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他的路上迈出第十四步
医院楼下不停有救护车的声音，急促的像倒计时，听的人心惶惶。
“兰啊，我怎么觉得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打那么多针吃那么多药都不见效呢？”叶宏伟第一次这么伤感，在任何人的印象里，他就是个活的特自在的中年男人。
“又瞎说，这病不都是慢慢好的，才住一个星期不到的院就开始胡思乱想，你看叶落那腿坐轮椅都坐了一个多月，有句话怎么说，心态决定一切。”唐兰刚把上午拍的片子拿回来，医生跟她讲了半天她也听不懂专业东西。
唯一记住的就是很严重，倒不致命，后期可能会出现偏瘫等后遗症。
“说到这个，那个变态还没回来？嗐，指不定死哪里去了，就不指望他养老送终，lztm都觉得咱们俩要提前给他办葬礼。”这话说的怎么听都不像气话，“就他那样迟早的事，执迷不悟，怎么叫都叫不醒，喜欢那些变态有什么好的，那男的跟男的亲嘴真tm恶心，亏他们下得去口。”
话是这么说，这以后家里要没了劳动力，不还得指望叶落，就看人有没有这个想法。
“是，也不知道是我们教育方式不对还是怎么样，就生出他这玩意儿。”唐兰叹了口气，这几天在医院没怎么打扮自己，看起来老了不少，鬓角肉眼可见几根白发。
叶宏伟看着吊瓶里的药水，眨了眨眼，嘴唇动了动说:“兰啊，上半年我不是跟你说我们保安队长辞职了，他就是因为脑溢血到后面瘫痪辞职的，后来跟她老婆离婚了，我怕到时候我也瘫痪，给你添麻烦。”
笑了一下继续说:“虽然结婚这十八年给你添的麻烦也够多，把你从小姑娘变成中年妇女，挺自责的，这几天想了一下，我们也离婚吧，明天把离婚证办了去。”
唐兰一怔，把碎发撩到耳后，“我们家还有一变态，你就把他留着气死我？叶宏伟你好自私啊。”
叶宏伟没有接话。
婚礼誓词怎么说来着，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老病死，这怎么就在病字面前落下了一个坎迈不过去。
病房外面突然传来哭喊，住旁边病房跟叶宏伟同一天住进来的一老人生命停在了两点五十五分。
窗户外面的光都暗淡了，灰蒙蒙的又下雨了，泼水似的从长空落下，午后的静谧被雨水打在窗玻璃的声音扯破，撞进耳朵里面。
叶宏伟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看着医生把人推出去，白布遮着，后面跟着几个年轻人，小孩被抱着哭，嘴里叫喊着爷爷。
代入感特别强了。
唐兰把他摁下去，走到门口默默把门关上。
真的是够烦。
……
“林知秋，你把这鬼东西按停好不好？我…我，我还没好。”
“停？刚刚某人自己说这速度可以，还半个小时呢，这才八分钟就跟我求饶。”林知秋靠玻璃站着，左脚搭右脚前面，抬眸随意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滚，谁求…求饶？你…你耳朵…长歪了。”叶落已经一身汗，额前的头发湿着搭在眼睛前面，微张着嘴喘气，现在连说句话都难。
林知秋看起来挺享受他这副模样，不但没有按停，还提高了两档速度。
叶落觉得腿不受控制了，有点麻，手紧紧抓着跑步机前边的扶手，眼泪打湿了下睫毛，酝酿着要不要滴下来。
这个时间几乎都在休息，健身房没人，要有人这两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做这种“危险动作”。
“林知秋，你不觉…觉得你有点…有点变态？”
“不觉得嗳，玩儿而已，落落，你跑步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多女生跟着？那些垫底的女生为了跟着你能跑进前十是不是？”
这tm是人说出来的话？。。
其实并不是，每次体育课长跑男女分开跑不说，叶落甚至跑的比女生都慢，在体育老师的心里面已经慢慢女性化，有一次直接被羞辱到跟着女生组跑。
事后体育老师被停职一周反省，后来记恨上，但凡速度没到位就罚圈，三圈起步，十圈封顶，结果就是停职半月。
叶落完全晃神回忆过去去了，脚下没跟上跑步机的速度，直接给摔，脑袋砸地上比早晨林知秋摔的还要响。
“我操，你弱智啊？跑步机上发呆，我没闲钱给你买棺材买墓地，更没闲时间扫墓。”
“自作多情，我就是刚刚摔死了棺材也不用你出钱买，那什么，我刚刚说，我腿还没好，脑子里别…别带颜色。”
。。。
半夜十一点，喝酒的地儿。
没有外面酒吧那么张扬，倒也有那感觉。
灯光颜色偏暗，一排吧台，高脚凳被调的有高有低。
几张玻璃桌围着零星的人喝酒说话。
酒柜一排一排摆着预调酒，酒杯整齐的插杯架上。
中间坐着一小男生唱歌，薛之谦的《陪你去流浪》，声音很好听，看起来有二十多岁。
叶落跟林知秋坐吧台前面，面前摆两杯酒，一边用来喝，一边用来看。
“哥哥～刚来的时候就注意你了，真巧在这里碰到。”一抹胸裙短发女生端着酒坐在叶落旁边的转椅上。
还没等叶落做出什么反应，林知秋一激动放下腿想阻止后续发展，哪知道一下踏进高脚凳底下踩脚的横杆里面，踉跄地连人带酒杯扑他身上。
酒杯正好怼人嘴里，还泼了一半到脸上，顺着脖子滑到锁骨。
玻璃的边缘还有温度，香槟金色的液体滑进喉咙。
不好喝。
正好有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发丝镀上了一层浅金色。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我不知道你…你们…”那女生难堪地放下酒杯，捂着脸高跟鞋一路“蹬蹬蹬”地跑走。
身后林知秋被“温柔”地放回椅子坐好，而后肚子一阵疼，别问，问就是被狠狠捶了几下。
“你是不是有病？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存在感也不用这么刷吧？”叶落想了一下，良心还是要有的，问:“你疼不疼？”，这问的多心不甘情不愿。
林知秋趴吧台上笑的身子一颤一颤，而后左手撑着下巴偏头盯着叶落看。
叶落刻意回避他的眼神，逃到对面泛着霓虹色的玻璃上。
别问，问就是他，脸红了！！
索性端起酒杯喝下整杯，他手指又细又长，指尖都是粉粉的，衬着玻璃杯里在晃动的液体显得很高贵。
他不喝酒，平时是滴酒不沾，大概想用微醺掩盖脸红。
不行了，耽美小说看太多，被帅哥盯着看就容易脸红。。。
更绝的是被林知秋认为很能喝，叫调酒师调了一排酒，高度数低度数都有，名字取的花里胡哨。
各种颜色跟彩虹似的。
叶落在“威逼利诱”下一样尝了几口，开始还各种抵触，后来喝麻木了，最后被掺着走出门。
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