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是我的妻
外头雪绒飘荡，兰舟身上覆着些许寒意，等进了寝殿，宗即明这才替她解开斗篷。
他摸了摸她的手，兰舟一路上捧着手炉不至于太过冰冷。
宗即明关心问：“饿不饿？”
“在灵姐姐那里吃了好多糕点茶水，肚子都涨了，估计晚膳吃不下了。”
“那就晚些吃，晚膳还是要吃些的，对脾胃好。”
“你呢？”
“不饿，索性咱们一起晚些用膳。”
碧朱和流朱对视一眼便退下，并带着一众宫侍退守殿外。
随后两人一同去找明素她们，一整天没看见丹朱和明素了，也不知道两人怎么样了。
两个人现如今可是乖乖趴在床上，今早兰舟去看她们也差点被吓到了，好在伤口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姑娘家终归要精细些，不然留疤了可不好。兰舟下了死命令让她们趴在屋里一天，并让戴姑姑派人好好看着，免得这两个人都闲不住偷偷下床。
……
宗即明抱着兰舟静静坐在横榻上。
切确说让她坐在他腿上，这般暧昧的姿势叫兰舟不好意思扭动着身躯。
“阿舟，让我抱抱好不好？”这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和撒娇意味一般，让兰舟却是不由软了下来，由着他抱着。
四下静谧……
兰舟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不累，是想你了~一天不见，心里总是不踏实”，宗即明这话却不是哄她，只是觉得她没在宫里，这心里便不由惦记着她。
兰舟捧着他的脸，这样姿势高了他半个头，唇瓣才能轻而易举贴在他额心。心想：自己才不久在兰府被人算计了，没有顾虑好他的感受。
宗即明闭上眼静静感受着她的温柔以待，随后搂紧她的腰肢。
他将脸埋进她怀里，贪婪吮吸着她的气息，这种感觉才觉得踏实、温暖。
良久之后，宗即明才提起精神问：“今日你们一直待在江府吗？”
“嗯”
“没有出去玩？”
“没有，这天冷，两个孩子毕竟还小，怕着凉，加上灵姐姐身子重，还是在屋里头比较好。”
“阿舟，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莫不是瞒着我藏了私房钱？”兰舟开玩笑道
“不藏私房钱，我的私库都是你的。”
兰舟想到的确是，只是自己一直还未来得及去看。
历朝历代皇帝都有私库，很多时候皇上的私库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譬如国库空虚之时，这私库便是至关重要。
“那你说吧~”兰舟捏着他耳朵，似乎有一种你说的话不满意的话，就揪你耳朵的样子。
“我昨日下旨，将淑妃、宗怀谦和宗云霓都贬为庶民。”今日早朝才会将事情传开，总归不想让她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
兰舟听到立马想起身，却被他抱得紧。
“是不是因为我？”兰舟心情有些沉重复杂
“不是，和你无关”，他怎么舍得将自己做了决定责任推在阿舟身上。
兰舟不由怅然……
“阿舟，他们的出生一开始便是充满权衡利弊的，甚至他们小时候我忙于国事，没有教育好他们，如今他们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他们身居这个位置，本身拥有极大地位和权力，宗怀谦和宗云霓他们的手直接或是间接都沾上了太多无辜人的鲜血。所以一直以来，我总是睁一只闭一只，也算是用纵容代替补偿，可是现在我想我错了。”
宗怀谦盲目护着王家、护着柳姝。
而淑妃纵着宗云霓，宗云霓不过十八岁，却心狠手辣，动辄就打杀奴婢。
兰舟无奈，他们问题他早就知道，只是终归有着寻常人的私心想着不到最后不想走到那一步。
也或许是自己，成了那条导火线。
他不想让自己心里有负担，所以才将她撇清。
“明郎，你虽是帝王却是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不可能事事都能做到尽善尽美的。”比之大多数人，与先帝相比，是千百倍了。
宗即明沉声道：“他们没了尊位或许是好事，有时候没了身份束缚，反而一身轻。”
“嗯”，兰舟认同，左右还是龙嗣，即便没了尊位，旁人也不敢轻易拿他们如何。
宗即明想到今日宗怀言说的话，忍不住问：“阿舟若是你和我没有相遇，与兰府断了关系之后，你会如何选择渡过余生？”
兰舟心下诧异，“以前你不是不让我做这种设想吗？”
“之前一直怀疑宗怀谦身上或许中了情蛊，今日请却老替他探脉看了的确是。”
兰舟直接从字面上意思理解，“中了情蛊是不是就会喜欢上下蛊之人？”
她看着他脸上神情，“这都被猜对了”
宗即明点头。
“不会是柳姝对宗怀谦下的？”
“阿舟都猜对了”
“她哪里来的？”兰舟突然想起他之前和自己说起他过往之时，有提到过北金公主向他下了蛊虫折磨他，不会就是情蛊。
宗即明回答，“不清楚，到时候交由龙鳞司审问，她小心思再多也抗不过龙鳞司审问。”
“中了情蛊真的会无法自拔爱上下蛊之人吗？那…你～”没有解蛊的时候是不是也无法自拔爱着北金公主？
“阿舟…我承认那时候蛊虫的影响让我一度以为爱便是这样，心痛牵扯……可是我也明白，我不能爱上她，更不能放过她，她戕害了太多无辜百姓。可是每每动这个念头，我便心如刀割…”
“包括大周和北金交战之时？”
“对，那时候却老也不知道我被下了体内的情蛊。”
兰舟心疼极了，那时候他该有多痛苦，虽然假的，可当时觉得自己爱上了仇人，而为了国家和百姓必须拼得你死我活。
宗即明享受着她心疼的抚摸。
“后来北金皇帝被擒住，这才知晓的。”
“情蛊培育需要北金阴寒之地才能长出来的情人花喂食蛊虫，灭北金之时，我让人淋上火油一把火将那里烧了干净，斩草除根。”
“那她手里的情蛊又是怎么来的？”想到上一世后面有一段期间，她行事风格迥异，还真真成了贤内助一般帮扶着宗怀谦。
“不知，如今她被关在暗狱水牢，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还记得之前密林那晚的刺杀吗？那些人身上也有北金的线索。”
“那他身上情蛊能取出来吗？”
“已经取出来来了。”
“那就好，原来他对柳姝这般情根深种和情蛊有关，也怪不得为了她放弃了王家。”
“一半一半，情蛊虽能乱人心性，可却不至于失了本心。”
“不一定，有时候要坚守本心却难得很，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先生…若是有一日你也要在江山和我之间做选择呢？你又当如何？”
“阿舟，这个……”
兰舟忽的含住他的唇瓣，随后放开，“话赶话，这问题我收回。我知晓我爱上的是何等伟岸宽厚的男人，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是你的负累，我会努力跟上你的脚步。”
“阿舟，江山涉及黎民万千。可你却是我的妻，是我的全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情蛊带来的悸动便是心动，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明白这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兰舟吸了吸鼻子，双眼浮上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