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除夕受宠若惊。
临近除夕。
乔之逾端坐在书桌前, 浏览着电脑屏幕里的项目文件，偶尔传出几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
季希前些天回容城了，乔清也送去了乔家, 以现在家里分外冷清。
乔之逾有好几年没在国内过春节, 其实她也不怎么过, 除了形式『性』对外发些“新年快乐”的祝福, 其余和平常无异。
季希想留在北临和乔之逾一起，但乔之逾执意没让，说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要季希趁假期回去陪陪『奶』『奶』。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也不太好, 都过几次电话，问季希么时候放假。
一个人过团圆的节日, 也没么大不了, 这么多年, 乔之逾早习惯。
屏幕看得久了, 眼睛有些疲惫，乔之逾百无聊赖拿起手机扫了眼，十点, 她猜有人要给她电话了。
果不其然，就是有这种默契, 乔之逾手机还没放，一通电话进了。
“洗完澡了？”乔之逾手机贴在耳畔。乡网络差，她们视频基本是不可能, 就连电话都会时不时卡顿。
“嗯，你在干嘛？”
“加班，看文件。”乔之逾拖着一点点尾音, 往座椅靠背上躺了躺，温柔喃喃一声：“想你。”
季希垂头轻轻笑。
“你都不表示一？”
“……我也想你。”季希又轻又快地说了句，她还是不太习惯把这样的话挂嘴边，但是被乔之逾影响得，她至少比以前解风情多了，“假期还加班。”
乔之逾：“找点事做。”
“有没有按时吃饭？”季希问题一个接一个，琐碎平淡的关心，再无聊的话题也有聊。
“你以为我是你？”乔之逾反过问一句，“这些天又跟李阿姨学了不少菜，厨艺见长。”
“李阿姨也要回家了吧。”季希说，后天就是除夕，按理都要回家团圆。
“明天回去。”
“你除夕怎么过？”季希不用猜，乔之逾肯定不会回乔家，她之前考虑过带乔之逾回容城，但仔细想想，还是作罢了。
乔之逾勾勾唇边，口吻随『性』淡然：“多少年没过这些了，还有不少工作要忙。”
工作这事，你想忙就永远有的忙，乔之逾就以前就爱用这个发时间。
“你明天在家吧？”季希突然又问。
“怎么？”
季希早有自己的算，她想想，煞有其事说：“给你提前准备了除夕礼物，明天会配送。”
“在家。”乔之逾好奇问：“么除夕礼物？”
季希短暂安静了，“明天就知道了，你应该喜欢。”
乔之逾越发好奇了，笑着：“还会卖关了。”
……
季楠洗漱完回到房间时，瞧见季希刚跟谁通完电话，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她姐跟以前的反差太明显了，她很难不察觉到么。
“跟谁电话笑这么开心？”季楠随口问季希。
季希笑了，没回答。
季楠也爬上床，在季希身畔坐后，她看着季希，像有话说，又不说话。
季希见季楠欲言又止的样，“盯着我干嘛？”
季楠继续盯着季希看，抿抿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季希不知道季楠在吞吐么，“有事跟我说？”
季楠拉过被，没忍住问季希，“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季希默了默。
“你骗得过『奶』『奶』骗不过我，你明天就要去北临，肯定不是因为工作。”季楠很希望季希有个好归宿，她也能理解季希不想在家过年。
“真是有事。”季希无奈笑笑，敷衍过季楠：“好好念书，瞎『操』心。”
“你是我姐，我关心你怎么是瞎『操』心了？”季楠和季希理论。
“睡觉了。”季希没算聊去。
季楠正经严肃叫了声：“姐。”
季希又看看季楠。
“你跟之逾姐关系这么好。”季楠捏捏手中被单，疑『惑』很多：“你们现在是住在一起么？上回视频，你在她家过夜。”
前一句说谈恋爱的事，后一句提乔之逾，季希意识联系到了一起，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敏想太多了？
季楠薄唇抿成条线，留意着季希脸上的神情反应。
除了在乔之逾面前，季希都极擅长表情管理，她心起波澜也能做到不动声『色』。“还记得，我是爸妈从孤儿院领养的吗？”
季楠意外季希竟主动说起这件事，她是第一回听季希亲口说，她也一直避讳在季希面前提这些。
“她也是，我们在一个孤儿院，从小就认识，前段时间才发现的。”季希说了一半的实话。
“这么巧？”季楠不可议。
“嗯。”和乔之逾在一起的事，季希暂时没想过告诉妹妹和『奶』『奶』，她想，或许永远也不会告诉『奶』『奶』。
寥寥说了几句。
熄了灯，狭小的屋陷入一片沉寂。
季楠仰卧着，脑里七七八八想了一堆，还惦记着事，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季希和乔之逾的关系。
上回她给季希视频电话，大晚上，季希跟乔之逾在一块，人都穿着睡衣，更主要的，她隐约看到季希领口处的锁骨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痕迹。
季楠年纪不小了，很多事情，该懂都懂。她闭上眼，依旧没有睡意。心里就是有个疙瘩。
身畔季希翻了翻身，压得松动的床板轻微响了。季楠猜季希应该也还没睡，她跟着翻身侧卧，面朝向季希。
“姐。”
季希：“嗯？”
季楠静默一阵，在黑暗中，显得停顿了很长很长。她看不清季希的脸，左右想，缓缓，她轻声说：“不管你做么，我都支持你。”
听似没头没脑的一句，但又暗含了许多，季希心同样细腻，隐隐直觉季楠猜到了么，“怎么突然说这个？”
季楠笑了一笑，说：“没么。就是想告诉你。”
“嗯。”季希柔声应。
晚间季希有点儿失眠，或许是因为季楠说的这些话，其实她很想告诉一直照顾关心她的『奶』『奶』，她现在很幸福，她找到想厮守一生的人了。
如果要一直瞒着『奶』『奶』，挺遗憾的。
在容城短短呆了几天，除夕前天，季希以工作为理由，提前回了北临。
她早早就买了票。
到北临是午。
北临没雪了，还出了太阳。冬日阳光总是喜人，即在零气温，一样令人到温暖。
进熟悉的小区，季希一路都在想，乔之逾看到她会是么反应，会不会很惊喜？
乔之逾拉开门，季希和暖阳一齐映入她眼帘时，她的确有被惊喜到，她没想过某人就这么一声不吭跑了回。就在五分前，季希还有模有样给她发了微信，说正在配送了。
闷葫芦出息了，会给惊喜了，还除夕礼物，正在配送。
“季希，骗我是不是很好玩？”室外风大，乔之逾赶紧拉季希进屋，嘴上听着像在埋怨，可脸上的笑彻底暴『露』了心底一切。
“跟你学的。”季希笑盈盈说，脸颊，鼻尖都被风刮得泛红，冷冰冰的，进屋身才暖和起。
乔之逾拉过季希冰凉的双手，边看她笑，边『揉』着她手帮她暖暖，“怎么今天就回了？”
季希双手被温热包围，她望着乔之逾：“我想在家过年。回容城就是看看『奶』『奶』和妹妹。”
尽管『奶』『奶』和妹妹都把她亲人对待，但她在季家，其实没有家的归属，不是有人都接纳她。和乔之逾在一起的时候，她反倒更有家的觉，因为相爱，因为有着相同经历的惺惺相惜。
乔之逾有被这句“在家过年”触动到，她经把有季希的地方成家，很开心季希也是这样想。她抱上季希，一只手『摸』着季希脸颊，“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好去接你，脸都冻僵了。”
“给你个惊喜。”季希双臂也环上乔之逾，“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无聊？”
“你说呢？”乔之逾说得委屈，承认自己嘴硬了，她还是想要季希在她身边。就像想到明天除夕她一个人，心里多少空落落的，但季希一出现在面前，她心里立马被么填得满满。
季希知道乔之逾最怕孤独，她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手臂慢慢箍紧着乔之逾，“以后都有我陪着。”
“明年我陪你一起回去看『奶』『奶』吧。”乔之逾跟季希商量，“好不好？”
“嗯。”季希含笑点点头，她正好也是这样想，还想问乔之逾愿不愿意，没想到乔之逾会主动提起。就算不能跟『奶』『奶』坦言乔之逾的身份，季希也想老人家知道，自己身边一直有人陪。
个人的年夜饭，也要好好准备。季希和乔之逾出门逛了趟超市，各种食材，零食买了好几袋。
除夕，客厅电视播着节目，喜气洋洋一片。季希和乔之逾挽着衣袖，在厨房忙碌，一包饺，就别有种年味。
季希从小干活干惯了，『揉』面，擀饺皮，云流水，干净利索。
乔之逾包饺的动作就显得分外生疏，她一边包还一边问季希：“这样包吗？”
季希扭头看，不给面笑起，每次乔之逾厨，莫名马虎还手足无措，和平时有着种反差萌。
“不对啊？”乔之逾看季希只是笑。
季希正经说：“你包得好丑。”
乔之逾默然望着季希，再俯过身，悄悄用指尖沾了沾面粉，颇幼稚地在季希嘴唇上方画了撇白『色』小胡，还问：“有你丑吗？”
这季希无言以对，她以牙还牙，用手也在乔之逾脸上蹭白一块，咯咯咯地看着乔之逾抽笑。
乔之逾：“幼稚。”
季希理直气壮：“你真好意说我？”
乔之逾又命令：“教我包饺。”
“嗯。”
季希去一旁洗了手，她拿纸巾擦干手上水珠，转身看见乔之逾腰肢纤细的背影，她上前，从背后深拥住了乔之逾，以最腻歪的姿势教乔之逾包饺。
乔之逾回头，有受宠若惊的意。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季希略有点儿无适从，她轻柔问乔之逾：“还学不学？”
乔之逾没说话，笑着吻了一季希唇边。
季希巴支着乔之逾肩头，唇一直抿着笑。只有个人的除夕，同样可以热闹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