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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过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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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左纯走后,吴越与令湖月聊了会儿也离开了疗养院。

    次日清晨,吴越来到京都火车站出站口,举起一个临时打印的接站牌,上书:接顾应洲家人。

    昨天晚上,她和自己的师门联络,希望师门出手解救顾应洲,师门以不参与凡间俗事为由拒绝了。

    等了片刻,出站的人群蜂涌而出,摩肩接踵,密密麻麻。人们背着大大小小的行李,手上牵着家人,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方向,像是暴风雨来前忙着搬家的蚂蚁群。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吴越有些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如这些凡人一样,牵着家人的手,自由自在。

    正在失神间,一对老大爷老大娘牵手来到了她的身边。

    “姑娘,你好,我们是顾应洲的姥爷姥姥,请问你是?”老太太问道。声音清脆,如泉水在山涧中淙淙流过。

    “啊,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你们是顾应洲的姥姥姥爷吧,我是顾应洲的师姐,我叫吴越,是来接你们的。”说着便把接站牌扔进附近的垃圾筒,抢过老爷子的拉杆箱,接着说道:“跟我走吧,车在那边。”吴越用手指了指停车的方向。

    老太太和老爷子互相瞅了瞅,有些错愕。老爷子问道:“不好意思,以为你是令湖月呢,让你辛苦了,这么早来接我们。”

    “没关系,应该的,令湖月应该在病房等你们,你们饿了吧,把东西放车上,我带你们吃早餐。”吴越边走边说道。

    “不用了,我们不饿,还是先去病房吧。”老太太说道。

    吴越理解老人们的心情,也不再磨叽,把二老安顿在车上后,驾车直奔城郊疗养院。

    进了病房,却不见令湖月的人影,只有护士在看着液体,见两位老人和吴越进来,知是病人家属到了,便站起身来。

    老太太说道:”令湖月那丫头呢?“

    “她昨晚上就走了,走时留下话,让我带给你们,她说工作上有事,脱不开身,今天出差,希望两位老人保重身体。”护士答道。

    老太太也没多问,只是皱了皱眉头,说声:“谢谢护士小姐了。”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病床上的顾应洲。

    站在门口的吴越,看到这里,也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很明显,看来这令湖月是抛弃顾应洲了,大难临头各自飞,难道这就是世人的爱情吗,说好的天长地久呢,说好的至死不渝呢,顾应洲目前的状态不能说就是判了死刑,至少她本人就知道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试试,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吴越对令湖月的印象并不坏,看她长相清秀,开朗大方,心怎么这么硬,爱情如纸,太薄了啊。在吴越的心里有些替顾应洲不值。

    这时吴越看到,老太太眼里浸着泪水,正在给顾应洲检查身体,很沉着,也很冷静,并没有像一般的农村妇人一样哭天抹泪。顾老爷子在旁边照应着,帮忙翻身查看,脸色凝重严肃。

    虽然在通知他们二老时,电话里已经把顾应洲的情况说给了他们,不过在来时的路上,吴越还是把顾应洲遇险的情况又复述给两位老人一遍。当然为保密,她只是说在挖古生物时,顾应洲突然晕倒,不醒人事,怀疑是中毒,但又查不出究竟中了什么毒,一切都是猜想,没有实证,请了国内顶级专家也没有查出病因。当然也谈了学校的处理意见,当时二位老人什么都没说,只说看到顾应洲时再说。

    当时正在驾车的吴越心里一紧,以为像许多家庭一样,只要家里出了事,就在单位哭天抢地,撒泼发浑,提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吴越刚参加工作不久,从未处理过类似的事,心里不禁忐忑。

    当然也知道了顾老爷子叫顾千岩,老太太姓云,没说叫什么名字。

    这时,吴越看到老太太正在给顾应洲把脉,把完左手把右手,仿佛一位老中医,神情专注,吴越心里一动,难道这老太太还真能看病不成?

    把完脉后,老太太也没抬头盯着顾应洲的脸,一动不动,老爷子忍不住,悄悄地问了句:“怎么样,还有救吗?”

    “不好说,只能说试试。”老太太说话时,眼睛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忙用衣袖擦了擦。

    吴越轻轻走到老太太跟前说道:“需要我做些什么,我一定不遗余力。”

    “谢谢姑娘,暂时不用了。”老太太边说边抬头对老爷子说道:“老顾,我看我们还是先把小洲带回去吧,你说行不?”

    “咋不行,在这里他们要是有办法,小洲早就醒了,那还用等这个时候。回去吧,一会儿就走,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老爷子十分肯定的说。

    “回去有什么办法?”吴越疑惑地问道上。

    “不是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嘛,我想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老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显然不想过多的解释。

    “姑娘,麻烦你给小洲办理下出院手续,办完我们就走,哦,对了还得麻烦你给我们买三张今天 的车票。”老太太吩咐道。

    “难道你们就没有其他 什么要求了?要不还是住一晚在走吧,我怕你二老累坏了!”吴越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我们也没啥要求,谢谢你了。”

    下午五点,吴越顺利地把一行三人送上开往东北的高铁,望着崭新远去的子弹头列车,想到两位慈祥善良的老人,吴越心想,这样的老人培养出来的顾应洲应该不会是坏人,肯定也是个善良的人。她觉得对顾应洲的了解又进了一步。忽然她想到,最近顾应洲的身影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中,这是怎么了,想到这禁不住莞尔一笑。

    在华夏东北,有一个巨大的山脉叫大安岭,她纵横东北西南,横亘在广袤的国土上,大安岭也是一条气候分界线,在她的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她的南边则是广阔的东北平原。在山岭上及其周边则覆盖着茂密的森林。在华国建国初期,由于乱采滥伐,使森林遭到了巨大的破坏。这些年国家开始实施天保工程,进行了彻底的治理,才使得大安岭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在大安岭山脊南侧的一个山凹里,坐落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叫甘河村,顾应洲的家就住在这里。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村前流过,名甘河,村子因此得名。村子依山而建,绿树掩映中,一排排民居,错落有致,参差几十户人家。

    顾千岩和云老太太夫妻二人乘高铁在城里下车后,直接叫了辆出租车,行走了五六个小时,到次日傍晚终于赶到了家。

    带着一个昏睡不醒的人,一路上的艰辛自不必说。

    到家后也没惊动左邻右舍,云老太太先是熬了一锅小米稀饭,口含米汤嘴对嘴地喂给顾应洲。夫妻二人用过餐后,顾应洲由顾千岩照顾,而云老太太则是倒头便睡,养精蓄锐。

    原来,当云老太太在给顾应洲检查后,断定顾应洲的魂魄没有消失,只是被禁锢在某处,云老太太怀疑,顾应洲应该是在挖掘古生物现场,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受惊吓后,失去了魂魄,大概率是去了阴间,回不来了。所以她要为顾应洲过阴,原来她就是个走阴人。

    过阴,也叫走阴,能够过阴的人,叫走阴人。

    到了一家三口回到家的第二天夜间子时,顾老爷子早就将屋子的窗户用帘子挡上,不露一丝亮光。云老太太则是洗完澡,名曰净身。然后脱去顾应洲身上的衣物,只留一条裤头,放在火炕上,而云老太太则是蜕去所有衣物,不着寸缕,先是在顾应洲的身上凭空抓了几把,似是抓了一把顾应洲的气息,吞入口中,然后平躺在顾应洲身边,一手抓住顾应洲的手腕,慢慢地进入睡眠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刻钟,云老太太似乎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处空间。这里不算亮,似是世间阴天时候,有淡淡的雾笼罩。不过此时已不能把云老太太称做老太太了,应该称呼云夫人或者叫云女士,因为此时的她根本不像老太太,而妥妥的一个中年妇人模样,体态婀娜,丰韵依旧。

    在远处有条透着幽光的河,想必那就是冥河吧,据说冥河乃是阴间的护城河。河上有一座四孔桥,那一定是奈何桥。桥头处有一队人,排的长长的,有牛头马面的鬼差,不停地用鞭子抽打不老实的人,后面站着黑白无常,在比比划划的闲聊。桥头上孟婆不停地给人端着一碗碗的热汤。

    如有人不喝,便会遭到鬼差们的鞭打,撕心裂肺的叫声不时的传来,让人惊恐万分。

    自云夫人在师门学会过阴,从未实际操作过,自然也就没来过这里,未知便让人恐惧,云夫人也是胆战心惊,不敢再看下去,如果无辜被鬼差或是黑白无常抓到,那可就热闹了。不仅外孙子救 不了,还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云夫人可没那么大的道行,打不过那些鬼差,更别说黑白无常了。

    老太太迅速地向冥河的相反方向飘去,之所以是飘,是因为看不到她的腿,感觉是在迈步,可是却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飘了一会儿功夫,便远远地看到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密密麻麻,在城乡结合部也有低矮的平房,杂乱无章,还有拆迁后的残垣断壁。

    据说这里叫无忧城,主要是一些不愿投胎转世的鬼魂,通过贿赂鬼差跑到无忧城继续过逍遥快活的日子,有些则是无意间闯进这里的鬼魂,被禁锢在这里当奴隶的,也有这里的富人们与鬼差相互勾结,被鬼差们抓住送来这里的,总之,这里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鬼都有。来到城乡结合部,云夫人看到一队人衣衫褴褛戴着脚镣在一堆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后面的监工不时地在边上吆五喝六。

    云夫人不忍再看下去,一阵风似的往主城方向飘去。

    正行进间,一辆破旧的轿车“吱”的一声停在云夫人身边,车窗里探出一个人头:

    “喂,新来的吧,怎么死的?看你红光满面,不像是病死的,怎么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啊,你不是顾家大嫂吗,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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