灵台清明，蕙质兰心，能被我骗？
除非那些仙女是窝囊废。
小录说：“这您不用担心，我都想好了，穰岁星君在广药上仙的灵妙殿任职，专司给各上仙送丹药，经手丹药无数，要说他手上没有几颗濯清丹打死我都不信。他有一女爱逾性命，此女在织造司织云，名唤锦城。这位锦城仙女最爱看凡间话本子，最最羡慕那些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小儿女□□，整天闹着要跳轮回井到下界领略一番。这种没脑子的小姑娘最好骗了，她就是您的可乘之机。”
“这——不好吧？”骗一个怀春少女的感情，不要太卑鄙无耻？
小录满不在乎地说。“被您骗只是伤心，要是被凡间那些浪荡子骗了还得伤身，说不得还得生一两个拖油瓶，到时候再回仙界可就是二婚了，那是要被唾弃的。怎么算都是被您骗划算，说不定星君还得感谢您呢。您放心，这些仙女家里后台硬着呢，思凡下界者不知凡几，被捉回来之后一杯忘川水下去，什么都忘干净，还是高高在上纯洁无暇的仙女。您就不要替她们操心了。”
“神仙不都清净自在无为无欲吗？我可听说神仙是不能谈情爱的。”我八卦兮兮问。听这语气，感情不是不谈，是情史丰富啊。清冷克制的女仙尚且如此，何况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仙乎？
我心说，传言不可信。
小录撇嘴，“那是说的从下界飞升上去那些没背景没后台的小仙和潜心修炼不问俗世的上仙或是九重天之上的仙尊们。至于九重天那些生而为仙的，家里哪个没背景没后台？向来无所顾忌，随心所欲，仗势而为，婚丧嫁娶尤甚下界。”
“合着天规天条是专为小仙们准备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原先，仙界在我心里是信仰一般的存在，至高无上，至纯至伟，高不可攀，神仙们也都是清净自在无为无羁的，绝对的公正廉明诚信，嫉恶如仇，明察秋毫，正大光明……神圣。这种认知自幼从我第一次听到仙这个字就扎根在心里，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顶天立地，支撑着我。
如今告诉我这些，我心里那棵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大树倏然落叶飘飘，光秃秃只剩枝枝蔓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