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希里想要快点长大
科德温王国作为北境四大国之一，以其广袤的土地和稀少的人口而著名。科德温的国土连它的国王亨赛特或许都没有丈量完，也是因此这片土地上面有太多的神秘。
在科德温的最北边，世界上少数的被遗忘的角落之一，绵延不绝的蓝山山脉的一部分，坐落着猎魔人狼学派的大本营——凯尔莫罕。
今天，这个被遗忘的角落再一次迎来了访客。
火红色的传送门在半空中扩散开来，兰恩当先骑着黑风从中越出。没有了辛特拉群众的围观，这回一人一马再也没有必要去绷住表情，此刻他们一齐脸色发白头脑发昏，摇摇晃晃几乎要倒在地上。
跟在兰恩身后出来的是蛇派四人组，他们的状况也没有比兰恩好到哪里去。
最后从传送门中走出的是莫斯萨克。他乐呵呵地看着面前七荤八素的猎魔人们，手中沉重的橡木手杖重重一跺地面，将身后的传送门消散于无形。
凯尔莫罕也是需要保密的一处地方，不接受莫名其妙的访客。因此兰恩这一趟就只带了这么几个人，连侍从都没有跟过来，算是访友。
寇格林姆扶着一块石头坐下来缓解直冲脑门的眩晕感，一发力，居然掰下一块石头。他无意识地把这块石头递到眼前，恍惚间居然在上面看到了宛若化石的纹路，那些线条彼此勾连，描绘出贝壳和鱼的形状。
“我一定是太晕了，这个传送门的距离太长了……蓝山之上怎么会有鱼和贝壳的化石……”
莫斯萨克好笑地看着寇格林姆，说道：“不，这就是海洋化石。这片山脉曾经是是一片沧海，经过地壳演变才有了今天的样子。‘凯尔莫罕’在上古语里面就有‘古海要塞’的意思。”
老德鲁伊上前两步，手指着山间的那座城堡：“我已经来过很多次，本来是可以直接把你们传送到城堡大厅里面的。但是考虑到你们都是第一次来，我认为还是让你们观赏一下这座要塞的全貌比较好。”
顺着莫斯萨克的手指，众猎魔人（还有猎魔马）的视线投射过去，入目的是一条绵延的山间河流，一个蜿蜒的环形山路。再往上，就是一片塌得只剩下脚架的防御墙、仅存的塔楼和大门、以及沉重厚实的圆柱形主塔。
那城堡几乎与雪山融为了一体，隐隐却又渲染出人类历史的厚重感笼罩众人的心头。未经过修缮的城墙还保留着战斗的痕迹，光是看着就似乎耳畔都会回想起瞬息万变的厮杀声音。
…………
狼学派，是所有猎魔人学派中最奇特的一个学派。
正常的猎魔人学派基本上都有各自的特点，他们会根据自己所处的环境和生活、战斗的需要，以此选择一个或几个技巧进行深究。
猫派擅长刀剑，尤其是灵巧的轻击，追求对人的一击致命；狮鹫研习法印，因此开始钻研魔法，学派内的宗师在法术知识上面甚至超过术士；蛇派醉心于毒药和剑油，他们将这些技巧发扬光大，往往可以杀人于无形；还没有出现过的熊派据说也擅长刀剑，但是他们喜欢大力出奇迹，而且在防御的【昆恩法印】上面有着特长。
而狼派，他们什么都会一点。一名成熟的狼派猎魔人可以用刀剑正面打赢成名已久的剑客，也能运用剑油和魔药给自己在狩魔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真正开始狩猎后又能够娴熟地运用法印和炸弹来帮助快速击杀敌人。
这种“什么都会一点”的人设，理论上是最容易出现主角的。
而狼派之所以学习地这么博而杂，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们的历史——狼派被称为“猎魔人教团的正统传承者”，而事实也是如此。
在猎魔人教团的缔造者阿尔祖法师离开教团之后，教团内的猎魔人之间因为理念冲突发生了矛盾，随后大批地出走在世界各地建立学派。
而留下来的那些猎魔人则带着所有的实验器材、突变材料、实验手札，联合愿意帮助他们的炼金师、术士们仔细地收拾了猎魔人教团，随后到达蓝山，建立了易守难攻的城堡“凯尔莫罕”。
他们是最标准的猎魔人，不像猫派那样极端，也不像狮鹫那样无私。他们恪守中立和中庸之道，做事不公不过，绝不涉足政治，也不大肆培养学徒。最鼎盛的狼派，所拥有的猎魔人也不超过十五人，加上所有训练中的学徒也不超过三十人。
但是兰恩眼中，这群狼派都是一群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或许还有点自毁的倾向。
狼派可以说拥有所有学派中最充足的资源、最多的施法者、以及最正统的传承，但是他们从未寻求发展。面对后期针对猎魔人的流言蜚语，他们也从没想过去平息，只想着通过时间和行动去证明自己。
最终也和狮鹫学派一样，狼派迎来了术士的觊觎和统治者的忌惮，幕后黑手煽动暴民攻上了凯尔莫罕，杀死了城堡内几乎所有的猎魔人、术士和炼金师，只剩下最后的大导师维瑟米尔躲过一劫。
而当维瑟米尔培养出了新一代的狼派猎魔人之后，这些猎魔人却又都有对自己猎魔人的身份缺乏认同。他们厌恶夺走了自己身边大部分同伴生命的猎魔人突变，对自己曾经遭受的痛苦讳莫如深。他们不愿意再培养下一代猎魔人，哪怕中途有过几个“意外之子”也不愿意将他们带回来培养。
最终连大导师维瑟米尔都屈服了，他摧毁了大部分学派用于突变的炼金仪器，只将少部分尘封起来留下来做个念想。狼派在原本的历史中也因此最终很快从世界消失了。
但是兰恩知道，维瑟米尔这位经历过狼派鼎盛时期的老导师在内心深处还是期望将学派复兴的，他的态度更多的是对时代的心灰意冷，以及对于过去痛苦回忆的屈服。
兰恩则希望能够把维瑟米尔心中只剩下点点火星的热情重新唤醒。
雷索则看着斑驳的城墙和残破的城堡，心中感慨万分：“所有猎魔人的大本营，难道都逃不过被摧毁的宿命的吗？”
随后这位蛇派现任的领袖又看着兰恩的背影，狮子一般的青年正在打量巍峨的城堡，眼中似有万种情绪糅杂在一起。阳光打到他淡金色的半长头发上面，反射出来的光甚至比山顶积雪的还要耀眼。
“猎魔人的未来……在这里吗？”
…………
特莉丝此刻就在凯尔莫罕，她在白天作为助教和叶奈法一起负责希里的魔法课程。红发的女术士早就和莫斯萨克提前沟通好到访的时期，所以城堡里面的人们一早就知道今天会有访客。
也是因此，希里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早上的魔药课险些被她上成炼金炸弹的调配课。
她的人坐在教室里面，但是心早就已经飞到兰恩的怀里了。
教室的窗门大开着，突然有马蹄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紧接着正在给她上课的叶奈法就看到鼠灰色头发的少女好似一阵风一般披上了自己的狮鹫披风，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冲出了门。
若是在平常，叶奈法此刻绝对会大发雷霆地开始大吼大叫，甚至可能对杰洛特都开始冷嘲热讽。但是今天她却含笑着开始抿酒，靠在窗台上面打量着走进院子里面的一行人
金发的骑士带着一群琥珀色蛇瞳的战士裹着雪气从外界踏入。从大厅中走出的白发老猎魔人张开双臂，做出迎接的姿势。
眼前的老人便是狼学派的导师——维瑟米尔。
与杰洛特那一头突变造成的奶白色头发不同，维瑟米尔也有一头白发。但是将他的头发漂白的是时间和苍老，很少有猎魔人可以活到如他一般的岁数。
这名脸上刻着故事的老猎魔人看到莫斯萨克，眼睛就是一亮。当看到莫斯萨克身边的金发狮瞳猎魔人的时候，眼睛更亮了。
兰恩在莫斯萨克的引荐下正准备认识一下这座城堡的主人，却突然感觉到一阵鼠灰色的风在眼前刮过，然后就有一个熟悉的触感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是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哇啊啊啊！兰恩啊啊啊啊！！”
也不能说太熟悉吧，至少这身体的分量比起当初分开的时候重了不少，从指尖传来的触感来看，身上似乎也开始有些曲线了。
小姑娘开始长大了呀。兰恩脸上的错愕很快转换成了淡笑，很快就反应过来抱住了怀中的少女。而希里的身体和心在此刻也终于融为了一体。
身边的莫斯萨克、站在门口的维瑟米尔、还有靠在窗边的叶奈法，他们见到此情此景都露出了近乎一致的笑容。
兰恩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希里，知道一时之间是没办法把这四肢好像树根一样扎进自己身体里面的少女从身上拔下来了。
他就维持着这么一只手抱着希里的姿势和眼前的城堡主人问好。
“您好，想必您就是维瑟米尔导师了。我是辛特拉的兰恩，兰恩·兰尼斯特·雷安伦，很高兴认识您。”
“伱一定从很多渠道、从各个角度听说过我。”老猎魔人，也就是维瑟米尔，他的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我也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你了。”
老猎魔人潇洒地朝着兰恩摆摆手：“不用对我加敬称，什么‘先生’‘导师’之类的，我听不惯。我们的狼崽子都直接喊我的名字。”
确实，和重视礼仪的狮鹫学派不同，狼派对于这种口头的礼节不甚在乎，甚至有点没大没小。但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联系却是最紧密的。
“那么，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维瑟米尔。”兰恩很快就入乡随俗，用空出来的右手和维瑟米尔相握。
随后兰恩抱着希里的手微微发力，摇摇晃晃地把小姑娘提了起来走到一边，露出身后的雷索来。
如果说兰恩是作为家属、甚至带着一点政治任务来拜访。那么蛇派的众人就是单纯的猎魔人之间的交流了。
“如果你们是长途跋涉，那么现在肯定累了。如果是经过传送门，那么你们现在就更需要休息了。”维瑟米尔大笑道，“我带你们去各自的房间吧，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参观一下凯尔莫罕。我的小伙子们出去狩猎了，给难得来到这里的蛇派兄弟、德鲁伊、还有希里的家人准备丰盛的晚餐。”
兰恩莞尔道：“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要跟我说，我们在晚饭的时候一起谈。”维瑟米尔显然心中早有腹稿，对着兰恩郑重地说道。
随后又他换了一副和煦的表情，好像刚刚的严肃只是幻觉，“希里，兰恩的房间就由你带过去了，我负责其他的客人！”
“好！”希里闷闷的声音从兰恩的怀里传出来，真难为她还能够对外界的吩咐做出反应。
…………
在经过了一开始的黏着之后，希里很快就从兰恩身上下来了，不过她的手还是牢牢地抓着兰恩的胳膊。
她不回头，只是闷着走。兰恩原本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还想要调笑小姑娘两句，但是很快他又看到了希里的表情。
只见在经过一开始的欣喜若狂之后，希里又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兰恩几次三番尝试着跟希里打招呼，但是小姑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闹别扭了？
一直到了为兰恩准备的房间里面，关上门，希里都是用背对着兰恩。
“怎么了，我的公主？”兰恩有些不自然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道，“还在怪我把你丢在这里一直不过来找你吗？”
兰恩诚恳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道歉。”
面对兰恩的反应，希里在兰恩看不到的地方皱了皱鼻子。
“不是这个。你很忙，我知道的，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辛特拉。我能够留在这里也是因为有你在外面为我遮风挡雨，叶奈法和特莉丝给我讲了不少亡国公主的故事，我能有现在都是幸运的了。”希里说道。
“所以我在凯尔莫罕特别努力，也从来没主动要求过离开这里，因为我想快点让自己变得有用起来，尽到一个公主的责任，尽快去帮助你。”
听到希里的话，兰恩脸上的表情都逐渐化开了。
他轻轻走上前，将两个手肘支在希里的肩膀上，左手越过少女的锁骨抱住她的肩膀，右手则轻轻抚摸她头顶柔软的头发：“但是你还是在生气，对吧？我知道，道理懂是一回事，但是生活中真正碰到了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我生气的不是这个。”希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嘴唇蠕动了一会，才吐出一个名字来。
“特莉丝！”
兰恩的脸和手同时僵住了。
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大老远地来到凯尔莫罕居然还没有见到过特莉丝。以红发女术士的性格，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早就该出现了，甚至会抢过莫斯萨克的工作来为兰恩介绍维瑟米尔。
但是她直到现在还没有现身，不知道是不是在躲着什么。
“我是个孩子，没错，但是我可不傻。”希里吸了吸鼻子，好像在感冒，她用闷闷的声音说道，“特莉丝自从跟在诺维格瑞给你帮过忙之后，回来就变了。她跟我拘束了很多，会躲着我；不得已给我上课的时候，又有点刻意让着我、讨好我的感觉。”
“我在布洛奇隆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了，那时候我照顾特莉丝，也让你去照顾特莉丝。”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对吧？”
面对希里的问题兰恩默然，何止是已经发生了。
“有些事情我也懂的，从小外婆和莫斯萨克虽然没刻意教我，但是我懂的。像是政治联姻什么的，从书里和大家的谈话里面我有听到过、学到过，我也知道这是一种必要的方式。”
希里似乎在主动给兰恩找理由，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闷：“我只是很不开心，因为我也在努力长大啊。只要再五年……不，四，三……三年，只要三年，我就长大了！”
“你就不能再稍微等等嘛……”
兰恩低下头，许久不见，希里此时的身高已经堪堪到他的胸口。
但是希里啊……如果仅仅是三年的话，在我的前世还是违法的啊。如果写到里面，哪怕是历史题材甚至都可能会被封的啊……
兰恩尝试着组织语言，但是希里没有等到他给出反应。在说了这一通话之后小姑娘似乎发泄了一部分情绪，终于转过身来。
她先是狠狠用头撞了兰恩一下，但是紧接着就被坚固的胸甲磕伤了头额头，不由地痛呼出声；等兰恩关切地上前查看的时候，她又灵巧地躲开，用新学到的猎魔人战斗技巧在兰恩的身上狠狠锤了几下。
然后她揉了揉发疼的小手，叉着腰说道：“你只有三年的时间了，兰尼斯特伯爵！知道吗？这三年，我允许你用一切手段去壮大辛特拉，为我们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盟友！但是，但是等三年之后，我长大了，你就不能够再胡来了，知道吗？”
小公主把头一仰：“因为到时候，你就是辛特拉的亲王了！或者说你想当国王也可以……总之，你是辛特拉的雄狮，这是你的责任！而且，而且你还是我的骑士，这也是我对你的命令，你明白吗？”
希里努力地把小脸绷紧，但是兰恩能看到她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其他情绪而导致双手在微微地颤抖。
兰恩叹息一声，上前握住了希里的小手。这双手早就不复从前公主的娇嫩，甚至比同龄的农家孩子还要粗糙，上面密布老茧，还有各种魔法实验造成的灼伤。
或许女术士之后会有办法让这双手用魔法恢复娇嫩，但是此时的它忠实地显示出自己的主人在这段时间里面吃过的苦。
“当然了，我的公主。”兰恩说道，“遵循您的吩咐。”
窗外的寒风在此刻似乎都变得安静了几分。
可惜这场公主和骑士的仪式没有持续太久，门外很快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氛围。
“咚咚咚——”
希里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杰洛特他们都出门了，是你带过来的那些蛇派兄弟吗？”
兰恩摇摇头：“如果是寇格林姆他们，根本就不会敲门。”
“那就是维瑟米尔了，说不定是为了你的那个猎魔人教团。”希里拍拍兰恩的手，“去吧，骑士，去完成你的任务，为了辛特拉！”
兰恩摇头轻笑。
打开门后，出乎两人意料的，门外不是他们料想中的任何一名狼派或者蛇派的成员。
门外是一个身穿棉衣长袍的猎魔人，衣着面容收拾得很整洁，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扎成一个圆发髻。虽然是在室内，但是他依旧带着铁护腕，不知道是什么个人爱好。
在开门的一瞬间，兰恩和对方的视线触及了一下，随后都很有默契地下移，集中到对方的胸前。
两枚狮鹫徽章微微晃动，似乎在遥相呼应。
“柯恩？”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兰恩就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出现在狼派大本营的狮鹫猎魔人，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第二者。
或者说，身在凯尔塞壬之外的狮鹫猎魔人，除了自己，以及可能不知道在哪里流浪的开派宗师埃兰之外，就只剩下眼前的这位了。
柯恩留着络腮胡，看上去很粗犷。但是他的气质又带着几分学自凯尔达的儒雅，因此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地沉稳，让人一眼就能生出信任。
“你肯定就是兰恩了。”柯恩笑道，他伸手入怀，扯住一个笔记本的一角，“凯尔达老师经常跟我跟我提起你。知道你今天要来凯尔莫罕，所以我就提前结束狩猎回来了。”
【狮鹫学派联络笔记】，杰隆都能从大雪堆里面刨出两本，没理由一直守护着凯尔塞壬的凯尔达没有。给予自己的弟子也是理所应当。
说着，这名狮鹫猎魔人探头看了一下兰恩的房间：“我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希里一阵风一般地跑出了房间，柯恩这段时间算是希里的剑术教师团成员之一，他揶揄的目光让希里有点受不了。
“我要回去继续我的魔药课了，叶奈法已经等不及了。你帮我跟兰恩好好介绍一下凯尔莫罕~”
小公主跑得很快，只留下一串尾音在走廊里面回荡。兰恩和柯恩见此都不由地笑出声来。
“我们都很喜欢她。”柯恩看着希里离开的方向，“她很懂事，也很努力。”
明明夸奖的是希里，但是兰恩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年轻的狮瞳猎魔人后退一步，朝着门外的前辈做出邀请的手势：“请进吧，我想我们有很多话题要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