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是车夫
连续出摊了半个月，又到周末的时候，工厂放假一天。
王寻知道工人不上班，生意不好做，于是就没有出摊。
难得睡了一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被饿醒，才爬起来做点简单的饭菜应付肚子。
这些天每天三百多的收入，半个月的辛苦出摊，除去成本，纯利润接近四千左右。
要知道现在工厂上班，一个月的收入也就几百块钱。
这一笔钱可以说是巨款了。
王寻目前居住的是土坯房，院墙不算很高，成年人很轻易翻进来。
房子的木门是那种转轴，哪怕是锁着，伸手从底下一扛，可以轻松打开，没有任何的防盗措施。
这门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钱少，王寻可以随身携带，但是钱多的话，感觉带身上，口袋鼓鼓，很是不方便。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去银行，把钱存起来安全一点。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上身份证，骑上三轮车，到达厂门口，将车锁在保安室对面的大树下。
“陈哥！”
王寻来到保安室，递给保安陈哥一根烟，自顾点上一根烟来。
“小王，今天不出摊？”陈哥把烟别在耳上，颇为好奇地说道。
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是最勤快，从早上到晚上，一天出三次摊，没有停歇的意思。
有时候，他都在想着，要不要辞职做生意。
毕竟，这保安的工作干得轻松，钱是没有多少，胜在有保障而已。
只是家里人不容易，他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今天周末，厂里放假，生意不好做，寻思着休息一天，明天再出摊！”王寻笑着说道。
来这里是想将车停在此处，让保安大哥给自己看一下，然后搭乘公交车前往市区，把钱存银行。
顺便逛逛再回来，坐公交到这里，也不用走着回居住的村子。
“哦，忘记了，今天是周末，好像厂里要放三天假左右！”陈哥思索了一下，笑了笑说道。
“放那么多天假？”王寻有些意外，幸亏过来搭话，不然明天出摊，估计做的食物都卖不完。
“嗯？今天周末放一天，明天后天是月底盘点日，厂里盘点货物又放假，总共三天左右！”陈哥解释道。
说着，他指向墙上挂着的日历。
王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一本纸质的大日历，每过一天就撕下来一张，农村有时候会用这玩意来擦屁股。
“谢谢陈哥了！”王寻说着又递了一根烟，转身就走了。
保安陈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说话，却见他已经走远了。
王寻骑上三轮车，一溜烟回到了出租屋，把车锁好打开左侧的房门。
将那辆拉客的人力三轮车推出来，一番捣鼓之后，戴上农村地里干活的编织草帽，随即往市区的方向而去。
这车是原房主以前用来拉客谋生的三轮车，保养的很好，没有多大的损坏，车胎打上气后，依旧能用。
三天的时间不出摊，王寻觉得不能闲着，可以体验一下做车夫的感觉。
上辈子在老城区住了十几年，现在和二十多年后没变化，他几乎可以说是老城区的活地图。
顺着大马路一路狂飙，进入市区之后，他逐渐放慢速度下来。
路过一个农贸市场时候，看到旁边有两家银行，一家是农村信用社，另一家则是农业银行。
来到银行门口，王寻锁好车就走了进去农业银行，办理了一张储蓄卡，把四千块钱存入，拿到了银行盖章的存根，便走了出来。
骑上人力三轮，他先去汽车站，见候客的三轮车太多了。
没有跟这些车夫抢生意的心思，转身往前面广场的路口去。
往往路口的生意，可能比车站还好，毕竟竞争对手少。
骑着车到路口，见有四个车夫，翘着二郎腿坐在车上相互聊着天。
王寻发挥了自来熟的技能，停车凑上去，给几人发了几根烟，随即攀谈了起来。
几人都是老司机，常年拉客，知道城市灰色产业在哪里，以及还和一些宾馆饭店合作，拉过去一个客人，给多少回扣。
这些都是人才，跟他们打交道聊天，可以知道很多城市新闻。
听着他们讨论着城市的发展方向，哪里可能拆迁，王寻眼前一亮，心想自己怎么忘记了城市改造的红利。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2001年的时候，市区龙头村那边要进行拆迁，诞生了一批百万富翁。
王寻心痒痒的，觉得趁着这个机会捞上一笔钱，成为富翁指日可待。
骑上车，他就往龙头村飞驰而去。
来到龙头村，转了一个圈，王寻发现有很多挂牌出售出租的房屋，最便宜的都要十万，价格不菲。
没办法，这里都是民建房，不是一整栋，就是带小院子的大瓦房，不是那种套间商品房。
王寻目前手上只有几千块钱，完全没有能力买的起这种房屋。
好在，现在还只是2000年8月，他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想办法赚钱，再来上一套，坐等拆迁补偿。
只是不知道等他有钱了，房子会不会上涨，那是一个未知数。
骑车回到广场之时，正在候客的四辆车，只剩下两辆了，显然在他离去的时候，有客人来搭车。
王寻将车停下来，继续和他们攀谈起来，询问了一下拉客去往城市各地的市场价。
几人吹好一会儿的牛皮。
有两个青年缓步走了过来。
一高一矮，眼神贼亮，留着长发，带了点痞气，看起来很拽的样子。
“去南头村多少钱？”高瘦的青年开口询问道。
边上的中年车夫，接过话来，“有点远，最少八块钱，你们是到上村，还是下村？”
“下村？”
“哦！下村太远了，不去！”
见他不同意去，高瘦青年又看向矮胖的车夫，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去。
矮胖车夫直接拒绝了，理由一样，觉得下村太远了。
王寻见状，有点纳闷了。
上村和下村挨着，路程不算远呢？
“南头下村，你去不去？”高瘦青年目光看向他，开口询问道。
“去下村，最少15块钱！”王寻报价道。
他觉得两人不会同意，毕竟是狮子大开口。
旁边的两个车夫，不停地在一旁使眼色，不知道是警告还是劝说。
“好！马上走，我们赶时间！”高瘦青年说着，招呼同伴往他车上走。
王寻很意外，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同意了。
见那两个车还在使眼色，他点了点头，开口说先付车费再走。
那两人愣了一下，还是掏出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钞票递了过来。
王寻接过钱后，揣进兜里，随即蹬着车往南头村的方向而去。
目送他离去。
两个车夫相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老徐，你觉得他是走回来，还是骑车回来？”
“人能不能回来还很难说，下村那地方咱同行没人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