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疗养院（2）
郁单闭着双眼，脑子里捋着为数不多的线索，那个不知名的哥哥很重要，周三和周日能出去，应该能见到这位哥哥，也好套点话出来。
不算差的听力恰到好处的捕捉到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
游荡的医生只管小女孩有没有乖乖上床躺着。明明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但这个脚步声很明显的来者不善。
郁单闭上眼，耳朵仔细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声音一直保持着一定的频率，越走近，郁单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类似于食肉动物咀嚼生肉一样。
郁单的房间在三楼的角落，其他的房间无一例外都是锁上的，能在疗养院肆无忌惮的人也只有他现在这幅身体的母亲。
“……”
脚步声乍然停了下来，郁单竭力控制住呼吸不让它紊乱，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小女孩安静平稳的呼吸。
片刻的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另外一道粗重的呼吸声在门外想起。如果郁单此时睁开眼睛便能从门框里看见一只被血丝布满的眼睛，那眼睛死死的注视着他，满含恶意。
郁单躺在小床上，身下垫的烂被褥挡不住木板的湿气，身上盖的破布也无济于事。小女孩的身体本就不算太好。
本就煎熬的环境下，郁单被门外女人的恶意包裹着几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不过女人似乎没有多少耐心，在郁单快要坚持不住时她的身体离开了木板门。
咀嚼的声音再次想起，沉重的步伐也开始远离。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种很细小的声音。叮当两声，像是有人把什么东西丢进了自己的房间。
咀嚼的声音远离着，除了郁单和丢东西的人，没人知道这里的声响。
时间没到郁单也不能轻举妄动，屋子昏暗，真想知道什么东西被丢进来了必须起身去查看。
午睡时间不算长，但是光躺着也挺煎熬的。郁单不是小女孩，就算身上再累，也是无法入眠。
一个队友都遇不到无名的让郁单感到焦虑，他的精神亢奋着，想要找出漏掉了哪里的线索。
‘闹钟，日记本，墙上的时钟……’闹钟没有电池，日记本现在看不了，主线任务相关的估计就在日记本里。
郁单几乎是想不管不顾地起身拿起那本日记本翻看，一阵冷风从上方的窗户吹了进来让郁单发热的头脑暂且冷静了下来。
像是挣脱了束缚，阳光穿过云层，透过缝隙照进所有它能照射到的地方。房间里的阴暗被驱逐了些许，但床的位置因为靠墙，郁单该瑟瑟发抖还是瑟瑟发抖，没有任何改变。
但照在门口那块的光也提醒郁单，他得冷静下来，一场游戏而已。
【郁单刚刚的状态好像刁荣啊】
【调整的真快，我还以为他会和刁荣一样疯魔最后把自己给冲死】
【刚刚那个医生是什么鬼，不是npc？】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细说一下？】
【翻转牌？但郁单这边没有什么东西啊？2v1？】
【公平起见肯定不会是这样滴，不然还有什么乐趣？】
金属的光泽反射着光线，郁单摆着头想看清地上小东西的真实样貌，如果真是电池的话……
不靠谱的猜测在心里疯长，竟和看直播的人想法一样了。
一楼角落里的房子，虞左坐在椅子上，手里是一份时间表，墙上挂这的日历标明今天是周二，而身为“哥哥”的他明天就可以去见他的妹妹了。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但刚刚医生进来送饭的时候却视若无睹，甚至直接穿过了桌子将餐盘放在了房间另一张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锁上门。
房间不大，一个人住也绰绰有余。桌上的餐盘里汤汤水水还冒着热气，桌子上方正好是窗户，风阵阵吹着。护栏外，路边的树不轻不重的摇晃着，一副岁月静好。
餐盘里的食物被忽视到凉透，虞左终于起身拿起餐盘，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出来时餐盘的边缘带着餐盘里的汤水。
空餐盘被无情的丢在桌上，像是被实时监控了一样，三名医生如鬼魅般突然出现。
一名医生如机器一般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走到桌前，拿起餐盘转身锁门离开。
门口两名医生完美充当着门神的身份，直到一起离开都站的笔直，不是胸口的起伏虞左都要怀疑这群人是不是真的机器了。
能近距离观察的只有进房间的这一个，虞左仗着身高体长，放肆观察着，企图看出医生的真面目。
进房间的医生并没有给虞左多少观察的时间，拿到餐盘就擦着虞左的肩离开了。
直到“嘭”的一声的巨响敲醒了虞左的脑子。看着愣神在原地的自己，虞左由不得失笑，不过才在一张床上躺了一晚，思维方式到时被郁单传染了。
房间里的东西一眼都能望尽，除了中央的桌子没有任何显眼的线索。
“翻转牌……吗？”虞左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桌前，垂首端详着桌面，大有盯穿的势头。
桌面上一共九张牌，尽数是反面。虞左低着头一动不动，片刻之后，虞左的的面前弹出了一面光屏，上面是游戏规则：九张牌分别代表九名医生，请翻牌玩家在全院213名医生中确定医生玩家的身份报出医生的编码并翻牌。若错误，牌面失效。截止游戏结束，翻牌成功的医生将成为翻牌玩家的助力，反之将与翻牌玩家敌对。
规则不长，但是有够恶心人的，但凡要是有认识的人在“医生”里，认不出来怕是心态要炸。
门被锁的死死的，虞左泰然自若的坐在原地，甚至抖起了腿。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桌面上方，没有斟酌，直直拿起了第二排中间的牌。
“郁单。”轻飘飘二字和脱口而出的编码不经思索就被念了出来，手里的牌也因为这二字变为了灰色。
虞左轻笑一声，毫无波澜的脸上出现了玩味的表情。灰牌摆在桌面上，没人在意。
秋高气爽的天气总是容易犯困，虞左在困了之后没有犹豫的躺在了床上。
相较郁单的压抑，虞左这边倒像是来度假的。
房间里没有镜子，但过大的身体变化是肉眼就能看出来的。
侧身躺在床上，视线往上是一张合照，是“他”和一个小女孩。
虞左想到了时间表上的批注，周三和周日可以出去见见这位妹妹。
妹妹一角只会是郁单，除非还有别的角色。
虞左侧身躺在床上，支着头看着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妹妹穿着粉色的裙子，头顶着羊角辫站在“自己”身边，嘴角上扬笑的灿烂。
不由自主的虞左想到了明天的郁单，心情大好的翻身，手指在墙边画起了鬼画符。
当一面光洁的墙出现一些凸起或者疙瘩时，人的手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尝试将硌手的东西弄下来，越是看不见就越要与它较劲。
虞左此时的手摸着床边的墙面，那里有一角翘起，像是没贴好的墙纸。
床边的位置是刁钻的，虞左的手伸进去想要揭开墙纸也只能勉强拉起一个角。
刺啦一声，一面墙纸就被揭开了大半，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大面积的黑红色让人很不舒服，虞左看着干净整洁的房子，清一色的墙纸看起来就像块遮羞布。斑驳的字迹还能清轮廓的也只剩正中央妹妹二字。
“看起来是一对苦命兄妹啊！”虞左恍然大悟，也不知道这位“哥哥”经历了什么用血写满整面墙可还行。
比起虞左的悠哉悠哉，郁单就很煎熬了。从女人走后，医生每过一分钟来一次，眼睛直直盯着床位，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一个小时的体感被无限延长。精神不断被压迫下，郁单也没了分析现状的能力，在第三十二个医生来到门前时，郁单……睡了过去。
【睡……睡了？】
【？？？？】
【我以为他会抓狂然后疯掉】
【没意思，我还以为妹妹死掉然后全员失败呢】
郁单再睁眼午睡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椅子还在门边，门外的医生像是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
跳下板凳，脚边是两个电池，正正好是闹钟需要的型号。
不明显的阳光照射在墙边那堆泡沫箱子上，不经意间反射的光芒有些许刺眼。
郁单手里，那个闹钟闪了两下亮了起来。
‘周二，明天七点出门就能见见那个所谓的哥哥了。’郁单坐在桌前，小女孩的手抱着这个闹钟把玩着。
手肘边，那个日记本静静待着，郁单翻开扉页，那是一个手绘的周历，上面有很多铅笔的痕迹，擦擦写写的折磨让纸张破旧不已。
也不知道这小女孩的铅笔和橡皮哪儿来的。
窗口的风吹着，过大时甚至会吹动高处的泡沫箱，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日记本被逆着吹合上，像是无聊中打发时间的游戏，粉红色的本子被郁单翻开，又被风吹合上。
歪歪斜斜的字迹在翻合中被郁单看见了零碎的几笔：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