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偏执忠犬(14)
极度的恐惧让纪珍珍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她自己以为已经很大声的呼救透过短短几秒钟的开门瞬间,并没有传出去多少。
看着房门关上,她逐渐失去意识,吓晕了过去。
裴寒年踏进别墅屋内的一瞬间,好像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救,随后看到纪希步伐快速的从楼上跑下来,心里的疑惑达到了顶峰。
纪希快步从楼上小跑下来,慌张开口:“纪珍珍摔倒了,我找不到手机,你快叫医生。”
裴寒年愣了一下,动作迅速的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挂断后他目光落在纪希手臂上,握住她的手腕抬起来。
本该白皙的皮肤现在多了好几道红色,指甲印下甚至渗出了血丝。
“她弄得?”
纪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臂,“嗯,应该是。”
心里的烦躁压得裴寒年喘不过气。
“药箱在哪里?”
“还是先等救护车吧,人命要紧。”纪希道。
他安静的陪着纪希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最后这个孩子如纪珍珍预想的那样没了,再次醒来时,她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是爸妈发现了不对,把她送到了医院?
纪珍珍抓住纪母的手腕。
“妈,是纪希,是她想害我,她不仅想要害我的孩子,还想要杀了我!”
纪母被她抓着手,看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她,“别哭了别哭了,你慢慢说。”
“珍珍,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觉得纪希她不像是会在现在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你什么意思,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我会是自己摔倒的吗?如果再晚来一会儿,没准我就要和孩子一起死了。”
裴熙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着眼泪:“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了。”
裴熙只是觉得,如果纪希真的是想要害珍珍的话,她不可能会选择打电话将珍珍送来医院。
珍珍没死的话,她自己就是最大的人证。
看着纪珍珍又气又颤抖的样子,裴熙没有将他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完,适时的选择了闭嘴。
纪父推开了病房的门,纪希进去前扯住了裴寒年的手臂。
“你……先在外面等等吧,我家里的情况不太好,不想让你看见。”她说的诚实,莫名有点可怜。
裴寒年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病房里的景象:“好,我就等在在门外。”
病房内。
“珍珍怎么样?”纪父关心着病床上的人。
纪珍珍却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纪希,语气激动:“爸,是她,她想害我,她不仅想害我的孩子,甚至还想要我的命!”
纪父转头看向纪希,声音里带着疑惑,心底却莫名信了纪珍珍的话:“珍珍说的是真的?”
纪希不甘示弱的对上他的目光:“父亲相信她说的话?”
纪父否认:“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而已,我相信你这个孩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你妹妹或许是误会了。”
“我没动过她,是她自己摔地上了,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们该问她。”纪希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音量缓和,好像和平时说话没有什么区别。
纪珍珍着急的否认她:“你们别听她胡说,她为了害我,用了信号屏蔽器,不让我向你们求助,别墅里的门也是隔音效果最好的,她甚至亲口威胁我,说要让我下去陪我的孩子,连我死后的应对方式都想好了,分明是早有预谋!”
她慌乱的口不择言,根本不能挑拣出有效的,能让人升起怀疑的点。
纪希看着她,好半响扯起一抹笑,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显得格外无奈心酸。
“这庄园是近几年被砝国新贵建造起来的,所有材料用得都是最顶尖的,隔音效果好很正常,你用的手机号是国内的,在砝国的信号本来就不好,平白无故,我为什么会想要你的命?”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弄死你之后的打算,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纪希反驳她的话没有一点焦急的意思,反而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解释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纪父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表面上他依旧很是相信纪希:“好了,别胡闹了,你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先好好养身体。”
“她就只是随便说两句你就信她了?”
越说越激动,纪珍珍改为扯住裴熙的手:“我要报警,她这是蓄意谋杀,她想杀我!”
“珍珍……”纪父有些为难。
纪希反倒无所谓的同意了:“既然纪珍珍一定要咬死说是我害的她,那就报警吧。”
不见棺材不掉泪,纪希干脆拿起自己的手机,帮纪珍珍报了一个警。
纪父看她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看这架势,纪希要么是在国外的势力足够大,要么是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
纪父不觉得会是前者,那就只能是,这一切都真的和纪希没关系,偏偏纪珍珍自己非要咬死是她害的。
他有些头疼,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祈祷了,不管是哪个可能性,都对他和公司很不利。
警察赶到后听了描述,先带纪希离开了病房,随后去事发地点采集证据。
根据他们在别墅里的搜查来看,确实是有油状物的东西,但是没有只有这一点,没有其他的物证和人证。
最后一项,则是亲自审问。
警察给纪希用上了测谎仪,纪希对答入流,测谎仪全程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她没说慌。
纪希从审问室走出来后,目光看向站在外面的纪父。
“结果出来了,父亲可以回去告知他们几个人了。顺便劳烦父亲告诉纪珍珍,我对出手打压我的商业竞争对手,下手不会留情。”
纪父皱眉,险些被这个消息打蒙了:“你的意思是,纪珍珍找人针对过你的公司?”
纪希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纪父看着她和裴寒年离开的背影,脸色沉如墨。
裴寒年本来就对他有敌意,现在倒好,就连纪希也开始疏离他们这对父母而选择亲近那匹狼!
从警局出来后,纪希上了裴寒年的车。
“我被无罪释放了,不过我看我父亲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你还有我。”裴寒年安慰她。
你还有我。
最好只有我。
裴寒年不经意的握紧了方向盘,克制着脑中那怎么也截止不住的恶念。
纪希看他一眼,垂头解释:“我没伤心。”
她说这话,裴寒年是不信的。
但他也没有再开口。
那些人,不配让他的希希分出太多关注。
“出了这件事,我正好也有理由拒绝回我父亲的公司了,也不完全是个坏事。”
裴寒年恰在此时试探的问她:“我听说,你父亲公司好像出了一些问题,似乎资金链也快要断了。”
“破产了的话,我会给他们打赡养费的。”纪希说的平淡。
裴寒年一怔:“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这个回去帮他们。”
纪希摇头:“我小的时候不是已经帮了父亲许多了吗?以后总该要为自己活的。”
幼年时期的纪希,几乎是生活在不断的宴会应酬、拍摄节目、竞赛和各种学习中的。
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她像是一个不知疲惫的机器人,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和目标,有条不紊的赶着进度条。
裴寒年没有亲眼见过那时候的她,却靠着这么多年收集的资料中可以依稀拼凑出纪希的童年。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当夜。
纪希睡梦中被敲门声吵醒。
她取下耳机,暂停音频,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时,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打开门,是裴寒年正站在门外。
正对上男人的那双漆黑眸子,纪希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抱歉,把你吵醒了,我……我做了噩梦,没有多想就来找你了。”
纪希:“是做了有关我的噩梦吗?”
男人沉声嗯了一下。
“你先进来吧。”
裴寒年在她开门时已经从噩梦的恐惧中脱离,此时早已经能够正常思考。
他面上犹豫了一下,脚下有了动作,走了进去。
“我梦到你和我反目成仇,最后出车祸,离开了。”
纪希对车祸两个字格外的敏感,转身接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才安慰他:“梦和现实都是反的。”
水杯被递到裴寒年面前,他没有接过去。
眼前的人现在不如昔日爱笑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以前裴寒年觉得纪希像是一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小太阳,身上有着温暖的光。
可自从几个月前纪希归国后,他总觉得真实的纪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现在的温柔都只是伪装,是在他面前,也没有卸下来过的伪装
这样的想法来得莫名其妙,却让裴寒年有种隐隐有种事情失去控制的感觉。
他将纪希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害怕。”
突然的示弱与平日形象反差极大,很难让人不产生心疼怜惜的感觉。
纪希动作生疏地轻拍他的后背:“我在。”
“我会一直在,一直陪着你的。”
放在她身后的手骤然收紧,用力到纪希感觉自己的肩膀险些要碎。下一刻这种力道又被卸了下去,动作变得格外轻。
“希希……”
好半天都没听他接着说完,纪希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