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抬高粮价,割韭菜
东宫书房内，张盛、胡善忠立身待命。chuoyuexs
李枫面前的桌案上，是金陵城的布局图。
他持笔在城东秦淮大运河位置做了标记。
“张大人，你安排人手，把大运河上的空船、废船，全部清理。”
“保证岸口能够停下足够多的商船。”
张盛一脸懵：“殿下，金陵城河段的岸口，足够宽阔了，还清理？”
“对，清理！本宫先给你们卖个关子，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了。”
“胡大人，你安排人到城外，调查灾民的情况。”
“诸如男性多少，女性多少，青壮年男性、孩子有多少，都一一调查清楚。”
“救灾如征战，必须足够了解情况才行！”
“另外，赶快安排人去户部把存粮都发放出去，再到集市上调查粮价，一定要准确。”
“是。”胡善忠不多问。
现在他对李枫十分信任。
两人离开，李枫长叹一口气。
眼下他布置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进行。
等到收网的时候，估计有人就得哭死了！
当日，胡善忠安排人去户部搬运救济粮。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出了意外。
户部尚书薛为民之前说过，存粮一万石，够城外灾民二十天消耗。
然而清点之后，只有区区五千零五十石！
少了将近一半。
至夜，胡善忠忙完手中事，立即将情况汇报到东宫。
李枫当即黑了脸，怒不可遏。
这帮贼臣，简直就是拿他当猴耍！
“一帮老东西，这是你们逼本宫的，本宫可就不客气了！”
“胡善忠，本宫让你调查的灾情信息，如何了？”
“回殿下，都在这了。”
李枫接过一本线装册子，仔细看了起来。
详细记录了灾民群的信息，从总人数到男女比例，再到老幼情况。
还有近日灾民的生活处境，都做了详细记录。
他们吃尽就近树皮、草根，更有甚者易子而食，皆有发生。
次日早朝，李枫冷着脸坐在紫金蟒纹椅上。
砰！
户部呈上来的粮食账本被他重重摔在地上。
“荒唐！实属荒唐！”
他厉声喝道：
“一万石粮食变成了五千多石，你们给本宫的理由，是粮册记录有误？”
“废物！薛为民！你们户部是干什么吃的！”
“本宫告诉你，这个理由，本宫不接受！”
“你得给本宫一个说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薛为民跪伏在地，身子抖如筛糠。
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大如黄豆，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暗中安排人私吞了粮食，与赵承玄、陈文通均分了。
可现在遭受怒火的，只有他一个人！
早知道就特么不均分了，自己怎么着也得多分一成。
“太子殿下息怒啊，此事……此事确实是户部失误。”
“往后……往后臣一定严加管教，叮嘱他们做事要严谨心细。”
“以后管教？早什么去了！一帮饭桶！”
李枫依旧怒火不散：
“本宫再问你，外面的难民现如今是什么情况？”
“人数有多少？男女老少又有多少？这段时间朝廷没有拨粮，他们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连续发问，薛为民却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这些贱民琐事，他堂堂户部尚书，压根就没心思去了解。
“殿下，这……这些臣不知，只知道灾民的大概数目。”
“依老臣之见，这些情况不用了解，他们继续等着，到时候有粮活命就行了。”
闻言，李枫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这大夏朝廷，都养了一帮什么狗东西。
“放屁！薛为民，本宫看你是老糊涂了。”
“救灾如征战，怎可不详细悉知！你不知道，那就让本宫告诉你。”
“城外灾民，共计六万五千三百二十一人，其中男子三万七千七百五十六人，女子两万七千五百六十五人！”
“青壮年三万七千四百三十二人，老人和孩子一万零三百二十四人；妇女一万七千五百六十五人。”
“这段时间，他们吃光了城外能吃的草根、树皮，更有吃观音土活活撑死者，还有易子而食的惨状！”
“这些事情，本该你们户部及时掌控，根据实际情况布置救灾方案！”
“可是你薛尚书在干什么？在家搂小妾呢！”
薛为民一听这话，心中愈发紧张。
连连磕头道：“臣惶恐！臣惶恐！”
“不知殿下是如何得知这些情况呢？”
李枫冷哼一声：“如何得知？那是本宫安排胡善忠胡大人，不辞辛苦清查得知。”
“你们这帮狗东西！要是有胡大人、张大人一半的责任心，本宫也不至于这么身心卷累。”
“还有你们这帮不说话的‘哑巴’家伙，都察院，吏部、吏部、内阁、顺天府，首辅、御史、翰林学士等等！”
“追查起来，你们都是大夏朝廷之重，个个毫不体恤民情，都有失察之罪！”
“其中，当属户部最甚！尔等可认罪？”
一言出，赵承玄看了一眼跪地不起的薛为民，当即带头跪了下来。
自己要是不做出点样子，搭救一下薛为民，往后就没人愿意听他指挥，为他卖命了。
“臣等，有罪。”
众人齐声。
李枫目的已经达到，言道：
“如此，甚好！”
“户部共计少了将近五千石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诸位大臣，从现在开始，你们开始募捐！募捐白银，募捐粮食。”
“差的粮食窟窿，你们负责堵上！”
“你们别忘了，外面那帮灾民若是反了，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史书上你们都得留骂名。”
话音一落，当即有诸多大臣懵了！
他们愿意接受“失察”之罪，顶多宣旨警示处分罢了。
可一听罚捐，一个个都面如白蜡。
“太子殿下，老臣实在是冤枉啊！”
“这户部丢失粮食，可不关我的事啊。”
“是啊殿下，老臣也觉得此事应当薛尚书一人承担，我等不能替他受罚啊。”
“倘若往后一人犯事，连带旁人也惩罚，那么朝堂之臣，对大夏律法就没了忌惮之心。”
“长此以往，必将祸害无穷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述说自己的理由和苦衷。
然而李枫就像是聋了一样，充耳不闻，压根就不理会。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小太监抱着木箱，在大臣之间游走。
僵持不下，赵承玄和陈文通第一个往里面塞了银票。
他们很清楚，今日失去的，他日必将让加倍拿回来。
没必要逞一时痛快！
其余大臣见状，也认栽了，或是捐钱，或是执笔写下承诺，答应捐粮。
收集完募捐的粮款，李枫望向众臣，开始松了口。
“灾民人数诸多，加上你们募捐的这些，估计也不够啊！虽能解决一时之需，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罢了，户部拨款买粮吧。”
“薛尚书，此事尽快办！你负责放款，胡善忠负责购粮。”
“这金陵城中只有四家粮商，考虑灾民日后灾区重建之需，城中粮食根本不够！”
“通知下去，市面上粮食价格翻一倍，吸引城外的粮商进城。”
“不管有多少粮食，全部由朝廷买下来！”
“到时候统筹放粮！”
翻一倍？
闻言，赵承玄等人心中狂喜。
这简直就是给他们口袋里送钱啊！
退朝之后，三人在皇殿之外碰头。
赵承玄难掩兴奋，言道：
“陈大人，以最快时间通知下去，让四大粮商先涨价两倍。”
“还有，让人把消息尽快放出城，尤其是金陵城周边产粮大城，让所有粮商齐聚都城。”
“到时候，老夫要让太子花空家底！”
“薛尚书，你明面上配合那个胡善忠，暗中监视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