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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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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宁望雪不提贾兰,贾元春还真没想到这个侄子。现在被宁望雪这么一提,不说旁人了,元春自己都觉得这事办得有些凉薄。不管怎么说,冲着亡兄的面也应该将贾兰叫到跟前关心几句才是。

    现在立时就将贾兰宣进来吧,太突兀,看起来更像之前将贾兰抛到脑后一般。正想着怎么铺垫才更自然时,坐下来的宁望雪又顶着一张乖巧懂事的脸在心里碎碎念了。

    【对待亲侄子都这么冷漠,贾家大房还指望贾元春上心堂兄弟?做梦还比较快。】

    【别说贾家大房了,就是贾元春对待贾兰的这份心,谁看了不心寒呢。】

    【前儿在宫里还姐姐长妹妹短的跟咱们唠家常。我跟贾家没半点血缘,黛玉还只是个表妹……就问打脸不?】

    【听说贾元春和贾珠都是从小被老太太跟前养大的,但看今天这架式,啧啧啧,老太太可得多想想这个孙女能不能指望得上了。】

    元春被宁望雪这心声砸得哑口无言,贾母只眼眸微微向下垂了下,随即又一脸慈爱的看着坐在一起亲香的姐弟,仿佛那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

    ‘只要孝道大旗不倒,老婆子就没什么怕的。’

    王夫人今天的读心术名额一直没用出去,这会儿还在犹豫要听谁的心声呢,不过宁望雪的心声,她却是一句都不曾错过。

    下意识看向李纨和王熙凤,收回视线后又将视线看向坐在元春身侧的宝玉。

    ‘人有亲疏远近,她的元春何错之有?’

    王熙凤一脸笑的看向元春和宝玉的方向,脸上都是见到元春的欢喜,她仿佛一个没有读心术的人一般,心里转的都是跟宁望雪心声没有半点关系的内容。

    ‘筵宴的事交给了平儿他们,也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倒不是我疲懒,只是娘娘难得回来一趟,总不能不留在跟前侍候吧。’

    是的,原著中的王熙凤在省亲的时候,那可是一直忙前忙后各种张落,行了家礼就退了出去,根本就没办法像其他人那般聚在元春跟前凑个脸熟。但这一次,王熙凤学聪明了,她提前将那些事安排了一通,又都交给有能力的心腹统管着,自己则留在屋中与元春等人叙旧。

    黛玉是姑表妹,宝钗是姨表妹,她还是元春的舅表妹呢,怎么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话说回来,留下来的王熙凤在听到宁望雪那句心声时,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没去瞧李纨呢。

    宁望雪不说她还不觉得,她这么一说还真就有那么一点味道。想来李纨这娘们早在宝玉进来后心里就酸极了吧。

    确如王熙凤所想的那般,在贾元春只唤宝玉进内而没传唤贾兰时,李纨心里就极不是滋味。

    省亲之前,李纨不光幻想过元春会看在贾珠的份上召贾兰近前跟他们娘们回忆一番贾珠的音容笑貌,也因此李纨不光想好了如何应对,如何让人知道她作节妇的决心,也还反复的跟儿子演练了一回如何应对。只是让李纨和贾兰都没想

    到的是贾元春对待贾兰的态度竟这般冷淡。

    为了压下心中的不满和失望,李纨努力想了一回一出生就被送入道观的贾环……

    什么都不知道只听见元春夸宝玉的黛玉:‘出息什么?被书斋的先生清退后就再没正经读过书了。哪天能正经的读上两页书都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宝钗坐在下首,又因这会儿屋中比较安静,所以无论是元春的还是宁望雪的,还是贾家诰命们的心声,她都听了个全。此时除了深觉好笑外心绪也不由顺着宁望雪的话想了下去。

    ‘怕是,靠不住呢。’

    屋里的人除了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没被宁望雪的心声影响到,其他几个人则因为听到宁望雪心声而升起的各种不自在,粉饰太平的继续与元春说着这几年的家中变化。

    这时候,邢夫人最是尴尬,她就坐在贾母和王夫人中间,元春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跟她说了句类似打招呼话外,竟一直只跟坐在她上下首的贾母和王夫人各种说说说。

    就感觉被人用一种非常明显的方式排挤着。

    薛姨妈其实也没比邢夫人好多少,邢夫人若是在吃夹板气,那薛姨妈却是想吃这个气的资格都没有。

    元春坐在上首,宝玉跟他姐姐坐在一处,宁望雪与黛玉坐在她左侧下首的位置,三春按年纪从小到大排列,惜春挨着宁望雪坐,探春在中间,迎春最后,迎春后面则是宝钗。

    右侧下首的位置,依次是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李纨以及薛姨妈。

    薛姨妈就最下首,除了行家礼时得了两三句的关注,元春的视线就只扫过来了一两次……

    这十万两银子花的,多少有些不值。不过转念间薛姨妈又想到了那些花了银子却只能留在厢房的那些外姓女眷们,一瞬间便又觉得自己这银子也不算白花。

    其实这会儿的薛姨妈心里还有几分庆幸。

    王子腾在元春小产后便寻了机会外放出京了,王家太太也收拾了一回带着闺女跟着出京了。若是那娘俩在……薛姨妈心忖:那她和她闺女肯定更尴尬。

    薛姨妈不是不羡慕那些有诰命的官太太的,有时候她也会怨恨父母当年为什么给她定了薛家这门亲。哪怕只是个举人,有家里的帮衬她也不至于一直是个商家妇。

    看向对面同样坐在下首的宝钗,薛姨妈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她的女儿再重蹈她的覆辙。

    ……

    负责筵宴的平儿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亲自过来寻王熙凤。她也没往前站,而是站在了王熙凤能看到的地方轻轻对王熙凤颔首。

    主仆前的默契这时候体现的淋漓极致,王熙凤接到信号后便站了出来,“筵宴齐备,请娘娘游幸。”

    听到这句话的元春神情一震,当即便笑道:“既已备好,那便去吧。”

    说完站起身,又扫了一眼屋中众女,宣了贾兰随侍,“兰哥儿不比宝玉,定是不耐烦听咱们娘们说话。用宴时不要叫兰哥儿出去了,就让他和宝玉坐在一处。”

    说完又吩咐了几句跟贾兰有关的,等贾兰再度进来后,元春还一副疼爱侄子的亲姑姑模样让人给贾兰加件披风。

    补完了早就应该做的戏,元春才让宝玉做向导领她再游一回省亲别院。

    元春与宝玉,贾兰打头阵,贾母与王夫人紧随其后,其次是宁望雪和黛玉,完事才是邢夫人,薛姨妈,李纨王熙凤和三春。在他们这些人身后的是今天来迎接元春省亲的四王六公等人家的女眷。

    黛玉一边走,一边跟宁望雪小声咬耳朵,“我还以为云丫头会来呢。”

    “我也以为她会来呢。”宁望雪点头,“听说是染了风寒。”

    因位置比较靠前,所以再次进入潇湘馆的时候,宁望雪和黛玉还都挤进去了。

    数了一回人头,宁望雪再次在心中歪歪了一回:

    【这屋子也太小了。】

    【非常有理由怀疑贾家盖省亲别院的时候,就是在搞形式主义。】

    形式主义?

    虽不明所以,却也能在结合前因后言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有必要这么刻薄吗?’

    太上皇渣,让人恨不得毒死他。而宁望雪的碎碎念却让人想要去死一死。

    这种心情怎么形容呢。

    有一部电影,里面有一个好啰嗦的唐僧,他就凭借自己那张碎嘴将看押他的两个小妖怪折磨自杀了。

    宁望雪比那个唐僧来要更厉害些,因为那个唐僧只是罗里吧嗦,宁望雪却是连削带打,兴灾乐祸,讥讽嘲笑,嬉笑怒骂……

    省亲的风光和好心情都快被宁望雪的碎碎念整没了,但想到今天是她活到今天最风光的日子,所以就算心中满是不悦元春也不愿表现出来。

    继续!本宫还能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满屋的古董快要闪花眼了。】

    【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是从赖家抄出来的。】

    【荣国府算是给京城百姓打开了思路,也不知道有多少府邸正对着自家的管家奴才磨刀霍霍呢。】

    【还是那句话——人间真值得!】

    从怡红院出来,宁望雪第一时间对潇湘馆和怡红院在心中做了一回对比。

    相较于潇湘馆,怡红院又大又气派,屋子大,院子也大,左右还各有三间厢房,不光前院,怡红院的后院也不小。整体看下来,非常附和富贵温柔乡的标准。

    五间屋子里多是那种像多宝阁一样的雕空玲珑木板做隔断,每一槅都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名贵摆件。大致扫过,光是那些槅子里的摆件都不下七八十件了。

    这次是步行逛园子,但相较于其他人,宁望雪和黛玉既没在寒风中接驾,也没饿着肚子陪笑,所以两人跟着元春逛园子更像是饭后消食。

    吃饱喝足的散散步,再赏一回主题公园,宁望雪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对了,从贾母的荣庆堂出来,沉香和揽香就非常有默契的上前,一边给宁望雪和黛玉系披风,一边将放好碳的手炉

    递给二人。等从蘅芜苑出来的时候沉香二人又拿了新手炉替换掉碳已经快燃尽的旧手炉。

    其他人可没这个待遇,哪怕是元春也没有。

    行至正殿,王熙凤又上前请旨这才让人上菜,大开筵宴。

    不过不是那种围桌的吃席方式,而是元春独坐上首正桌,其他人或一人一席,或几人一张小桌,按着身份和亲疏远近依坐入座。

    黛玉和宁望雪是二人一席,就在元春的左手边。

    下面是宝玉和贾兰叔侄二人,加上薛姨妈坐了一席,再往下便是三春和宝钗,四人一席。对面仍是贾母打头,王夫人等人依次坐席。

    席中如何且不多述,只用过席,元春便让人侍候笔墨要给她刚刚游幸过的景点提个名。

    刚写完潇湘馆,写怡红院,等身边侍候的宫人将写了‘怡红院’三字的洒金纸拿起来放到一旁的托盘里时,就听到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宁望雪又开始了:

    【是个好地方,却偏偏叫什么怡红院。】

    【这名字呀……几百年内不知道被多少家青楼楚馆征用过呢。】

    【这种概率的巧合也不知道元春是怎么碰上的?】

    以宁望雪与元春的距离以及宫人并未将写好的洒金纸念出来的前提下爆出‘怡红院’这三个字,元春并不认为这是巧合,而是宁望雪肯定知道些什么。想到宁望雪的‘身份’,元春也就不怀疑宁望雪为什么知道了。

    只是,只是,

    元春不知道要怎么在这种场合下,众目睽睽之中让宫人将那张洒金纸放回来了。

    【说句再粗俗不过的话,若是让人知道皇妃省亲的园子里藏了个‘怡红院’,指不定会让人以为青楼事业已经登峰造极了呢。】

    呼吸,吐气,再呼吸,再吐气,元春到底还是还是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宫人,示意她将那张洒金纸重新拿回来。

    两害相权取其轻!

    气得微微有些发抖的手将‘怡红院’,改成了‘怡雅集’。

    殿中的其他人有看到这一幕的,也有没看到的,不过谁都没对元春改笔的事表现出什么来。

    ‘怡雅集’这个院名一出来,宁望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歪歪了一句,【这回不像青楼,倒像卖古董的了。】

    想到怡红院里的那些像多宝阁一样的雕空玲珑木板,那一槅一槅到还真有那么个意思。

    闻言,心累不爱的元春又给几个她觉得不错的景点提过名后,又意思意思的提议让宝玉叔侄和姑娘们去做几首诗来。

    做诗这事,黛玉喜欢,但宁望雪却不喜欢。

    虽然也能硬着头皮做两首,但质量什么的完全没有保证。

    于是宁望雪就示意黛玉自己去玩,她就坐在这里吃吃果子喝喝茶,主打一个不献丑!

    见宁望雪还赖在这里不走,元春的心情又糟糕了几分。

    不过几年的宫廷生活历练下来,元春哪怕心中再想扯着宁望雪的衣领子来通咆哮都不会在人前失态的。

    至少理智尚存的时候不会。

    元春让宝玉做好几首(),却只让姑娘们做一首10()10[(),黛玉那诗瘾上来了,恨不得做上十七八首,只叫做一首多少有些不过瘾。

    看到宝玉在那里抓耳挠腮,黛玉到底还是替宝玉做了一首,不过却没像原著中那般当成旁人都看不见的丢小纸团,而是直接做好了放在桌上,然后装做不经意的往桌中间推了推。

    宝玉先是不解的看了一眼进入视线的纸张,随即抬头看向黛玉,黛玉眨了下眼睛便一脸小傲娇的走了。

    ‘就很轻松!’

    宝玉明白过来的时候,脸上全是意外和惊喜。

    一旁的宝钗看了一眼黛玉,心下不禁有些好笑。

    这种时候还一门心思想着诗的,怕是也只有她了。

    宁望雪那些关于‘怡红院’的碎碎念,宝钗也有听到。出了荣庆堂后,因为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在正殿这边都太吵了,加之距离也不是在荣庆堂时那么近,所以听的并不是很全。那些心声有的能听清,有的听不清。但她虽然不知道元春之前是否写的是怡红院,在看见元春后来的操作以及结合宁望雪的那些心声却不难发现什么。

    对了,早前王熙凤靠近元春侍膳时,就听到了元春的心声,所以她是最早发现元春秘密的人。而宝钗则是因为距离太远,心声太多而听得恍恍惚惚,直到现在才确认。

    有时候宝钗也挺可怜宁望雪的,不管心中想什么都会被人听到。可有时候宝钗又极羡慕宁望雪……

    ~

    用帕子挡着脸的打了个哈欠,宁望雪才侧身唤身后的九歌上前,小声吩咐了她一声,“去跟抬版舆的人说一声,一回离开的时候让他们直接送我们回宁园。”

    今天晚上闹了这么一宿,贾家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累呢,她们再留在贾家多少有些个没眼色了。

    跟着元春回宫吧,明天早上还得跟小公主一块起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而且这么晚了跟着回宫怕是也会吵到小公主。所以回宫就是自己休息不好还会吵得旁人没休息好。

    既然这样,回宁园就是最好的选择。

    回宁园既不用给谁请安,还能睡到自然醒,多好呢。

    九歌早就猜到宁望雪会这么安排,退出正殿先去寻跟着她们出来的小太监让它先给抬版舆太监传个话,然后再去绮霰斋通知茜雪一声,将姑娘们的东西都收拾收拾。

    用了宴,做了诗,一众人又去了一回栊翠庵。

    栊翠庵墙角的梅花开得极好,尤其是夜里看过去叫人不禁多赞它几句好恣态。

    元春来到佛像前,极其恭敬的上了香,又虔诚跪拜了一番。元春拜后,宁望雪和黛玉也跟着其他人上前走了个形式。

    【旁人求神拜佛不是求长生就是求富贵就是阖家安康,前程似锦,我如今落于此处却不知道还能求些什么。我若诚心诚意的求个早死早解脱,怕是您也不能这么办吧?】

    【算了,看在我好歹也算跪过拜过上过香的份上,您就

    ()    随便保佑点啥吧。毕竟有来有往,才能来日方长。】

    元春:“……”

    贾母/王夫人:“……”

    王熙凤/宝钗:“……”

    菩萨做错了什么?竟然也会遇上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

    又在园中走了走,元春便带着一行人回了正殿听戏。

    戏班子是贾蔷负责的,不过他也就是个管理岗,对着有个性的小戏子们也只能由着她们的性子。

    荣国府买回来的这批小戏子年纪都不大,扮起来也有别于其他正经戏班子出身的戏曲大家。不过今儿在场的也没几个是正经听戏的,所以唱的好不好的,也没人挑剔她们就是了。

    今晚来了很多人,差不多的人都要赏赐。哪怕太上皇之前吩咐过内务府,可元春也是大出血。好在这些来的人里差不多都带了一份孝敬。

    丑正三刻,有执事内监上来启禀回宫事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贾母等人都有些诧异。

    这就走了?

    【哇哦,还以为会出现变数呢。】见元春确实如原著中那般没能住下来,宁望雪还在心中怪叫了一声,随即便开始用理科生的习惯换算了一回。

    【戌初到丑正三刻,就算3个时辰好了。省亲别院是差不多花了三百万两修起来的,那就是一个时辰一百万两,半个时辰50万两,半个时辰有4刻钟,一刻钟就是十二万五千两,一刻钟是15分钟,那一分钟就是八千三百两,一分钟60秒,一秒就是一百三十八两八。现在的兑换比例是10两银子换1两金子,一秒就将近14两金子。再换个说法,人类通常是两三秒钟眨一次眼,也就是元春眨一次眼就是二三十两金子。】

    【哎呦喂!真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呐~】

    元春:‘真是太特么糟心了!’

    谁说不是呢。

    凡是听到宁望雪这一番计算心声的人都有些暴躁,不过也多少缓解了元春现在就回宫的错愕和震惊。

    惜春想到秦可卿和尤氏特意为这次的省亲给她准备的六七套新衣裳和首饰,竟多多少少有些扫兴。

    黛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时不时的就落在了宁望雪身上。

    她想起了自己之前说多做几身衣裳时,宁望雪的表情和说过的理由。

    ‘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宝钗看向黛玉,收回视线的时候又在琢磨宁望雪为什么这样算。

    如果算上明年,那这个钱就能减一半,算上后年……所以为什么宁望雪只算了今年?

    心里有了某种猜测的宝钗不敢再往生下想了,手指微微颤抖,想的都是如何让自家不受牵连以及如何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

    旁人暂时还顾不上这些,只得按着规矩的与元春话别。元春几个能听到宁望雪心声的人因为有宁望雪这个碎嘴子的存在,被她这一晚上折磨得也是各种觉累不爱。元春都没用太监再三催促便坐上了版舆。

    众人看着

    元春和宁望雪黛玉重新坐上来时的版舆一如来时那般出了荣国府,再一点一点消失在宁荣街尽头,都或多或少的松了一口气。

    因宁望雪早有吩咐,所以她们坐的版舆很快就脱离了回路的队伍朝着宁园行去。

    到了宁园,这些宫人想着这个时辰宫门还开着便没在宁园留宿抬着版舆回宫了。不过临走前,黛玉还是让人挨个送了一波荷包,尤其是抬版舆的那几个小太监,黛玉还命人多送一个。

    人家只抬一个,他们却要抬两个,这一晚上也怪辛苦的。

    多少有些走了困,好在早早就让人送了消息回来,所以一回来,黛玉和宁望雪便有烧好的热水和做好的宵夜。

    沐浴过后,黛玉不是很有胃口的吃了小半碗粥便睡了。宁望雪喝了一碗粥后就以安寝的说词便打发丫头们回房休息,等小丫头们都离开了,宁望雪又进了一回空间。

    在空间里又重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原著中关于元春省亲的那章。

    原著中贾环生病挪到了他处静养,这里却是一直呆在城外的道观。看似有变化实际上却是没什么变化。到是贾兰较原著有了镜头。

    当然了,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怡红快绿仍是怡红快绿,但怡红院却变成了怡雅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将书放下,宁望雪又在空间里刷了一回牙。

    宁望雪的牙都已经是恒牙了,她担心这口牙会长不好已经着人准备牙套了,并且尽量每天晚上都回空间刷一回牙。

    一口好牙,不光能保证幸福指数,还能提升颜值,所以怎么爱护它都有道理。

    此时刷完牙,宁望雪又看了看早前被她放在先空间主人玉盒里的牙膏和牙刷,多少有些满意自己的储备丰富。

    出空间睡觉,宁望雪一夜好眠的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都午时过半了。

    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又睁着一双眼睛什么都不想的盯着头顶的绣花床帐发了一会儿呆,这才缓缓坐起来。

    揽香与晴雯都坐在外间打络子,小满和小雪小寒则在挑捡做鞋面的碎布和一层一层的用糨糊糊做鞋底的底布。

    九歌光明正大的不做这些女红,但因宁望雪的要求也拿了小刻刀在一块面团上刻花样点心的图案。

    宁望雪说过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出去了侍候人的活技未必能成为依靠,多学点手艺,总比出去以后什么都不会强。

    完事她还用她自己做例子,说了好多如果有一天她不是郡主了,名下的这些财产也都没有了,那她还可以做些女红针线去寄卖。

    只要有手艺,到哪都不愁吃饭哒。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可她都这么卖力说了,那就按她说的做吧。

    正月里不能动针线,但打络子糊鞋底什么的却没问题。而九歌呢,九歌说她做不来针线,然后宁望雪就像现代人那般给她出主意,将来摆个小吃摊子怎么样?或是开家点心铺?

    做女红,做鞋,做点心

    ,不管怎么样,只要练好了都是一项特长。

    ~

    “林妹妹起了吗?”一边洗漱一边问进来的揽香几人,“睡得太晚了,我睡着前都感觉窗户亮了。”

    揽香笑,“咱们到家的时候都寅时正了,洗了澡又吃了些东西,可不就卯时了。”

    说完又告诉宁望雪,“大姑娘巳时二刻就起了,许是睡得晚,起来便觉得头晕得紧,吃了早饭又看了一会儿子书便又睡下了。”

    宁望雪在叫黛玉起床和让她继续睡,回头睡多了晚上走了困再将生物钟彻底整乱间做了选择,“拿府上的帖子去请位太医过来给林妹妹瞧瞧,要是没什么事就随她去吧。”

    只要没病,大正月的想咋睡就咋睡吧。

    不用揽香亲自吩咐,小满便转身下楼去安排了。

    可能是知道黛玉还在睡回笼觉,宁望雪这边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住在人家楼上,必须有公德心!

    没让丫头们将早饭送到楼上,收拾好了自己,宁望雪便带着去了一楼。

    想着太医一会儿就过来了,宁望雪也没立时用早饭,好吧,准确说是午饭。而是先去书房练了一会儿字。

    等太医来了,宁望雪也没像旁人那般讲究男女大防,先吩咐人上楼让黛玉那边有个准备,然后她坐下来让太医给她自己诊了一回脉,之后才亲自领着太医上二楼。

    隔着放下来的床帐摸了回脉,确定黛玉没有任何问题后宁望雪才松了一口气。

    帮人照顾小孩什么的,哪怕小孩再省事,心理压力也是扛扛的。

    另一边,被宁望雪这么一折腾,彻底清醒过来的黛玉又重新更衣起床,跟着宁望雪去一楼用她今天的第二顿早饭。饭毕与宁望雪顺着温暖的抄手游廊散了一会步,说的也都是昨天元春省亲的那些热闹。

    别说躲在宁园里的宁望雪和黛玉了,就是昨天亲身经历了省亲的荣国府也在大说特说省亲的事。

    相较于送走元春就可以好好休息的贾母和三春等人,王夫人和王熙凤又带着人将昨日摆在省亲别院里的各色古董摆件再重新收到库房,又将提前给元春准备的被褥衣裙等等物件封箱装好,最后才将各处院子里的家俱桌椅什么的都抬到大观楼一侧的缀锦阁里。

    除此之外,还有昨日来了太多人,光是这些人用的杯碟碗筷也都要按库收拾起来,如此这般很是忙了三五天。

    知道贾家这会儿正各种‘热闹’呢,宁望雪才带着黛玉躲在宁园躲清静。

    正月二十,宝玉央着贾母接了湘云过来,话赶话的偏巧说到宝钗的生辰便是明日。

    贾母这边高兴,便又让王熙凤张罗着给宝钗过生辰。

    家里为省亲采买了不少酒肉,这些还剩了不少,席面不用花什么钱,就是戏,他们家现在也有了。

    所以给宝钗过这个生辰,几乎不花什么银子。王熙凤也乐得做顺水人情。

    不管是乐意还是不乐意,贾家这边肯定不会不派人来宁园请宁望雪和

    黛玉,十五那日熬的夜这几日都已经调整过来了,见贾家和薛家都派人请她们去吃席听戏,宁望雪没直接做主而是看向了黛玉。

    去不去荣国府,全看黛玉。她若说去,那她们就去。她若说不去,那她们就不去。

    黛玉想了下,最终决定过去凑这个热闹。

    自打薛蟠正法后,宝钗便一改往日作风,这一两年的变化更是让人意外,瞧着与当初刚入京时判若两人。也因此黛玉跟现在的宝钗处得还不错。

    至于史湘云,那就是一时好了就凑在一起诗呀词呀的,一时恼了,就谁都不理谁。

    商量了一回送宝钗什么礼物既不会压了三春和史湘云等人一头,也不会坠了自家的体面。

    最终,黛玉送了宝钗一套文房四宝,宁望雪送了宝钗一套新书。

    翌日,哪怕穿得一直很鲜亮的宁望雪也为了避寿星公锋芒在穿戴上搞了低调那套,不过总的来说,衣裳和首饰的质量都在那里摆着,再低调也低调不到哪去。

    站在穿衣镜前,宁望雪一边打量自己的这一身穿戴,一边想着原著剧情。

    如果今天史湘云还敢拿黛玉比戏子,不管是谁起的头,只要史湘云敢接这个话,她就一巴掌挥过去,扇肿她丫的脸。

    对了,不光要扇史湘云巴掌,她还得从荣国府要走那个叫龄官的小戏子。

    荣国府不给她,她就进宫寻太后,寻太上皇做主。

    如果史湘云当时的表现不能让她满意,她就派人去史家问问史家为什么这样教养长房孤女。

    ‘拿了人家长房的爵位和家产却不尽心教导史家孤女,你们这就是丧良心。’

    就着原著剧情计划了一回,宁望雪还伸出双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这双养尊处优的手。

    想到今天有可能会扇史湘云巴掌,宁望雪又将手指上戴的戒指摘了下来。

    她怕扇人的时候,戒指会划伤史湘云的脸。

    摘完戒指,宁望雪又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摞珠金丝镯子,便又将这对镯子也褪了下来。

    正月里不戴玉镯,其他的镯子又都多多少少带了些花纹,可手腕上不戴镯子也不行,最后宁望雪又在她那多到她自己都有些数不清的首饰里挑了一块红玛瑙手镯戴了起来。

    揽香和小雪几个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宁望雪这是怎么了。

    她们家这位姑娘,于穿戴之事上几乎都是她们怎么安排她就怎么穿戴,几乎是从来都不挑什么的。好侍候的仿佛在这方面没有一点主意一般。

    她今天不光主动将戒指镯子都换了,还自己动手挑镯子了,太奇怪了。

    宁望雪身边侍候的人没有会读心术的人,若是此时能听到宁望雪的心声就一定能知道宁望雪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了。

    想要出手教训史湘云,还怕身上带的首饰刮伤史湘云的脸……一点都不像她往日电人时的干脆,更不像她没事在心底碎碎念的各种心狠手辣。

    ╮(╯▽╰)╭

    虽然事情还没有发生就已提前给史湘云定了罪,并且连措施都想了一二三四条,但宁望雪却并不后悔。

    每次看原著时,宁望雪都会被史湘云的那一番先声夺人气到不行。

    自己说错话了不去给黛玉道歉,却怪黛玉不够大度,一副别人都能说你,就我不能说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气成了这样?()”

    坐在马车里,黛玉看着刚刚还好好的宁望雪突然就气得脸色都变了,有些奇怪的问她怎么了。

    宁望雪闻言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将自己气着了,一边觉得自己搞笑,一边又对黛玉摇头,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我二婶。20[(()”

    旺旺的二婶?

    “她怎么了?”

    宁望雪:“她欺负我呗,不然我能这么生气。我刚到他们家的那年,也是正月里,她拿烧火棍子打我,你都不知道那烧火棍子刚从灶坑时拿出来,还冒着烟呢……”

    “哦~”黛玉狐疑的打量了宁望雪好几眼,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收回放在史湘云身上的心思,宁望雪又提了一回宁孟氏,之后话题再转到元春的省亲别院上。

    “那园子修得那么好,若是锁起来就太可惜了。”

    “那让你搬进去,你想住哪里?”

    黛玉想了想说道:“潇湘馆吧。你呢?”

    宁望雪:不是很想告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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