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凤姐儿单飞后,贾母对贾赦这个大儿子就彻底没了耐性。
大儿子是荣国府的继承人，荣国府要是出事了，他得第一个倒霉。这么一想,贾母甚至是生了些许别样心思。
贾赦也发现他老娘的抽疯期过去了，又回到了之前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的后娘模式。他到没什么不适应的,就是有些可惜以后没有现成的好处拿了。
再之后他就发现了鸳鸯。
做为荣国府的首席大丫头,鸳鸯在府中自有体面。她是老太太的贴身大丫头一向都是跟在老太太左右侍候的，可以说贾赦每一次来见他老娘，鸳鸯都在侧。
鸳鸯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也确实是到了出去配人的年纪。可她老子娘在金陵，兄嫂又不成气，巴不得她在老太太身边多侍候两年也让他们多得些体面和好处。贾母原就是自私之人,她用惯了鸳鸯,自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别说一个丫头了，就是明知道家里要出事了也没先管一管亲孙女就可见一般了。
家人不管，主子无视，自己又不好说什么,府里的其他人也没管得到鸳鸯身上的道理,这一来二去的竟也生生耽误了。
她自己着不着急，没人知道。但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可能给贾赦做妾的。
和这一府养得极为娇艳的丫头相比,鸳鸯不过中上之姿。贾赦会对她上心无外乎是算计贾母的私房贴己罢了。此事闹出来别说贾母了,就是鸳鸯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的。
至于贾琏？
凤姐儿什么心性为人，鸳鸯能不知道？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鸳鸯看不见？只要脑子没进水，鸳鸯都不会往这个火坑里跳。
虽说如今凤姐儿和离了，可问题是凤姐儿那般人物都不要的,她敢要吗？
鸳鸯这个心态就像后世的股民，他们发现大公司在抛售某支股票，不但不敢再购买，还会跟风的也抛一些出去。
就在鸳鸯偶尔得闲了琢磨一回自己将来时，贾赦那边出手了。
贾赦仍旧让大太太却跟贾母提纳鸳鸯为妾的事，但大太太却再没顺着他了。
或者说，大太太受够贾赦，破罐子破摔了。
贾母当初就是以她太顺着贾赦为由，提议纳个贵妾回来的。幸好在纳贵妾回来前，大太太就做好了被休的一切准备工作，顺着凤姐儿的意思将不少能当掉的东西都拿到凤姐儿的当铺当掉换现了。
钱是女人的胆，有了钱就有了底气，旁人如是，大太太也是如此。这会儿钱包鼓起来了，就是立时被贾家休掉，被贾赦撵走都不怕了。
话再说回来自打有了自己可能会被休的觉悟后，大太太对待贾母就再没了那种唯唯诺诺的态度了。她经常以生病了为由不去给贾母请安，等尤老娘拖家带口的嫁进荣国府后，大太太到是非常勤快的带着成了尤姨奶奶的尤老娘去给贾母请过几回安。
但在贾母将不欢迎尤姨奶奶的姿态摆出来，尤姨奶奶吃了闭门羹后大太太也顺势又‘病
’了。
因府里上下总说大太太是个浑人，所以她真犯起浑来了，旁人也是一副理所当然，本应如此的样子。
不过大太太的日子里并非只有一个贾母，还有尤姨太太和她带进来的两个女儿。
别看没人将大太太当回事，但大房的妾室却都不敢真跟大太太尥蹶子。
无他，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贾赦不是个长情的，有了新人才不会管旧人死活呢。
于是那些人就都落在了大太太手里，听话的呢，大太太也不会管你死活，由着你自生自灭去。但不听话的或是之前得罪过大太太……大太太是个缺钱的，洽好她手里还有两三个使唤得动的陪房。
抬脚卖上几个，既给那些不听话的打了个样也能给自己攒些私房银子。
但这些手段却不适用于尤老娘这种贵妾。
尤老娘在彻底了解了大太太在府中的地位以及贾赦的德行后便有了扶正上位的心思。
要是能将大太太挤走，自己扶成了正室，不光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还是一等将军的诰命。
有了这样心思的尤老娘对贾赦更是用心，而尤二娘和尤三娘也在老尤娘的游说下一远一近，一温柔一带刺玫瑰的攻略贾赦。
娘仨个先是利用贪财的大太太合伙将贾赦原来的那些莺莺燕燕都排挤开，随后才是一边笼络贾赦，一边挤兑大太太。
大太太到也不后悔，因为银子是实打实的，而且在她看来早晚都是这样，还能拿到银子就绝对不算输。
但贾赦未必真想休弃大太太，他对尤家娘仨也就是玩玩。
男人就是这样，得手前他能将整个太阳系都画进他给你的大饼里，得手后你要粒芝麻他都会嫌你不贪得无厌。尤老娘仨人的那点心思和手段，贾赦这个在花丛里钻了一辈子的人心知肚明着呢。不过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以及……情趣罢了。
贾赦惦记上贾母的私房贴己了，所以瞧中了鸳鸯这个管着老太太房中事的大丫头。他未必是真想让鸳鸯配个钥匙私自将东西偷出来，但他却特别想知道他娘到底还有多少私房。
纳妾这种事自然不能让妾室出面，尤其是明知道贾母厌恶尤老娘的时候，于是贾赦一如往常那般寻了大太太。只是，
贾赦一分好处没给她还想让她去讨这个嫌？
大太太心下不爽面上却答应得好好的，等贾赦离开，她转头就让人将这事透给了尤老娘她们。
新人来了，她们娘仨就成了旧人，最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的就应该是她们娘仨了。
大太太寻思着得了这消息的尤家娘仨应该会极力阻止这种事情发生，不想极有上进心的尤老娘就准备在贾赦面前表演一回她有多贤惠。
至少比‘善妒’的大太太贤惠。
至于鸳鸯能不能夺了她们的宠……尤老娘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她风韵犹存，走成熟美艳路线。二姐年轻貌美，性子柔和，走温柔小意路线；三姐性子泼辣……
就一个家生子出身的鸳鸯，她拿什么跟自己争？
小家碧玉吗？
尤姨奶奶冲锋陷阵去了，大太太又让人去寻管事的要了两匹料子，尤二姐坐在廊下想着前日来请安的贾琏。尤三姐坐在贾赦能看得见的地方染指甲，时不时的再用一种瞧着有几分冷艳实则带着几分挑逗眼神的瞪贾赦一眼。
玩了一把欲擒故纵。
鸳鸯从小跟在贾母身边，性子多少带了几分傲气。平时瞧着不显，但实际上她瞧不上的人还挺多。
尤家娘仨直接后来居上，高居了榜首。
贾赦的计划是一边寻鸳鸯哥嫂将鸳鸯接回去待嫁，一边让大太太去贾母那里说一声。大太太没去尤姨奶奶来了，特意挑了贾母午睡的时辰过来，就想着鸳鸯再忙这会儿也应该有时间。不想鸳鸯确实没守在贾母跟前，只是呆在自己房里的鸳鸯也没怎么给尤姨奶奶好脸色。
因天冷了，鸳鸯的房门也关着，等尤姨奶奶在门口问鸳鸯在不在时，鸳鸯直接走出来问是什么事，没有半分想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这种事情怎么能在门口说，尤姨奶奶想进去说，鸳鸯却没给她这个机会。问是什么事，见尤姨奶奶吞吞吐吐也没耐心问，只说老太太上醒了她得上去了，关上房门就将尤姨奶奶晾在那自己走了。
尤姨奶奶气了个倒仰，却不敢在贾母院里闹。只是灰溜溜的离开了荣庆堂。
直到此时，无论是贾母还是鸳鸯都不知道贾赦的算计。但转天鸳鸯哥嫂接鸳鸯回家吃茶时，鸳鸯才明白昨日尤姨奶奶寻她做甚。
这时候说不嫁已经来不及了，鸳鸯只得假意敷衍她哥嫂，最后借机回了荣庆堂请贾母给她做主。
她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被那种糟心玩意啃。指天发誓的说了一回自己的决心后，还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剪刀将头发绞了一把。
贾母最近正心烦呢，偏又遇上了这种事，自是要闹一回。
不光骂了大老爷，还将尤家娘仨好一通骂。骂够了又拿着帕子开始哭大太太。
“……她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但人却是极好的。若不是真的好，老婆子也不会明知道老大是个糊涂东西还让人将她聘回来。嫁进府里这么多年，再没错过一星半点。我们娘们处也跟亲母女一般。如今老大放着稳重规矩的媳妇不上心，只一味偏疼那些不守妇道的……”
“你们替我去瞧瞧大太太，可怜见的，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若是病了，就好生请个太医给她瞧瞧。若是还能爬得起来，你们就替大太太收拾收拾，将她挪到我院里来。婆子子守着她，再不叫她受那等腌脏气。”
众人：“……”
您老说的是谁呐？
您老莫不是气糊涂了？
就在众错愕下，贾母又将那些话换着角度的重说了一遍，于是荣庆堂里侍候的嬷嬷媳妇们都是一脸玄幻模样的去帮大太太搬家了。
鸳鸯此时也懵了。
她不明白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可
还是什么都没问的重新收拾好刚刚绞乱的头发起身侍候贾母。
想到刚刚指天发誓说的那些话()，鸳鸯又多少有些后悔了。
比鸳鸯还要懵逼的是大太太()，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箱笼被人抬走，大太太也没敢迟疑的跟着走了。
那些箱子里的东西瞧着不多，可变卖一番至少还能得八百两呢。
╮(╯▽╰)╭
且不说贾赦和尤家娘仨，只说大太太搬到了三春之前住过的厢房后，贾母还忍着不耐烦对大太太表示了关心和同情。不说旁人了，只说大太太都有种毛孔悚然的惊怵感。
‘老太太绝对是吃错药了！’
‘难道老太太终于发现我才是她亲生的？’
‘老太太会给我多少银子？’
就在大太太神游天外了两三天后，贾母让人递了进宫请安的牌子。
那天不是二六之日，贾母要见的也不是元春。牌子递到太后面前，太后还有些不解，但想着贾母到底是国公夫人，这个体面却还是要给的，到也同意了贾母的请安。
到了慈宁宫，贾母先是按规矩给太后请安，随即在太后赐座后就对着太后哭了起来。
她告了贾赦一状！
说他为子不孝，为夫不仁，说他宠妾灭妻，说自己这个做娘的有多无奈，又说了一回大太太有多可怜。说贾赦惦记她的私房，将她贴身丫头骗去强纳为妾，她这一颗心都被贾赦弄得伤痕累累。
又说贾赦再不好也是她的儿子，冒冒然的搬出荣国府，不光会让人说贾赦不孝，还会影响下面儿孙的名声。
太后无子，当今又是过继来的，为了让太后感同身受，贾母还说了好些类似的难处。最后，贾母又说她如今只想带着可怜的大儿媳妇了此残生，便想着能不能请太后下一道懿旨允她搬出荣国府。
“老大家的是个好的，老身想着这孩子委屈了一辈子再不能委屈她了。洽巧老身在京郊有处庄子，是老身的嫁妆……”
贾母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她既不想荣国府有事，也不想学凤姐儿那般放弃荣华富贵断尾求生。再一个，就算她想要断尾求生，凤姐儿能舍弃她男人和离出府，她能吗？
她男人早死了，和离这招她用不上。
她到是也可以用落叶归根这种理由带着私房躲回金陵，可问题是一旦荣国府出事了，她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她也跟着一块落难。
思来想去，到是贾赦亲自‘孝顺’了她一回。
贾母准备用贾赦不孝，宠妾灭妻为由，以心疼大太太，自己也对贾赦父子失望做论点给自己塑造一个深爱儿孙却再也无法忍耐儿孙的慈母形象。
为了让太后明白贾赦有多混帐，大太太不光成了那个受苦受难的可怜继室，东府的尤氏也成了被可怜同情的人。最有意思的是为了能够表达自己的失望，贾母还将凤姐儿会跟贾琏和离都怪罪到了贾赦头上。
要不是他将尤家女弄进府，贾琏能存了杀妻灭子的心思？
() 如今她老了，也管不动他们了，只想清清静静的过几天消停日子等死。
大太太是个没有儿子的继室，巧的是太后也是。
大太太嫁了个渣得浑然天成的男人，巧的是太后也是。
大太太的男人宠妾宠到天下皆知，巧的是贾赦也高调迎娶了三进宫的尤老娘。
贾母借着大太太拉太后下水，盼着太后下一道懿旨赐她一处‘庄子’。之后她带着贴己私房搬到庄子上居住，就算将来荣国府出事了，谁还能搜查她一个老太太住的地方呢？
为了太后的脸面，太上皇和当今也会网开一面。
她仍是老国公夫人，也仍是保住了私房和她想要的富贵生活。
虽然搬到了庄子上居住，可庄子收拾好了未必会比她的荣庆堂差。
到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
贾母做起戏来，一般人扛不住。太后虽然扛住了，可又因为这种事情于她来说真不算什么，而且拿来赏贾母的又是贾母自己的庄子，到也顺着贾母的心意‘赏’了贾母一回。
在太后看来，真就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哪怕是看在黛玉和贾敏的面上也不好驳了贾母的哀哀恳求。更何况她只是赏了贾母一个庄子，又没下明旨让贾母搬过去住。搬不搬的，她也不管。
姜皇后来请安的时候听太后提了一嘴，还说贾母这种有亲儿子的还不如她这种不生的省心呢。还告诉姜皇后一定要教养好了小皇孙。
最起码别跟他皇祖父学坏了。
说来也是巧了，太上皇虽然在宁望雪身边安排了人，但他安排的人偏巧不知道那日水榭中宁望雪因刘姥姥而暴露的那句心声。
也就是说哪怕太上皇这边还没表现出对四王八公的赶尽杀绝时，原本就会被网开一面的贾家却已经得到了‘准确消息’，开始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一系列骚操作。
凤姐儿放弃了琏二奶奶的职称，丢弃了头上的五品诰命和王家女的身份，以和离的方式将自己送出了荣国府这艘注定要沉的大船。
贾母借着鸳鸯拒婚踩着不得她心意的大儿子，用大太太这个同样不得她欢心的大儿媳妇做筏子，也名正言顺的带着自己的私房搬出了荣国府。
如今大房父子还不知道大厦将倾，尤老娘三人还在想着扶正上位，到是知道内情的王夫人被贾母这骚操作气得脸都黑了。
贾家不会让薛姨妈和宝钗跑掉的，主要是担心这娘俩个知道到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不过薛姨妈和宝钗也算沉得住气，从八月末一直不动声色的熬到了九月末，期间还时不时的提一回薛蟠。不是说薛蟠克死异乡，就是说薛蟠没留个后一边想要给薛蟠过继，一边又说想给薛蟠结一门冥亲。等时间差不多了，又洽巧赶上了寒衣节临近，薛家母女才以要给薛蟠做几场法事的理由去了红螺寺。
对了，为了让法事这事看起来更自然，娘俩个还问了王夫人一回，要不要也顺道给贾珠也做一场？
王夫人那会儿哪有这
个心思，直接婉拒了。等到过了十月初五了，薛姨妈和宝钗也没回府，王夫人才有些警觉的让人去接。不想周瑞家的去了红螺寺才知道薛家要给薛蟠做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
从十月初一开始，往后推上八十一天，得腊月中旬才会结束。
一个月三十天，八十一天将将三个月。三个月再结个冥亲，再做场法事……薛姨妈母女光是靠着薛蟠，怕是就能安排出一两年的行程来呢。
等薛蟠忙完了，再将薛老爹再拉出来……
王夫人一听便明白了薛家母女的算计，当时就气得变了脸色。贾母那边听说时还暗忖了一回‘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
薛姨妈母女借着给薛蟠做法事的事离了荣国府，再回来肯定是遥遥无期了。如今提前知道消息的几乎都跑了，就只剩下他们二房了，王夫人也不得不沉下心来仔细琢磨一回她还能做些什么了。
要不先送珠儿家的去兰小子那？
嗯，还是先分家吧。
反正老太太都不在这个家了，分家也不算事出无因。
可若是分家……园子怎么办？
那可是她家元春的。
对了！
说到园子，王夫人才想到件要紧的事。
距离明年正月十五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老太太跑了，大太太也走了，凤姐儿更是不会回来了，明年元春省亲的事又要怎么安排？
想到这里，王夫人就不淡定了。
可转念间王夫人又安静下来了。
老太太和凤丫头怎么就没想到元春省亲的事呢？
是事不关已所以不关心还是笃定贾家等不到明年省亲的时候？也许都不是，而是……王夫人又想到了一把年纪的太上皇。
都有吧。
这么说吧，凤姐儿是看着油水差不多了，自是抓住机会赶紧跑路。贾母则是想着先借机自保，就算明年元春仍要省亲，她当天再回来也不晚。
说实话，阖家上下那么多人，贾母没想过将消息告诉儿孙，王夫人也不曾想过将消息说出来大家伙一块想办法。凤姐儿甚至是担心贾琏知道了以后不会放她走。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人性的自私体现的淋漓尽致。
……
贾母从宫里出来就让人去收拾庄子了。只是庄子到底不及荣庆堂气派宽敞，又都已经到了下雪的季节也是真的不适合再动工了。不过，贾母还是让人抓紧时间将庄子的窗户都换成了玻璃，聊胜于无的收拾了一番。
怎么说呢，就不是很满意吧。
但搬过来后就不用再天天提心吊胆的想着贾家哪天会出事，是不是今天了。
她是真的过够了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宁望雪的那句心声就像那只没落地的靴子，不光让贾母寝食难安，也降低了贾母对生活的追求。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处于惶恐不安中。
只是贾母还罢了，被迫跟着贾母搬出荣国府的大太太却多少有些接受不能？
老太太到底要干什么呀！
好好的正房大屋不让住，行吧。荣庆堂的厢房也不是不能住。可为什么好好城里不呆，府里不住要来这种京郊的庄子？
你们家的人都有病吧？
大太太难受极了，可还是不得不认命的跟着贾母搬到庄子上住。
不过唯一让大太太觉得安慰的是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嫌弃。
这副态度在大太太这里，就有一种老太太的病情在缓步转好。说不定哪天彻底转好了，她们就又搬回荣国府了。
╮(╯▽╰)╭
贾母说搬就搬，贾赦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贾政到是站出来拦了一回贾母，可贾母一没改变心意，二也没好意思跟她二儿子说一回大难临头，当娘的先撤这种话。贾政为表孝心假惺惺的说要跟着贾母一同走，贾母担心贾政会连累她，死活没同意。理由都是不方便他当差，贾政见状也只得含泪告别他老娘。
总之贾赦在背了好大一铸铁黑锅后，还得到了贾政一番义正言辞的说教。不过贾赦却没惯着贾政，只一句‘你爱呆就呆，不呆也滚’的回执。
再然后贾政就用一种孺子不可教的态度回了自己的书房，仿佛贾赦不曾当面驱赶过他一般。
贾母走了，大太太也走了，薛家母女虽没搬出荣国府却也不在府里。如今还是二太太带着姑娘们管家，但尤氏母女却又盯上了管家权。
总不能一直让二房的人管家吧？
再然后贾赦就告诉尤老娘，你们娘们要是能将管家权抢回来，那就由你们管家，抢不回来也别跟我瞎哔哔，你家老爷不耐烦听这些。
其实贾赦心里还在琢磨贾母的动作。
知儿莫若母，知母也莫若儿了。
自己亲妈啥样贾赦还是知道的，如今这个闹法，贾赦虽什么都不知道却仍是察觉出了不对劲了。
可他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只能让人去盯着各处，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与此同时，李纨，探春，迎春以及宝玉也都在琢磨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老太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
“我实在想不到贾家到底出了什么事？”黛玉一边让人收拾安神香给小公主，一边与宁望雪说道：“你昨儿没去，怕是再想不到外祖母如今住的屋子什么样了。老太太说庄子上太小，等明年翻修了再接了姐妹们过去……”
贾母有没有想要接迎春几个去庄子上的想法没人知道，但她却不会让人知道她不想接。前日搬完家便给黛玉送了消息。原本黛玉是想要跟宁望雪说一回的，但见宁望雪正忙，又不想让她放下手中的事陪她出门，便自己去了一趟京郊的庄子。
贾母这次不光告诉黛玉她换了地方住，还告诉黛玉自己永远是她外祖母，对她的心永远是一样的。最后又问黛玉的砖瓦窑明年能不能给她弄些砖瓦，她要翻修一回庄子。然后接了黛玉和家中姑娘们过来住。
“外祖母知道你不愿意去那府里，如今外祖母搬出来了，你尽管来这边。”就仍是一副好长辈人设。
……
今早寅时末，睡得正香的小公主又听到了哭喊声，当时就将她吓醒了。
靠在黛玉怀里听了将近一刻钟的惨叫，小公主才又白着一张脸起床回宫送消息去。
上一次是荆州地震，这一次是直隶大雪冰雹，不过这一次身边有黛玉，到不似上次那般惊恐了。
小公主回宫送消息去了，早饭都没吃。黛玉让人准备了安神汤和小公主爱吃的东西等她回来，完事又与宁望雪说起了荣国府的事。
之前凤姐儿和离的时候就猜到荣国府怕是遇上事了，这次贾母竟然用这种方法断尾求生，就更觉得事不寻常了。黛玉想不到贾家还能闯出什么祸事，但她肯定这个祸事一定不会小了。
宁望雪回忆了一回原著，又将那些关于红楼的分析帖都在脑子里过一遍，最后不由与黛玉小声猜测了一回。
“总不能先皇后那事，他们也参与了吧？”除了这个，宁望雪一时间也想不到旁的了。
黛玉：“……”
你不是一直瞧不上我外祖家？怎么这会儿了却如此高看他们？
不是她说，她的那两个舅舅，好像都没这个本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