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异常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洗完澡后，格伦透过湿漉漉的微卷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
头发的颜色完全地继承了父亲的黑色，眼眸也是如同深渊般深邃的黑色。
经过锻炼，同龄孩子该有的婴儿肥已经完全看不见，立体的五官随了母亲，秀气中带着一丝阴柔，肤色是健康的白色。
只是身躯却略显瘦弱，让格伦怀疑自己是不是营养不良。
我饭呢？我吃下去那么多的饭到哪去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格伦对身体的掌控程度越来越高，他很明确自己十分健康，但是总有一种怪异的不协调感。
格伦的情感并不丰富，有情绪波动，但只有一点点，相比于前世的情感异常缺失好了太多。
但现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无丝毫情绪波动的，上一次感受到情绪波动，还是在学校里，有小兔崽子想把赫敏从楼梯上推下去。
当然那个人直接被格伦在监控死角用扳手打晕并砸断双手丢到了垃圾桶里。
那时，格伦感受到了一瞬间纯粹的破坏欲在身体内炸开，理智仿佛要融化于体内。
仅仅只是一瞬，就被格伦压制下去了。
这种情况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明显，但是格伦并没有头绪。
“青春期的悸动？为什么以前的我没有？”格伦猜测。
很怪，非常的怪。
那种感觉并不是单纯的情绪爆发，更像是一种……
带有毁灭性质的能量。
天赋？
冥冥中格伦有一种直觉，他需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以此压制这种悸动，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与镜中的自己对视一眼，格伦穿上衣服走出了浴室。
回到卧室，发现赫敏已经在床上等他了。
穿着粉色睡衣的赫敏趴在床上跷着白白嫩嫩的小脚丫，一晃一晃的，抱着一本书在看着。
见到格伦进来，赫敏急忙爬了起来，拿着书举到他面前。
“我们今天要学这里，我刚刚在你洗澡的时候提前看了一遍，现在我陪你再看一遍，不会的可以问我，我应该能回答。”
好嘛，格伦和赫敏现在刚升3年级，这本五年级的数学已经快被两人学完了，其他5年级的教材更是已经全部看完。
格伦觉得，这实在是……
太对了！
赫敏很有远见，掌握了旧知识不能就停滞不前，超前学习为未来做打算才是正确的。
掌握的知识永远是不够的。
格伦前世是义务教育漏网之鱼，这些小学的教材虽然并不高深，但对他而言还是挺有趣的。
二人并排趴在格伦的床上，格伦撑着脑袋，认真地看着赫敏涛涛不绝地讲着课。
这孩子能考第一不是没有原因的。
二人讨论到晚上9点，格伦见赫敏开始打哈欠了，就将书拿过来合上：“今天就到这了，我送你回去。”
“好叭。”赫敏抹了抹眼睛，咂咂嘴，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格伦打开衣柜，取出了一套能裹住半边身子的带有安全扣的特制衣服，这是他根据前世用来潜伏的滑索用安全衣所制作的安全衣小朋友promax版。
穿戴完后，踩上床走到窗边，赫敏正坐在半开的窗户上呆呆地看着月亮。
窗子外面可以看见有两条钢缆索道，是格伦设计并要求工人专门来安装的，能承载几吨的重物在通过索道滑行。
两端连接着格伦与赫敏的窗户。
美其名曰逃生索道，其实就只不过是能让两个小家伙更快的串门罢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赫敏喜欢。
站在窗台上，将安全扣安装到滑索上，格伦对着赫敏张开了左手。
“走吧。”
赫敏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起身抱紧格伦，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格伦抱紧赫敏后，右手紧紧抓住安全衣与索道连接处，单脚发力，快速滑出窗外。
夜空之下，两人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微风拂过，赫敏毛绒绒的头发散发着洗发水的味道。
pia在格伦脸上。
稳稳落在了赫敏的窗台上。
格伦松开了手，将赫敏放下，看着她爬下窗台慢悠悠咕噜咕噜地滚到床上。
将安全扣解下，换到另一条索道上，格伦扭头对赫敏说：“那我回去了，晚安。”
“嗯，小心点，晚安。”
“早点睡，小心长不高。”
“我现在比你高。”赫敏笑眯眯地看着窗台上的人儿。
“……走了。”格伦面无表情地关上窗户，顺着索道滑了回去。
过了一会，看着对面的房间暗了下去，格伦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自己身上。
他关上灯，并没有睡下，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冥想，进入“内视”。
在前世，他通过这种方式进行高效率的休息，并能够仔细感受身体内部的伤势，以此做出初步的治疗，能使自己恢复行动力。
这种方式不仅可以感受观察自身内部的情况，在长久的使用下被格伦开发出了另外的形式。
他将自己的意识一分为二，其中之一脱离自身视角，转向从空中俯视自身——好像游戏中的第二第三人称视角——通过这种方式，能够摒除杂念，以更为客观的方式观察自己。
此名为——“洞观”
格伦察觉身体出现异常，以此来一探究竟。
他如同老僧入定，像一尊雕塑一样端坐在床上。
心中空明，进行高效率地扫视全身。
“这种怪异的感觉是在我产生情绪波动时出现的，平常感觉……很弱，但绝不是没有。
像是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中缓慢流动，不进入内视状态根本察觉不到。”
格伦尝试调动情绪，但是调动不出来。
这就很尴尬了，生活了8年，在情感上的缺陷被亲情所填补，但不多，无法进行强烈的情绪调动。
洞观视角的格伦沉默着，对着本体传递思想：“可释放杀意一试。”
“嗯。”格伦本体微微颔首，内视状态下的格伦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内闪过一丝血腥的红光。
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滞涩，窗外的虫鸣在这一瞬消失不见。
万籁寂静。。
“咚！”
格伦顿时感觉有一个大锤闷在自己身上。
但是是从内部向外西面八方同时进行锤击。
身子仿佛像要炸裂开来一般。
一股腥甜反涌上喉头，打破了格伦的冥想状态，他强忍着没有直接吐出来，咽了下去。
回到床上的格伦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这是……什么？”
他的眼前浮现出刚才自身释放杀意时，洞观视角下的自己。
他的周身在那一瞬间释放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黑色无形实体。
诡异，狰狞。
以及……
说不清的暴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