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东山再起第二十三天
校庆之后,陈然忙着新店开业的事,经常是早上一大早就出门,忙到很晚才回来。
两周之后,新店终于迎来了开业。
开业当天,来了许多的客人,店门口排的都是。
陈然和江奈奈忙的是晕头转向,每隔一会还有快递小哥抱着花篮送过来,姚丝丝夫妇,吕毅,傅睿还有周承都送来了花篮,门口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看上去壮观极了。
快闭店的时候,江奈奈戳了戳陈然的胳膊,小声说到:“陈然,你不觉得奇怪吗?窗户旁边那个男人他从早上就坐在那,而且还会时不时往这边看两眼。”
陈然靠了过来:“我也注意到了。”
就在两个小声嘀咕的时候,那男人起身朝着收银台走去。
江奈奈和陈然看着这男人,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两位不用担心,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受人所托,来送一份文件。”
男人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两人。
江奈奈和陈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一脸疑惑地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文件。
“我是赵径先生的律师,我姓吴,二位可以叫我吴律师,这是赵先生的遗产转让说明和其他一些详细文件。”男人解释。
江奈奈听到“遗产”两个字就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遗……遗产?”
“是的,赵先生于昨日下午四点十七分在家中自尽,这是他很早之前就已经立下的遗嘱。”
江奈奈攥着文件的指尖都在发白,嗓子里像黏了什么东西一样难以启齿。
“除了这个,赵先生还让我代为转交两封信。”
吴律师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两封信,递给江奈奈和陈然。
江奈奈接过信,颤抖的打开。
奈奈
展信悦
很抱歉最后还要打扰你,但有一些话,如果现在不告诉你的话,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
我这一生,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家境优渥,年少有为,过着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生活,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在世间,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直到你的出现
不知道你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哭的哽咽给你打电话的男孩吗?
我从未告诉过你,其实当年那个给你打电话得男孩,就是我。
十年前,我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那天凌晨我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我突然想起很早之前在论坛上看到的一篇求救专用帖子,我抱着侥幸的心态拨了帖子里网友们留的电话。
你不知道,再打给你之前我试着打过很多个电话,他们都没有接,你是最后一通电话,我想,如果还没人接,我就不再坚持了
可是你接了。
那天晚上我抱着电话崩溃的哭了很久,跟你说了很多我的事,你也一直温柔地聆听,还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太阳马上就升起来了。
你陪我从星星闪烁聊到旭日初升,看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不想死了,因为我想看看,明天的太阳会不会和你说的一样漂亮。
后来,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我听到人群里一抹熟悉的声音,一回头,你就站在阳光下,笑盈盈的和同学说话,微风吹起你的秀发,你把那一缕不安的发丝别到耳后。
只一眼,我便确定,你就是当年那个女孩,看着你的样子,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你当年跟我打电话时候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认,当时的我已然心动了
但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恰得其时,也不是所有的爱意都能得到回应。
后来陈然出现了,你选择了他而不是我。我开始疯狂的嫉妒他,嫉妒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抢走我心心念念多年的姑娘,也开始变得偏执,甚至是偏激。
我疯魔似的做了许多伤害陈然的事情,固执的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回到我的身边。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比起陈然有所不及,但是那天,我站在橱窗外看着你,你望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爱意刺痛了我,也使我清醒。
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我想,我也是时候该清醒了。
我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坏事,但唯独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你是我这一生噩梦和美梦的开端,但我从来不后悔遇见你,只是有些遗憾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而已。
奈奈,别为我难过,也别为我伤心,原谅懦弱的我没办法在这世界一腔孤勇的活下去,我只是去下一个世界,提前偶遇你去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比陈然更早遇到你。
直到现在,我依然相信你跟我说的那句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太阳也会升起来的。
可是,赵径的一生太苦了,赵径也想要一颗糖
江奈奈看完信,心里莫名堵得慌,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从未想过,原来当年她救的那个男孩居然是赵径。
原来,当年她的那些话曾救下了一个小小少年,可惜,阳光只是短暂的照在这个少年身上,往后许多年,他只是靠着对这份温暖的向往才挣扎的活着。
这世上最残忍的往往不是直白惨烈的苦难,而是希望之后无尽的黑暗,它消磨着人们所有的热情和希望,直至他们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期盼。
原来她就是那个给了赵径希望,又让他失望的人,这比什么都残忍。
泪水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滑进嘴里,苦涩的咸味充斥在嘴里,却不敌江奈奈心里苦涩的万分之一。
但凡她再细心一点,是不是就会察觉到赵径的不同,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逝去的人就永远逝去了。
赵径留给陈然的那封信很简单,只有短短一句话:
【陈然,对不起,希望这句对不起不会来的太晚。】
陈然看到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和赵径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也不希望赵径的结局如此。
这一刻,所有的私人恩怨已经不算什么了,剩下的,只有对逝者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