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抗

    ——不知道。老实说，我没来过这里，还是跟着你来了。可你去南方老家，我完全不能跟随你。你去打工兼职，我也不能感应到你。（你顺应命运的时候，都是我在的时候。当你反抗命运，我也不复存在。）

    苏芷摸着锅边狠狠烫了一下，“那如果我出去发现你没跟上，我就回来找你。”

    ——不要。

    我试着从半空以具体可控的形态漂浮下来，可是蒸汽太大，我总看不见她的眼睛。

    ——不要回来，小芷。只有你过得好，我才可以安心离开。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没有糟糕的家事，没有惹人的骚扰。苏芷也辞掉学生辅导的兼职，一心冲刺备考。

    我隐隐觉得自己被苏芷烘托成了一股仙气。整日飘在她头顶，看着她无比虔诚奔向美丽的未来。

    我开始觉得自己的来去不太重要，隐隐明白这一趟半死不活坠入书中的意义。不是我在拯救书里曾经被刻意伤害的苏芷。是苏芷在拯救她自己，是苏芷在拯救我。

    高考前夕，苏芷由于自身压力太大，突然哭了。

    她捂着眼，眼泪从指缝里顺着皮肤往下滴。

    “我好怕，如果考砸了怎么办？如果题目我都不会怎么办？”

    ——小芷。每一年的考题都是根据你所学的知识点生成的。他们会让你过的。你不过她不过，大学没有学生啦，大学也得让你们过。

    “这什么歪理啊？”

    ——小芷，你成绩这么好都过不了，没天理。

    苏芷捂着眼睛有点想笑，她知道付出的努力不会白费。只是担心，她的努力，足不足够够换来对等的幸运。

    临近考试，章浩以朋友的名义送了她很多礼物。还想为苏芷请一对一的辅导老师，苏芷以想保持常态给拒绝了。

    ——他还想给你请保姆？

    苏芷把礼物全数原封不动堆在角落里，打算就这样遗弃他们。“是，说是在考试期间照顾我的三餐。我觉得有人在反而不好，直接拒绝了。”

    ——老黄鼠狼给小鸡子拜年。肯定没安好心。等我们考完试就立马离开这里。

    苏芷给自己囤了一点好吃的速食，新鲜的水果蔬菜。以保证在考试的三天之内不会饿着，营养均衡。

    高考前一天晚上，苏芷收拾好背包。比平时早上床半个小时。

    ——明天我不去送你喽。我在家等你回来。

    “嗯，晚安。”

    ——晚安。

    苏芷兴奋地在黑暗里翻来覆去，省出来的半个小时在床上翻身翻了半个小时。

    直到翻累了才睡着。第二天照常醒来，我们两个又核对了一遍准考证、涂卡笔、身份证、中性笔、水杯、参考书。

    ——小芷，等你回来哦。

    小芷表面镇静，实际上还是有点紧张，险些忘了拿钥匙。第一门课相当顺利，苏芷回来之后眉眼炯炯，神采奕奕。

    ——考的还不错？

    苏芷神采飞扬，高兴又不想卖弄。含蓄地点头笑，“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自己在天花板上转了个圈，好像是我自己考得好成绩。

    ——太棒了！等你全考完我们庆祝一下！你买酒和肉，我负责搞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