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玉符
“霖儿,唉,你虽然是女儿家,以后自有夫家为你谋划,但平常还是要多独立思考。”
主母开口道。
“那黄戟如今炙手可热,各党各族都盼着和他结上层亲缘,别说是黄戟本人了,就是黄戟家养的狗估计都有人给相亲。倘若轻易将你许给了他,以后黄戟的妻妾越来越多,你还哪里有地位可言?”
“哦!母亲,我懂了!”一听到有关妻妾的事,李青霖幡然醒悟,“那我看住他,不让他乱搞不就行了?”
“傻孩子,天底下男人一个样,真正的痴情种少之又少,”主母苦口婆心地为李青霖开智,“黄戟就算与你恩爱非常,等你有了身孕,不能行房事,那些外面的势力肯定会想方设法把自家的女子送到黄戟床上。”
“久而久之,黄戟就不会听你话啦!”
“而且,你只比黄戟小着一岁,就算武者寿命长过普通人,等三十年以后,黄戟还是当打之年,而你已经是老婆子了,你说,黄戟还会宠爱你吗?”
“你说对吧,王爷?”
唐王当即原地跳起,开口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话音刚落,唐王瞬间反应过来,冷汗浸湿了后背,八字胡不住地颤抖。
“你个老东西,你说什么!”主母暴怒,当即就要打人。
“母亲,我逐渐明白一切!”李青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时之间犹如蒋玄附体,令周围人黯然失色。
“明白就好,”主母撒开唐王的衣领,开口道:“那你就先依这个老东西的意思,暂且禁足一月吧。”
“啊,为什么?”李青霖小手一按,把久违的智慧又挤了回去。
“你会干什么我还不清楚?”主母笑道:“要是现在放你回去,那黄戟下午就知道了,计策就没用了。”
“先让黄戟忐忑一段时日,对你未必不是好事。”
“行了,小娥,送霖儿回房,顺便监督她禁闭。玉符,你也跟着去,霖儿有什么疑问你给她解惑。”
“是,夫人。”
一旁候着的一男一女领命。
待三人离去,主母抓着唐王的衣领向房里走去。
“有句老话说得好,男人啊,在家里吃饱了,在外面还能再吃点,可若是在外面吃饱了,那到家里可就一点都吃不下了。”
“夫,夫人,此言何意啊?还有,这是哪儿的老话?”
“这是,老娘的话!”
“夫人饶命!”
此时正值初夏,在回房间的路上,到处可见开满鲜花的花坛和碧波荡漾的池塘,在西北这等缺水之地,也就只有天明城能凑出如此多的水源。
没有人陪她闲聊,这一路上李青霖走的无聊至极,只能看着小娥和玉符打闹。
小娥是主母身边的侍女,更是李青霖的闺中玩伴,此时刚刚十六岁,但这位闺中密友此时根本不理睬李青霖,只顾着不断烦扰那位“玉符”。
“沈哥哥,你今天中午吃了吗?”
“沈哥哥,你怎么一直都只穿白衣服啊?”
“沈哥哥,你看这朵花好不好看,那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那“玉符”全名沈玉符,文士打扮,身穿道袍,一袭白衣胜雪,此刻被小娥一直纠缠,却也不恼怒,只是一直笑着回答问题。
被纠缠的原因也很简单,只因这沈玉符的相貌气质过于出众。
这沈玉符年方十七,面若冠玉,目若朗星,身高八尺,性情温和,有时还会带一些忧郁的神情,每次出门都会引起各路女子的尖叫。
沈玉符十六岁那年,有一次独自出门采买服饰,教一贵妇捉了去,后来还是主母出面把他救了回来。
据说主母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换上华服准备成亲了。
自此之后,沈玉符出门必然戴上半遮脸的面具,随身领着两三名佩戴李氏信物的侍卫,否则宁愿死在府中。
有时李青霖看到那张半遮的玉面,也不由得会想,便是传说中的兰陵王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这沈玉符不论在哪方面都完美到了极点,唯独有一点让人不解。
在这个人人习武的年代,沈玉符不修武道。
身为主母最为器重之人,沈玉符常常陪伴侍奉于主母身边,主母若是出行,沈玉符必随行其后,久而久之,世人便传言李氏主母不修妇道,豢养了一个废人作面首。
但李青霖很清楚,母亲与沈玉符之间只是主仆关系,甚至很多时候,主母都对沈玉符言听计从。
正想着,沈玉符突然回过头,笑道:“小姐,主母曾言,凡小姐不解之事,大可以询问于我,只是不知小姐在思索何事?”
李青霖见沈玉符开口询问,当即也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开口道:“若是关我禁闭,只让小娥一人来即可,何必要让你一个男子跟随?”
“况且此时二哥刚刚被父王和母亲敲打,你出现在我身旁,二哥难免胡思乱想。”
“哈哈哈哈,小姐好思虑,”沈玉符夸赞道:“此事也是有些缘由的,我与主母的关系,小姐应当知晓吧。”
“当然,你是母亲的入幕之宾,私底下,我还听见母亲称呼你为沈先生。”
“正是如此,”沈玉符道:“不过,从今往后,主母就将我送予小姐了。”
“此话怎讲?”李青霖闻言疑惑道。
“小姐可知我的来历?”沈玉符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反问起李青霖。
“这,自然是不知。”
“我与黄戟兄一样,都是李氏搜集来的外姓子弟,”沈玉符娓娓道来,“可我与黄兄有一些不同,他的武道天赋之高,令人惊叹,而我天生周身经脉闭锁,最多修炼到一境淬体巅峰,便不能再继续更进一步了。”
“在我七岁那年,我的境界达到了一境巅峰,苦练数月无所存进,索性向外姓主管请示,以后以读书为业,去做个文士。”
“什么,七岁!”李青霖大惊失色,就连她也是前些日子刚刚做到气血充盈,逼近一境巅峰而已。
“唐王曾说,此等天赋,闻所未闻,有史以来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项羽能与我比拟。可我偏偏却是个经脉闭锁之人,唉,可叹啊。”
说着,沈玉符神情有些忧郁,周围路过的侍女见状,纷纷捂住胸口,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后来,我每日从家族府库寻一些书本,他们训练,我便借着日光读书学字。一开始,我每日只能通透一本薄书,可后来我读书越来越快,等到我九岁那年把李氏书籍通读时,一日学十几本书已经不在话下。”
李青霖已经有些麻木了。
“有一次主母见我在书库中乱翻,免不得有些不悦,我便叫她随便指一本书,她指到哪本,我便全文背诵下来。主母惊为天人,便带我到宝库中识别古物杂藏。”
“我记得那天,全府的古物我都能分辨出大概的时期和制作者,只有一物我分辨不出,那便是一枚血核。”
“血核?”李青霖疑惑。
“血核是强大异兽体内才有可能出现的晶石状物,而我后来得知,那颗是白猱王的血核。”
对于白猱王血核,李青霖可是清楚的很,那正是黄戟之父黄汉遗的战利品。
当年唐王刚刚继位,亲率白影营深入血雾作战,却遭到异兽包围,血战三日,几乎弹尽粮绝。
危急时刻,时任千户黄汉遗挺身而出,单骑冲入兽群斩杀白猱王,遂解唐王之围。
此举让白影营在免遭重创的情况下迅速突围,而黄汉遗则身负重伤,经脉大损,从此退隐。
唐王感念其恩德,遂收黄戟为义子,并承诺其后人世世为李氏家臣,荣辱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