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
李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做的不对，可是她没有办法。
手机再次响起，江远暴躁的起身接通电话准备回击，没等开骂江远拿手机的手哆嗦了一声。
江远把手机递到李栀面前。
“李栀，你爸心脏病发作，没了。”打电话的是她后妈，她第一次听到后妈讲话这么柔弱。
李栀拔掉扎在手上的针光着脚找自己的衣服。手背的血一点一点淌下来，赵琳赶忙阻止李栀摁着李栀流血的手。
“怎么了栀栀，你到底怎么啦？”
“琳姐，她爸没了。”
赵琳摁着李栀的手呆愣在原地。
赵琳第一次见李栀的时候她还是个小毛孩，永远一副别人欠我钱没还，我欠别人命没还的丧脸，好在踏实能干一天下来脏活累活都不嫌弃，赵琳陪着李栀慢慢成长，教给她一切应该告诉她的事情，多少年来才终于让李栀稍微有血有肉，后来有一次李栀再她妈一通电话后终于爆发了，嚎啕大哭的蹲在路边，那时候赵琳才知道李栀自小的难过，李栀其实还是期待家庭的爱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三番五次给她妈打钱，也不会过年过节往家寄东西。
血止住了，赵琳看着李栀苍白的脸，她知道，这次成为压死李栀最后的稻草。
“江远，你送李栀回老家吧，我实在走不了，她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赵琳叮嘱江远，她知道江远肯定会去的。
江远身体有些发抖，听到赵琳的话使劲点头。
李栀回到家时她爸已经火化了，用脚趾头想她后妈也不会等李栀见她爸最后一眼。李栀想伸手摸骨灰盒被她后妈拦住。
“你还有脸摸？要不是你那些烂七八糟的电话，你爸也不会气死，你还有脸摸？”
“她是我爸啊，她是我爸！”李栀哀嚎的哭着，她没有仅存的家了。
“他是你爸。你爸早死了，你爸在你出生那年就死了，你妈嫁给他的时候已经怀孕一个月了，李建兴这个傻临了临了还要给你留钱，一家子蠢蛋。你就是个野种。”
李栀听到这话好像晴天霹雳，他们原来一直不是一家人。
“李建兴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哪来的？你就是个野种。”
“我爸真可怜，忙活一辈子成了绝户，你儿子就是我爸的儿子？”
她后妈刚嫁进来的时候有一男的找过她，跪在地上求她回去，求她把儿子还给她。李栀恰好听到，她那时候觉得她爸就是报应，原来李栀也是她爸的报应。
李栀后妈没想到李栀知道，她抱着李建兴的骨灰盒摇晃着走了，留下李栀原地嚎啕大哭。
下葬那天天特别晴朗，或许是迎接这辈子历劫的李建兴回去，李栀哭的已经麻木，李栀用手往棺材上盖土，这是她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仪式结束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拎着公文袋的男人找到她。
“您好，您是李栀吧，李建兴的大女儿。我是李先生的代理律师，您这边还需要处理一下李先生的遗嘱问题。”
远处哭的梨花带雨的后妈恶狠狠的看着李栀。她爸把一半的家产留给了这个丫头，一半的遗产留给她母子俩。”
“我不多说废话，您的父亲在今年六月份立下遗嘱，将财产的二分之一，也就是庆州市建设花园小区的三套房产，庆州市柏树小区的三套房产以及户头可流通金额两千万留给您。您方便的话请尽快处理一下。”
李栀眼皮耷拉着被江远搀扶着，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她爸如果没有碰到她妈也是个偏偏君子，高学历高智商，早早就开始创业，李栀知道她爸有点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终归已经天人永隔了，李栀想问问为什么当初他不说，如果他告诉李栀自己不是他亲生的或许李栀这几年反而更好过，李栀常常质疑她爸没缘由的冷漠，虎毒不食子，为什么他爸这么对她，原来，她爸已经给她最好的恩赐了，她不是李建兴的子。
李栀冷笑几声后扑通倒地不起。
李栀前几天已经想好今年买什么礼物回家了，他爸腰不好，她也惦记着，现在烧给他，他在天上也不会收吧。
李栀醒来的时候手机上依然没有温年的电话，连条信息都没有，江远陪着李栀办完遗嘱继承回家拿了张他爸的照片，墙上的全家福没有李栀，可是到最后李建兴依然是一个人。
骚扰电话一直没断，中间夹杂着李栀她妈的电话。
“喂，你爸死了？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死了，给你留了多少钱。”女人放肆的笑着，好像等了这一天等了一辈子似的。
“妈，我爸是谁？”
对方没有想到李栀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停顿了几秒钟。
“李建兴这个挨千刀的他当初可是发了誓这事谁也不说的，这个挨千刀的挨千刀的人……”
“妈，我爸到底是谁啊！”李栀哭了很久现在嗓子哑的厉害。
“栀栀，你听妈妈说你听妈妈说，妈妈那时候不是不想要你，可是妈妈没钱啊，妈妈养活自己都难！”李栀她妈装疯卖傻的本事已经走火入魔，答非所问卖惨就是她最后的办法。
“那时候我爸分给你的钱呢？你分走一大半现在说养不起我，你分明就是不要我！”李栀清楚的很，这件事她后妈天天见到李栀就叨叨，说她母子俩就是吸血的蚂蟥。
李栀说完挂断电话，眼神呆滞的发愣。
她终于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终于没有家了，也没有最后卑微的归处。
手机铃声不停的响着，天南海北的手机号码归属地让李栀认识了这辈子都没见识过的城市。
“栀栀，你别再哭了，你刚抢救回来，你再这样下去我怕你吃不消。”
江远最近时刻不离李栀，上厕所都要悄悄跟到门外。
“我想回去了，我们回去吧。李栀唯一一次主动开口说话。江远高兴的联系司机，他以为李栀想通了或者是要好死不如赖活着了，只要李栀不冒出最惨的想法对于江远来说就是好结果。
江远把李栀送到小区，那只和李栀相熟的猫不看眼色的又喵喵跑到李栀身边蹭。
“去去去，现在没心思喂你，现在的流浪猫这么没有家教的吗？“江远想跺脚赶走它。
“它不是流浪猫，它是我的猫，帮我带回去养几天，没打针没驱虫没绝育，你有空照顾一下。”李栀抱到怀里摸了几下猫的脑袋就往江远怀里塞。
江远跟着李栀上楼，李栀把剩下的罐头和猫粮一并给了江远。江远还没坐下就被李栀赶走了，临走江远还不忘威胁。
“李栀你要是敢死我江远也不会独活！”
温年依然没有给李栀发信息，李栀终于在热一降到了三十多位，骚扰电话威胁短信也少了许多。
几个月没有回来屋子里的灰尘积压了许多，李栀在衣柜里收拾了几件衣服拿着证件出门了。
赵琳现在在酒店里来回渡步，她的心一直揪着。
“琳姐在吗？”
赵琳听见李栀的声音快步上前开门，面前的李栀清瘦许多，脸色苍白的吓人，李栀强挤出笑容。
“琳姐，我有事和你说。”赵琳抓着李栀的手带进屋内，她对李栀比对那个亲弟弟还亲。
“琳姐，我想休个长假，三四年五六年的长假。”
赵琳拧开矿泉水瓶盖放到李栀手里。
“我打算去法国，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但是我要走。”
李栀听说温年现在在法国，现在她想到的能走的地方就只有法国。
“好，去哪里都好，只要你最后平安回来去哪里都好。”
对赵琳而言，工作上少了李栀相当于断臂，但是她只要李栀能活着，去哪里去多长时间都很好。
李栀交代了赵琳几句话拖着行李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