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任性打雪仗的后果就是,歌仙见到一片狼藉,到处都沾着马赛克的本丸后怒发冲冠,彻底暴走成了超级赛亚人,拖着那些不仅没有制止阿鲁金,还陪着阿鲁金一起瞎胡闹的太刀打刀们进了手合场,还放言道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三十六歌仙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
而跟着阿鲁金一起胡闹的那些短刀们呢?
他们因为穿得太少,在雪地里躺了太久的缘故,集体发烧了。
其中烧的最严重的还是口中含着番茄酱,为了保护阿鲁金而英勇献身的今剑。
——他足足在雪地里躺了有半个多小时。
现在整个刃已经烧糊涂了,躺在被子里时不时的胡言乱语着:
“我……我长高了……”
“我飞起来了……”
“我看到长谷部吃牡丹饼了!”
“阿鲁金我终于看到这名场面了!”
“啊,阿鲁金你也飞起来了?”
“哈哈哈…我看到前面有一条河,河对面长了好多的彼岸花呢。”
“……阿鲁金,我去帮您摘一朵回来……”
——不能去啊!
我急忙握住今剑的手,“过了那条河就再也回不来了!河对面可是住了一个超级社畜的抖/s辅佐官啊!他会压榨你,剥削你,让你也变成会说:‘如果不下班,就不用上班。如果不睡觉,就不用起床。’的超级社畜啊!”
“他还会让你去照看他养的那些金鱼草,如果你照顾的好,那晚餐就是你吃金鱼草,如果你照顾不好,你就会变成金鱼草的肥料啊!”
“变成那些长得微妙的、‘噶噢——噶噢——’叫着的、不知是动物还是植物的、虎头金鱼的肥料啊!!”
不知是不是知道了对面那条河的危险性,还是不愿意成为没见过天亮与天黑是什么模样的公司社畜,或是被身为动植物的金鱼草给吓到了,今剑猛地颤抖了一下,睁开双眼急促地喘息着。
我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欢迎从彼岸回来。”
“大将,能否不要吓他了,”药研端了碗漆黑的药过来,瞥了我一眼说:“他现在正需要静养,请不要跟他说一些可怕的恐怖故事,要是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不,这并不是恐怖故事。”作为害的今剑现在高烧在床的罪魁祸首,我心虚的不敢大声说话。
“……阿鲁金,”今剑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怎么了吗?”我感知着他手心处灼人的温度,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问。
今剑因为发烧,嗓音里带着些嘶哑,声音虚弱的说:“……我在河对面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和服…头上长了一只角的鬼……”
“那个鬼看了我一眼说…‘我等着樱井下来’…”
“阿鲁金……樱井是谁啊……”
“……是啊,樱井是谁呢?”我尬笑着回。
“可能是那个鬼、啊不,那位鬼大人的亲戚吧……”
我耐心的哄着今剑喝下药研特制的急速退烧药,看着他在喝了药的瞬间翻了个白眼躺回了床上,陷入了昏迷、啊不,陷入了睡眠后,我心情沉重的走到了墙角的角落里。
缓慢蹲下,浑身发冷。
完了。
我自己对自己说。
这下子连死都不能安生了。
我已经能想到我百年之后,进入了地狱,被那位鬼畜的抖/s辅佐官拼命压榨着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悲惨生活了。
只要一想想,我就觉得寒抖冷。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而此时,我意外的发现,跟我一样缩在角落里,寒抖冷流着泪的还有一人。
那人有着一头雪白的短发,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有着一张惨白、啊不,雪白的脸。
他双眼空洞无神,抱膝坐在角落里,俊美的面容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滴,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着:
“他不会离开我的。”
“我们相伴了那么多年的岁月。”
“一起相依为靠,从贫穷走到富有。”
“他是我唯一的兄弟。”
“我最信任的存在。”
“他不会离开我的……”
“我还没有用过他呢!”
我:……
你还在为你的小兄弟感伤啊?
原本作为太刀之一的鹤丸国永,也是要被歌仙拖到手合场里切磋的。
但当歌仙了解了事情经过,知道了鹤丸受到了这么严重的身体加上心理的双重伤害后,他震惊了,他错愕了,他感同身受,拍着鹤丸的肩膀安慰:“放心,就算你没了兄弟,你也依然是我兄弟。”
鹤丸没听他的话还好,听到了他的话,下一秒就忍不住放声大哭。
歌仙怜悯的拍了拍鹤丸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他嚎啕大哭的模样,便动了恻隐之心,放过了他,要去手合场切磋的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
鹤丸没有被歌仙拉到手合场摁着打,但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因为,这是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兄弟才换来的同情与怜悯。
他不愿要,更不想要。
他宁愿去手合场里跟歌仙打个百八十遍,都不愿失去自己的兄弟。
——失去自己最重要的小鹤丸!
他错了,他悔了。
他就不该为了追求刺激而陪阿鲁金打雪仗。
如果不打雪仗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
如果不打雪仗他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兄弟!
可世上,最迟来的就是“如果”。
鹤丸难掩心中的悲痛,哽咽出声。
我在旁边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恰逢此时,刚从手合场里出来的笑面青江僵着笑脸,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转身就看到了像一只落水的白鹤一样,缩在角落里无声哭泣的鹤丸。
想起了对方的遭遇,笑面青江没忍住叹了口气。
脚步一瘸一拐地走到鹤丸身旁,缓慢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痛的说:“鹤丸殿,别这样,要坚强。”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害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才是胜利。加油,奥利给!”
鹤丸没有理他,依旧悲伤地抖着肩膀哭着。
见他如此,笑面青江眼中的怜悯神色更重。
想当初,鹤丸国永是个多么奔放不羁的汉子。
他偷过烛台切的眼罩,抢过山姥切的白布,给长谷部下过套,对一期一振说过谎。
最重要的——
是他偷看过阿鲁金洗澡。
然后被长谷部发现,吊起来了整整三天,挂在万年樱下像是个腊肉一样。
那时候的鹤丸国永,是个让本丸内的所有刀剑都谈之色变的存在。
而现在的鹤丸国永呢?
你看看他像是个发抖的鹌鹑一样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打雪仗比赛。
都是因为他们有一位——心脏(划掉)冷酷无情(划掉)深明大义的阿鲁金啊!
鹤丸才变成了这副悲痛万分萎靡不振的模样。
真是大快人心、啊不,真是让人闻之落泪,听之伤心啊。
“鹤丸殿,别伤心了。”笑面青江安慰道,“虽然你失去了两个蛋蛋,但你还有两个蛋蛋啊!”
“……还有两个蛋蛋,什么意思?”鹤丸国永瞬间抬起头,眼睛里浮现出了璀璨的亮光。
笑面青江莞尔一笑,动作小心又轻柔的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金色的圆球,看着他说:“你看,没有了下身的蛋蛋,你还有金色的蛋蛋啊。”
鹤丸眼神一秒死,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叫金色的刀装!”他流着泪道,感觉这世界又冰冷又无情,没有爱了。
逗弄了一下鹤丸国永,让被歌仙揍了一顿的笑面青江心情顿时变得愉悦了很多,他弯腰对着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阿鲁金鞠了一躬,哼着歌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同情的拍了拍鹤丸的肩膀。
——在本丸内树敌无数,你也很不容易啊。
“阿鲁金……”鹤丸抽了抽鼻子问,“如果我没有了小兄弟,你还会爱我吗?”
“傻孩子,”我目光慈爱的看着他说:“当然不会了。”
“你给不了我幸福,也不能让我性福,我爱你做什么?”
我秒变冷酷脸。
鹤丸又准备哭了。
“不过,”我摸了摸下巴想了会说,“如果你愿意接受第四爱,我考虑考虑下你也不是没可能?”
“第四爱?”鹤丸脑袋上仿佛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眼中透着疑惑的问:“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我拒绝向他科普。
拍了拍衣服站起了身说:“如果哭够了就去干活,今天的内番是由你负责的吧?”
“……我都受了这么重的伤,阿鲁金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让我休息一天吗?”鹤丸又恢复了那副哀戚戚欲哭无泪的模样。
“别装了啊,”我抬脚踢了踢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长谷部踢你的时候避开了重要位置,他只踢了你大腿,你在这装什么蛋疼呢?”
“可小夜是真的打中了小鹤丸啊!”鹤丸悲戚道。
“只用了五成力吧?”我瞥着他说,“要不然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跑能跳了?”
“啊,被发现了?”鹤丸调皮地眨了眨眼,面上的难过彻底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你哭的太假了。还是快把从药研那偷来的眼药水还回去吧,小心被他发现了真的让你断子绝孙。”
“……”
想起了修行回来的极化·短刀爸爸·药研,鹤丸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乖乖去还眼药水了。
我目送他离开,然后抽了抽鼻子。
因为穿着保暖的厚重和服的缘故,虽然也是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但我并没有发烧。不过也差不多了,现在脑袋昏沉沉的,鼻子也不透风,很明显是感冒了。
想了想药研特制的冒着黑烟的感冒药水,又瞅了瞅躺在和室里的一排昏迷小短刀,我再次抽了抽鼻子。
嗯……感冒什么的,撑一撑就过去了,用不着喝药。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随便在房间里找了个毛毯,披在了身上,缩到角落里玩起了手机,浏览着各大社交软件。
翻着翻着,我就看到了一个视频。
视频明显是摆拍的,一个脸上的妆化的特别妖艳的妹子,脚上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在路上走着。
然后啪叽一下摔倒了,摔倒后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嗲着声音尖锐着嗓音喊:“人家家摔倒了啊,一定要xx抱抱才能起来。”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穿着廉价西装,一看就很油腻的男生。
男生看到了摔倒在地的女生,宠溺一笑,扶起了她,还用手指刮了刮女生的鼻子说:“我来了啊,亲爱的。”
我:?????
我全程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这什么鬼??
怎么跑到我的首页来的?
关键是还有三十多万的点赞跟五万多的转发?
这就是新时代的潮流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时尚吗?
我蒙了。
但同时,我有了个绝妙的想法。
不就是作吗?不就是尬吗?谁怕谁啊,来呗。
我特意的寻找好时间,寻找好地点,在长谷部从手合场里走出来的刹那,非常做作的一个侧身,慢动作的摔倒在柔软的雪地里,然后学着视频里的妹子,掐着声音说:“人家家摔倒了嘛,要长谷部抱抱才能起来。”
长谷部愣住了。
长谷部错愕了。
长谷部诧异了。
我猜他是被我这非常尬又非常假的演技给震惊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于是我做作的又拍了拍身旁的雪地,嗲着声音说:“人家要抱抱嘛!”
长谷部没有回话。
我就猜到他是这个反应。
哼,只要是正常的人,见到这么尬的场面,听到这么做作的捏着腔调的声音,肯定会觉得尴尬,无措,以及羞耻。
我已经做好了长谷部对我好感度一次性减半的心理准备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从愣住的长谷部身后突然走出了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烛台切光忠、歌仙兼定等刃。
他们面上的表情似尴尬,似复杂,又似微妙。
像是见到了自家阿鲁金不为人知的一面般,他们犹豫着,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配合的扯了扯唇角,不知为何鼓起了掌。
长谷部在这掌声中回过了神,他睁大了双眼,颤抖着嘴唇看着我,似要说些什么。
但他头上的文字已经替他将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阿鲁金想让我抱她】
【阿鲁金想让我抱她!】
【阿鲁金想让我抱她!!】
【可以哔——吗?】
【可以哔——吧!】
【可以哔——没问题吧?!】
【好感度+……&()¥&……!】
我:……
我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冲刀剑们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天守阁的方向走去。
晚上,我的饭后甜点又是一碗核桃仁。
烛台切与歌仙面露担忧的看着我。
我发现了他们藏在身后的有关于智障要如何治理的书籍,但我不为所动,依旧面不改色的吃掉了碗里的核桃。
有句名言说的好:有的人尴尬死了,他也就不尴尬了。
呵,不就是社会性死亡吗?谁怕谁啊?
如此想着的我,在夜黑人静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时,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