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偏执忠犬（5）
如果是普通的学生，老师和校长根本不可能放任她这么说话。
但她不是。
纪希转学到涟漪中学，就相当于涟漪的活招牌。天才少女的这块招牌能招来财神，也能招来数不尽的好学生和富二代。
涟漪一个私立中学，这几年的风头却超过了京市大部分的公立学校，甚至已经在其他城市建造学校。
依靠的就是钱和名声。
顶级的师源，拥有名人效应的富二代和童星，接连好几任的高考状元，这些东西把涟漪打造成了一个只要进来，未来就会平步青云的神话。
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未来几年里，涟漪甚至有望赴米上市，对于这样的学校来说，名声就是命。
班主任皱着眉想开口教育纪希，被校长发现后堵了回去。
“我们也不是想维护那个林炀，只是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处理，毕竟当时你也捅了林炀一刀，谁对谁错，也不是那么好分的。”校长笑起来的样子看着很和蔼。
纪希转来的时候，校长以为是又来了一位活招牌。他都能想象到明年的生源和赞助会有多猛烈了，结果现在出了这档子事。
不到万不得已，校长还是想既保住林炀父亲的赞助，又能将纪希留在这里的。
“校长说的也有道理，你们确实也不太好处理这些事，那就报警让警方来分对错吧，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纪希摸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指尖轻点屏幕，被校长阻止了。
“纪希！”
纪希疑惑的看他一眼，无辜的反问：“怎么了？”
校长：……
她居然还问怎么了！
校长深吸一口气。
“有话我们可以慢慢说，不用报警。”
“可你不是说你们不好处理吗？”
校长咬着牙补充道：“确实不好处理，但是学校有责任保护每一个学生的安全，事情既然发生在学校附近，涉及的人也是学校里的，我开门当然要管。”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纪希眨眨眼，也没说好不好，不过确实把拿着手机手放下了。
“那就麻烦校长了。”
多好说话的样子。
校长僵着脸点头，“你父亲他什么时候能到，这种事情，还是有家长跟着一起处理比较好。”
“我父亲没在京市，应该得明天才能来学校。”
校长随着她的话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那我们可能得明天等你父亲来了再处理这件事。”
纪希摇摇头，唇角勾起，笑得乖巧：“没关系，我不急。”
第二天上午。
纪父赶来学校的时候是上午九点。
办公室里站了好多人。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老师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纪父无声地瞥了眼站在一旁，模样乖巧的少女，视线扫过她缠绕着纱布的手，脸色沉下去。
“小希才转学几天就发生这种事，这时候学校居然想让我们父女俩退一步？”
老师赔着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几个人站在办公室里，你来我往的说着或好听或带着冷意的话，最后，这件事的结果还是以林炀退学为落幕。
至于除了退学外还有没有其他额外的补偿……
纪希看着纪父满意的样子，知道肯定不是只有退学这么简单。
不过她也不在意。
反正她只是想要给那个人一刀，真的做到了，她就满意了，后续的事，与她无关。
林炀随着父亲下楼时，抬头的瞬间看到纪希正和自己身边的老师说着什么，嘴角带着笑，看着很乖巧温柔。
他都快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了。
纪希：“老师，今天裴寒年为什么没来学校？”
班主任不在意的回答她：“他今天家里有事，请了假。”
纪希对自己身上的那道灼人目光若有所感，她朝楼下看去，对上林炀的目光，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变，却莫名让楼下的人感到了一丝冷意。
林炀收回视线不再看她，继续往下走。
艹，这女的真邪门。
“小希，那个人已经被退学了，你别被他影响到状态，放宽心态。”班主任也看到了林炀，劝慰着她。
纪希嗯了一声，心思却没在那人身上。
裴寒年家里……有事？
只是请假一天的话，应该不是梦里面的那场意外吧。
＊
今天是裴寒年母亲的忌日，少年一个人在墓园扫了墓，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里，拨打了那串他从未拨打过，却记得很清楚的电话号码。
几声忙音后，电话被接通了，话筒里传出男人的声音：“喂。”
“我是裴寒年。”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没存这个号码，愣了片刻才接道：“什么事？”
“我要见爷爷一面。”
电话那头的人谨慎反问：“你见他做什么？”
过了好半天，裴寒年才开口回答：“我想请一位医生，治我的病。”
从前的裴寒年不觉得自己是有病的，需要治疗的，可现在……他想要变得和寻常人一样。
“知道了，我会帮你请医生，不用劳烦他老人家。”中年男人说完挂断了电话。
得到了确切的回复，裴寒年捏着手里的玩偶，背靠墙坐在地上。
他一个人垂头看着玩偶，自从他有记忆以来，这个玩偶一直都被他随身带着，早就已经很旧了，因为前天被林炀丢在地上踩过，有的地方已经破了。
少年的指腹摩挲着玩偶破掉的边缘，有点无措。
玩偶破了。
那是当初希希给他抢回来的。
外面的夕阳逐渐落下，天空变成了暗色，裴寒年突然猛地站起来。
一天没进食，起来得过快导致大脑产生了很强的眩晕感。裴寒年扶着桌子缓了一会儿，随后赶快从抽屉里拿出药。
今天的药他忘记吃了。
将药物服下，裴寒年拿着玩偶回了卧室。
卧室里面和小时候他所在的病人房间很像，都是纯白色的。
裴寒年将自己置身于柔软的大床上，闭上眸子，不再动弹。
到晚上了，他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