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洋娃娃&熊
“夜色总是迷人的，我们大概都会怀念，作为学生的这些年。笑过、哭过，快乐和悲伤，都有属于青春的回忆。”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写论文的日子，是痛苦而快乐的。
题目是选了好几个，开学时就和导师沟通确定下来。选题本就是个难题，更不要说这中间要找大量资料，经历初稿、二稿、三稿，甚至可能是四稿，或者更多。
国庆前，我已经把基本的资料整理好了。回来后，就开始了第一稿的奋战。
有时候你会发现，文字虽然充满魅力，但也会要你的命。我大概就是不是做学术的那种人，对于这些生涩、难懂的文字，总会有些“抵触”。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在文字海洋中寻找到方向。
大四上半学期，是一个充满自由，却又值得深思的时候。
作为准大四毕业生，这个时候再去看大一新生，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每次去食堂，看到那些眼底星光璀璨，对一切都好奇的孩子，心底就会有一种莫名老成的感慨。
岁月啊，果然催人老。
“哎，不是，现在的孩子都那么会打扮的？”
难得把第一稿交了上去，我开始写投稿文。抬头就见艾琳一脸不可思议地走了进来，身边跟着的是黄玲玲。
“怎么？”我笑着问了一句，“你也有对自己失去信心的时候？”
艾琳双腿盘在椅子上，开始追剧模式，一边还不忘拆开薯片袋：“奇怪了，都说大学应该是‘整容院’，怎么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倒是现在看那些新生们，一个个花枝乱颤，模样也好。”
在床上窝着的程婷婷探着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看看你，一天比一天懒，几天没洗头了？”
艾琳随手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反正不上课，也不参加活动，洗什么头……算了，人生乐事，追剧第一。”
我随手拿过桌上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我好像，和刚来江大的时候相比，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没有学会，如何好好打扮自己。很多时候，我会羡慕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们，她们肆意张扬地展现着自己，明媚动人。
我很想学会，但正如林佳佳说的，我太过于“手残”。即便很多年后，我所学会的，也只是大家所说的“淡妆”。
不过，淡妆浓抹，总会相宜嘛。
十一月，我和导师确认了论文的第二稿。
在江大的这些年，要说起来，对老师也好、教授也罢，似乎都没有到那种深刻印象的地步。但对于仁中的老师们，无论何时说起来，都有满满的回忆。
所以，对你而言，最难忘的青春，是高中，还是大学呢？
秋风渐转冬，天色偏微凉。
在写论文的日子里，我和陈子慕两个都更喜欢在图书馆待着。大学时光里，最让人满足的还是在图书馆的日子，安静、平和，累的时候随时拿本书，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互不打扰。
他这个人，做什么都比我要快一步。想来他平日里积累的那些知识都可以用上，论文写得飞快。据他自己说，导师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他本人要求再挑战一下。
听到这时，我有些汗颜，忍不住动手“揍”了他几下。
对于我的论文，他倒是感兴趣的很。但我有些羞于拿出来给他阅读，毕竟，关于论文的评价，我暂时还给不出分。
十二月，又到了圣诞节。
江大的圣诞节氛围是一年比一年要浓厚，大概是因为，时代在变化，他们比我们要更能够接受新的思潮，也有了更多新的选择。
江州的雪，今年来得有些晚。本以为这冬风起，就会大雪纷飞，但一直没有。
八点多，我们从图书馆收拾好，准备在校园里走一走。到底过节，感受下氛围还是可以的。虽然，我们已不像过去，还会想着每年都过一个节。
“时间过得真快。”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恍然就像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的我，对一切都是茫然的。但经过三年多，好像，是有些成熟的。
“陈子慕，你以前有想过我们会这样走在一起吗？”
我出于好奇，想要一个的答案。
他拿着我的包，在手里晃了晃，带着明媚的笑看我：“怎么没有？要说想的话，在仁中的时候就想过了。”
我的心里，似乎早有了一个答案。但还是因为，他的答案而感到欣喜和雀跃。
“不过那时候，更多还是想着，我们一起上大学的事情。”
他的话，让我重新想起了很多很多。
我们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沉默，路过音乐学院时，一楼陆陆续续出来很多人。都是年轻的女孩子们，穿着表演服，应该是刚排练完表演或者是课。她们走过的时候，偶有目光朝我们而来，总归我身边这位，还是亮眼的。
音乐教室的门开着，灯没有关。
下台阶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教室中间放着的钢琴。原木地板与干净的天花板，在这寂静的夜里，就像一个孤独的女孩。
我下意识地拉着他走了进去，仿佛就是被吸引了。
这还是这么多年，我再次看到钢琴。很奇怪，在江大的这些年，都没有看过音乐学院的钢琴。或许在很多时候，我是直接忽视了。
有时候，命运这个东西，是真的不能问为什么。
我想过很多次的钢琴，想过他再次弹钢琴的样子。但总是在心里，似乎在各种原因下，没有提出来过。
可现在看到钢琴，我的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
“想弹吗？”陈子慕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拉着我过去。
我看了看四周：“可以吗？”
陈子慕坐直了身子，温柔地看着我：“大概……可以的。”
但他说着，已经轻轻地弹走了起来，是平稳的c大调。我并不算太懂音乐，这些也都是他告诉我的。
c大调，有着山谷般的宁静和晴朗。像极了我们此时的心情。
我有些忘却时间，听着钢琴的声音，缓缓如流水而过。我抬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底生出的感激情绪，有着前所未的强烈。
一曲终了，他顿了顿。
“这是《水边的阿狄丽娜》。”
我轻轻鼓掌：“美神维纳斯，是吗？”
我记得这个故事，是古希腊的神话故事。维纳斯出生的时候是站在贝壳上从海边慢慢的被海风吹过来的，能够想象到那唯美的模样。这首曲子，有着很好地契合感。
“要试试吗？”他带着征询地语气问道。
我扁扁嘴，不服输地看着他：“我会的。”
我当然是不会的，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会。至少我那会儿还学过些谱子，只是是电子琴的基本谱子。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擦了擦我的手，再慢慢地放了上去。
“do re mi fa so so so fa mi ——”
这是我所能够弹出来的，比较完整的曲子。
这是我幼儿园时，学校里组织电子琴兴趣班时学过。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跟着被安排学，就学了，现在已经完全废了。
我发现，在我弹琴的时候，他真的有认真地听。到最后收尾时，他看着我，笑得灿烂。并且，双手给我点了赞。
我突然有些害羞，明知道自己弹得很糟糕，但就是享受着他给我的拥护。
我好像，太贪心了。
“嗯……反正这个是我弹得最好的……”
陈子慕忽然笑出了声：“但也是最应景的。”
我看着他：“嗯？”
他重新起了头，答道：“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呀——”
顿了顿，伴着音乐他继续说：“你是公主，我是小熊。”
幼稚，他真的，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