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他的路上迈出第五步
“进吧，家里有点乱。”林知秋解开指纹锁，下午睡觉窗帘拉上没来得及打开，家里面一片黑。
他都进去开灯准备脱鞋子了，叶落还在门口坐着，就特绅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叶落抬眸看着他，说:“刚刚从外面回来，要不要擦…”
“我说用你擦？”林知秋打断他，靠在门口的鞋柜上，歪头盯着人看。
“嗯，你家很干净。”叶落忍着脾气，这但凡换个人他早就发火了，这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大少爷，您请进，这地板被您的轮椅弄脏也是它的荣幸。”林知秋直起身子，找了一双拖鞋蹲下身帮叶落换上。
操啊，面前这tm是人还是艺术品？！连脚趾都是好看的。
叶落只感觉心脏微微波动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脚。
林知秋假装嫌弃地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手，做作到连指尖都不放过。
“这辈子第一次摸别人的脚，好脏。”
“你神经病吧？谁逼你摸了？我天天洗脚，三天修一次趾甲怎么就脏了？你脚趾这么长不穿鞋你才脏。”叶落说完还哼了一声，索性不看他。
推着轮椅进客厅，在沙发旁边定住自己，面朝着能一览江景的全面屏玻璃。
“我天天画画赶稿我不累？看不惯就走，顺便咒你高中毕不了业。”林知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茶几抽屉里放着的指甲剪套组，挑了一把递到人手里，用命令的语气说:“你帮我剪。”
叶落不可思议地偏过头，毕不毕业本来就随便，不可思议的是林知秋无理的要求。
一把扔掉指甲剪，砸在地板上肉眼可见划了长长的一道印儿，在心里反反复复后悔来这里，还不如回家…
算了，回家也不知道怎么跟叶宏伟和唐兰表达对耽美小说的热爱。
呼了一口气，往前推了推轮椅，弓下腰一只手抓着茶几的边缘一只手努力去够指甲剪。
果然在意料之中，重心没稳“咚”一下跪地板上。
膝盖正好落在指甲剪上，疼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我操。
“傻b。”林知秋捡起指甲剪，单手拉他起来放沙发上，猛的听到骨头发出“咔哒”一声，不像是活动筋骨那种细细的“咔哒”声，僵硬地扭头看叶落。
叶落皱着眉捂着手臂又气又委屈，又无意间瞥到茶几上放着的一张写满黑字的纸，那是林知秋昨天半夜做的记录，他视力不差，定睛看到凌语秦跟陈诺的名字。
眼睛里面一下子漾出星辰。
“你也看耽美小说？”
“你说《拥吻》？大致看过吧，可能因为我画画特nb，他们找我画人物，你喜欢？”林知秋挑起那张纸问叶落。
叶落用力点点头，说:“那凌语秦脸上痣的位置要点对，还有陈诺比凌语秦要高半个头，他锁骨受过伤，长度太太写的六厘米，穿衣服从来不刻意遮它。”
在心里突然对林知秋这个人的看法有了很大一个跨度的改变，为了磕的cp得罪不起！
忍着手疼颤颤巍巍地捏起指甲剪，把他的脚抬起架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开始修指甲。
“这么快就献殷勤，生怕我把你磕的cp画残？”
“嗯。”
叶落的脸都快贴林知秋脚面上了，精致到每一个弧度都没有什么偏差，也是怕剪到肉。
一句话不敢说，恨不得让呼吸都停掉。
用了近乎二十分钟才剪好。
晚饭的话林知秋烧了一个肉沫豆腐、一盘松鼠桂鱼、一锅玉米排骨汤跟土豆烧鸡。
叶落在旁边帮着切豆腐、切土豆，嘴里讲个不停，还讲了看耽美小说被发现的事儿。
“你看耽美小说是喜欢人设、剧情和爱情的美好，还是纯粹喜欢同性间的交合？”林知秋把玉米排骨汤端上餐桌。
“喜欢他们的美好，交合不过是情到深处的一种表达。”
还真没想到会有这样搓火儿的对话。。。
叶落吃了半碗饭，一道菜挑了一点就放了筷子，也不是不好吃，就是突然觉得食而无味，林知秋没勉强他，一桌子菜吃了一半倒了一半。
晚饭后担心到江汉路碰到叶宏伟，林知秋被迫出门到书店买书，为了公平，叶落留在家洗碗跟擦桌子。
回来的时候在门口听到人在打电话，隔着门听到的声音很小，贴着才听的清楚。
“要你管，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我喜欢什么也是我的自由。”“不回家，今天不回家，以后也不回家。”“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没有我你俩不过的好好的。”“有病！”
这以后两分钟都没听到声音，想着应该是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打开门，扬了扬手里的书。
叶落还没缓过来，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捂着脸哭，手机扔茶几上，电话根本还没挂。
叶宏伟大吼:“你tm还有脸哭，怎么生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把林知秋吓了一跳，走到茶几旁边，摁了挂断键。
心想着这模特心情不好，还没到交稿的时间，改天吧。
碗只洗了一半，桌子也没擦，地上还有一只碎成渣的玻璃杯，透明的液体流了一地。
外面天已经黑了，灯光显得更亮，对街就是叶落住的旧楼，不时传来几声猫和狗低沉的呜咽。
他本来想安慰几句，奈何嘴毒习惯了，开口就是:“我还以为傻b七情六欲不发达，你倒挺完全。”
叶落抬起脸，眼睛里面储满了水，心里好tm烦，推着轮椅误打误撞到主卧室，澡没洗衣服没换，几乎是手脚并用上了床，而后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侧身闭上眼睛。
四件套是极具高级感的灰色，枕头套上还有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闻起来像薄荷，跟平时睡的蓝白格四件套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反客为主。。。
他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妥。
林知秋没拦，毕竟他现在已经没有洁癖、强迫症之类的症状，没独居时跟爷爷奶奶一起住，这些在他们眼里看来的破毛病慢慢磨没了。
等他洗完碗，洗好澡，轻轻走进房间看，叶落已经睡着了，睫毛很长，微微打着卷儿，鼻梁很高特别好看，嘴唇如果盯久了甚至有点想亲的冲动。
“笨，只敢在电话里发火，有本事回家当着人面发火。”林知秋把拖地毯上的被子扯到床上，声音很轻。
“林知秋，喜欢他们有错吗？”叶落被吵醒，一把拽住他的手。
谁知道呢。
世俗这种东西说不准。
所以他没有听到回答。
“唔～手好疼…”叶落见人不说话，岔开话题缩回手，想着应该是那一下给拉脱臼了。
这手劲儿以后非礼勿碰，感天动地！
刚认识两天同床确实不太好，从衣柜里拖出一床被子，晃到客厅往沙发上躺。
下午睡了一觉也睡不着，起身干脆拿起手绘板画画。
放在茶几上叶落的手机不停有信息发来，有叶宏伟的，也有唐兰的，亮屏又息屏。
跟手绘板一起，两种颜色的光映照在玻璃上，衬着霓虹和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