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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冰雪消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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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你,看到了什么?

    君邪沉默着,看向那了无边际的虚无。

    可手下的发丝,又是谁的呢?

    ——你很特殊。

    “你看的到我吗?”

    ——……是的。我心之所念,皆能如愿。

    她听着回答,半响说不出话来:“……这是神的权柄。”

    ——可我……不是神。

    ——我只是一个和你一样,被困在此处的无名之人罢了。

    ——我……犯了大错,神将我囚禁在这里……

    ——我日日夜夜对着这血流成河,满目疮痍的大地,我所爱的人皆化作黄土,这世间,唯我永恒……

    ——忽然有一天,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的心已经累了。

    ——可我还活着。

    ——我遗忘了自己是谁,一心求死却……从未如愿。

    ——你是第一个来到我身边的人。

    ——请不要变得像我一样。

    ……

    ——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会吧。在这里,没人会打扰你。

    ——小姑娘,呼唤我名,无论你在何方,我都会知晓。

    ——小姑娘,你还在吗?

    ……

    ——啊……走了啊……走了……也好。

    ……

    ——这一次,请你一定要……

    变得幸福啊。

    ……

    ……

    ……

    像是经历了一场永不醒来的梦。

    君邪躺在崖边,手中似乎还留有那缕发丝的触感。

    冰冷却又温柔。

    ……

    月光照在她身上,在地上烙下抹不开的阴翳。

    君邪盯着崖边一颗歪脖子树,金色的瞳孔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马呢!!!”

    而崖底下几只触手牵着马车正玩得不亦乐乎。

    好在龙脉几乎已经到了尽头。

    君邪趁着月色,翻墙而入。

    京城的夜晚,仍然喧哗。

    东市夜色已深,昨日的初雪到现在还没停,落下一地积雪无人清扫。

    西市大多灯火通明,小孩儿们提着灯笼,抬头张嘴想尝雪吃。

    君邪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地方,竟已是月末了。

    希望她回去时,不会这么费时。

    作为一只爱干净的凤凰,君邪每天都要用术法清洁自己的衣物。

    所以即便奔波了数十日,她离家出走的大家闺秀的形象,还是没垮。

    她虽然不清楚徐家在京城的地位,但身为一个有胆子从莫北手上抢生意的男人,在京城怎么能没有点势力?

    于是君邪随手一抓,便问到了路。

    [醉玲珑]

    这家店里面的东西与玲珑客有八分相似,但价格却低了好多。正是用来套住平民百姓的胃的。

    醉玲珑一共七层,上面三层是套间,下面四层都是饭馆。

    除过平民百姓,一些中等身份的官员和普通富豪也喜欢来这里尝尝鲜。

    伙计一看见君邪的玉佩,连忙将人请上了顶楼,告诉她可以随便选上一间房,吃住全包,顺便还把自家其他铺子的位置统统告诉了君邪。

    对此君邪表示,有一个富豪朋友就是舒坦。

    花别人的钱,她心安理得。

    日上三竿,君邪从床上爬起,刚洗漱完,就见昨天招呼她的伙计带了两个姑娘进来。

    “姑娘,这是我们东家给您挑选的侍女,您在京城期间,有她们陪您解闷。左边这位是本地人,城里好玩的地方她都知道。右边这位和您年纪相仿。”

    他大概介绍了一下。

    不过君邪却摆了摆手:“替我谢谢徐哥哥,只是这两人我都不需要。就不劳哥哥费心了。”

    “这……”伙计一时间有些为难。

    听她的叫法,和东家关系一定很好。

    可东家又明确吩咐一定要有人陪着她……

    “你大可放心,我只是借住一晚,今日必会离开。”

    伙计一听,急了:“可是小的哪里没做好?”

    “自然不是,”君邪笑道,“只是我来京城是寻亲来的,等人寻到了,当然就会住回自己家里了。”

    伙计愣了一下,很快就懂得这是用来说服东家的解释。

    他低头含笑,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不再过问。

    ……

    徐少卿收到消息后,便开始动身前往京城。

    他特意等了这么久,以为君邪是去哪里玩了,没想到是去京城寻亲的。

    付家人要真在乎她,能把她放在兰城整整六年不闻不问?

    这只小凤凰可不要上门挨了打才幡然醒悟啊。

    然而京城里,被认为会挨打的君邪已经找到了付府的位置。

    两守门人上岗还没多久,就见一陌生的姑娘锦罗绸缎,还揣着个精致的暖炉站在台阶下。

    见他们出来,那姑娘笑了笑,莫名有点危险的感觉。

    ”不知二位可否帮我开个门?”

    这不知是哪家小姐,身边竟没带一个侍卫。

    怕是听说他们家两位少爷回城了,一大早特意偷溜出来堵人的。

    对这种人,两人可见得太多了。

    “姑娘还是快快离去的好,莫要伤了和气。”

    “和气?”君邪歪着脑袋,笑看着他,“哈哈,这种东西可不是由你们来决定的。”

    一语毕,只见门前积雪突然化作满街雪水,却不流动,乍一看就像是他们付家大门被水淹了。

    两人心中警铃大作,灵气渐渐在周围聚成两个不大不小的漩涡。

    君邪指尖向上一指,那些雪水忽然活了过来,宛若浪潮起伏,在她身后立起高高的屏障。

    这姑娘人小境界却不低。

    眼见那些雪水像奔腾的猛禽直冲而来,势不可挡。

    两人提起长枪,一步挡在门前。

    赤红的火焰附着在枪上,妄图将水化掉。

    可那些水就像长了眼睛,从他们颈旁,腋下,握枪的指尖分流而过,重重冲击在付家的大门上。

    朱红的门金光一闪,终是不堪重负,“吱呀”一声被它推开。

    与此同时,笼罩着整座宅子的金光像镜子般“噼里啪啦”碎作无数星光。

    付家的结界,破了。

    水流冲破大门,欺身而入,越过门槛,落在径前,寒冰之气逐渐扩散,那两人若是再不退开,便会化作冰雕。

    火也融不开它。

    两人急忙退下,看着那水在君邪脚下凝固成一座冰桥。

    她像是来炫耀能力的小孩,不带一丝杀气。

    走到门前,便停下来,似乎在等着什么。

    二人见状,自然是把握住机会想要将人逼退。

    他们一边点火,一边起风。

    巨大的火轮以磅礴之势刺向君邪身前。

    她摊开手,屋顶的雪便一片片飞入她手中。

    她蔑了眼火轮,那些火竟不等她亲自出手,“噗叽”一下灭了。

    凤凰面前,不论是什么火,都得给她趴着!

    松散的雪团在她身前张开大口,“嗷呜”一下将胡作非为的风刃吞下,变成一个空心的雪球。

    任君邪意念一动,那雪球“啪”一声爆开,冰雪混着风矢绕过了她,向两人袭去。

    左边使火的用长枪一破……破了个寂寞。

    火灵被凤凰压制着,根本不敢凑过来。

    那些风矢虽然气息凌厉,却都恰好与他擦身而过,在身后的柱子上钉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而右边那位尚有余力。

    他将长枪横在身前两手交叠旋转,筑起一道盾牌。

    冰雪被吹散了形,风也被打乱了方向。

    当他放下枪准备进攻时,余光却瞥见一道银光自脚底而来,刺向他喉咙,眨眼便见了血。

    他毫不怀疑,若两人中有谁敢再动一下,那小小的银针就会刺穿他整个大脑。

    可这银针是她什么时候丢下的?

    僵持之下,门内忽然远远跑来一人。

    他发丝凌乱,五官硬朗,广袖长袍,袖口还沾着点墨汁。

    付家里最在意自己衣着齐整的家伙跑得这般急,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他一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冰上的姑娘。

    对方周身的气质既有了付家三夫人的温婉,又参杂着几分三爷的张狂。

    他脚下一顿,失去了继续向前的勇气。

    最后,还是那姑娘率先开口:“二伯,不请阿雪进门吗?”

    一声二伯犹如晴天霹雳令他如梦惊醒。

    他正了正神色,看着伸入门内的冰棱,冷哼一声。

    他挥袖带出一阵罡风,将门槛以内的冰全部绞碎。

    “进来说话。”

    “螭虎,朔风,把冰化了,结界修好。”

    说完,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掉头就走。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气息已经乱了。

    君邪默不作声站在外头,离地面还有些距离。

    她伸出左手,看了左边那人一眼。

    螭虎被她盯着,因猜不透付二爷的意思,没敢动。

    远去的人这会却忽然说道:“六小姐让你扶,你就扶着。”

    得嘞,还真是付三爷家的那位小姐。

    付家男丁兴旺,几代里头就出了这么一位女公子,自然是人人都把她当宝。

    当年付小姐刚刚出生的时候他们俩还有幸见过一面,小姐脸皱巴巴的,皮肤很嫩,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嗯……有点牵强但是!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螭虎怀揣一颗激动的心,颤颤巍巍地去扶小姐纤细的手臂,生怕一个不小心给人折断了。

    君邪踩在门槛上两步落地,第一时间就收回了外边的冰桥。

    冰化成水,水化作雪,在她掌心捏成一只肥嘟嘟的小鸟。

    “不麻烦二位替我收拾烂摊子。”

    她轻柔一笑,螭虎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曾经的三夫人。

    她走进府内,门也随之闭合。

    小鸟扑腾着翅膀,悄悄跟在二伯身后,落在他发顶。

    二伯似有所感,抬手一捏,把鸟捏变形了。

    他瞪着君邪,警告道:“我付家的小孩,从不玩这么幼稚的东西!”

    他把雪团子“吧唧”一下摔在地上,成了雪饼子。

    君邪一点不心疼,反而笑盈盈地回话:“知道二伯怕阿雪受凉,二伯不必嘴硬。”

    她二伯抬起下巴,哼了一声:“自作多情。”

    “来人,把六小姐请去郁仪院。”

    说起郁仪院,那可有意思了。

    他嘴上叫人是付家的六小姐,可让她住的院子,是三夫人曾经来付家做客时,住过的地方。

    至于付三爷的穹灵院,到现在还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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