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重逢
第九十七章
说罢小卒还蔑了一眼。
“…”我愤愤的看了一眼那小卒,心想这件事过于机密看来军中将士还未知晓。又想,若是能在军营外遇上十七弟也是好。
青木站在一旁,这个时候他小声说道:“你当真是宁王妃?”我看着他的明眸闪着一丝的惊讶。来西疆一路行程都是保密的,隐藏自己的身份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在且说宁王府中除了玉娘知晓,还有太子妃和太后奶奶知道,就再别无他人了。
我看了一眼青木,无奈道:“这件事,以后再与你解释,眼下我必须得进入主账之内。”
青木一时之间还有些呆滞,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眼眸里陷入了沉思。再而又朝着西侧空中悬挂着的绿色旗帜。
青木站在一旁,倒是下定决心了一般,闷声吼着:“放手!”见着那小卒手正抓着我的衣袖,想要将我拖到一旁去。
小卒的力气自然是武夫力气,挣扎一番后还是被拧巴去了一旁的马厩。青木手无缚鸡之力,却连带着被抓起来,这些人就怕我和他是同伙。
就在这时,看着渐渐远离的关卡,眼神之中只剩下夕阳西下的余晖在刺烈我的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忽的爆发,声音带着颤抖的怒意,“我是宁王妃,我要见宁王!”一想到,在自己心底埋藏许久的人,在今天过后就会消失不见没了性命。我又怎会去折腾,努力的找回自己的记忆,倘若自己真的找回了记忆我他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了。
青木眼眸落在我的眼角,陷入沉思。
“住手!”声音带着些急意。
这时从关卡里走来一个人,小卒闻声停下手上的动作。
一个穿着甲胄的人影出现在了我面前。
“王妃。”这人见到面前的人,一时之间有些认不出,随后一个眼神瞪住了一旁的小卒。小卒突的睁大眼睛,眼底满是恐慌与震惊,随后退下。
听着声音我还恍惚以为是长宇昭…随后立正身子,匆忙用衣袖擦拭泪眼。才看清楚眼前的人,“阿大!是你。”声音有些暗哑,看起来还有些没精神。
阿大是宁王府内的护卫,西征之时随着宁王殿下一同去了西疆之地。我也见过阿大几面,但都是在我出府之时,长宇昭派阿大和另外一名护卫保护在左右。
阿大低了头,又是躬身行礼。稍微安定许多,“带我去见宁王!”
随后阿大让人将关卡挪开,我随着阿大一同进了主账区。
主账。
还没等阿大通报,我便只身前去了主帐之内。
相比营帐之外的冷冽,帐内倒是多了几分的暖意。
我突然的到来,帐内的人显然是惊诧许多,还有护卫以为偷潜进的蛮人,正准备抽出腰间的长刀。
帐内竖着几人,身着甲胄的十七殿下,还有正准备待命的赵护卫。以及正站在帐内正中心的人,正是长宇昭。
长宇昭正在与十七吩咐着战策,当看清楚进的人,一时之间手中的沙旗突的停滞住。
很明显长宇昭心中颤了一下,不知道该是欣喜还是其他,随后沉声道:“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身上的甲胄早已经卸下,日复一日的作战身上的衣着还没来得及换下,还附着着斑驳的血迹。
一旁的十七殿下,这个时候倒还是有些意外,心想一个女人家到底是怎的孤身一人前往这西疆之地。一时之间还有些钦佩,惊讶道:“三嫂嫂,你怎的来此?”
这个时候,还顾不得给长宇昭回答,人影就已经扑了过去。
心中不是滋味,还有一丝的雀跃还好他还活着。心中顿时上了情绪,泪眼婆娑分不清眼前的人影。
不知道何时营帐之内已经没了人影,只独独留着我和长宇昭二人。
这大概是我哭的最凶的一次了,因为从这一刻我便知道了他于我而言的重要,也是在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即将要离别的痛苦与不甘。我紧紧的拥着他,一刻都不肯松开好似松开之后他就会离去再也不见踪迹。一想到这心中的那些担忧与疑虑早已经烟消云散。
过了片刻,我还是被长宇昭给扳开来,他却只是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像是极为的安抚着:“你怎么来了?为何哭?”看着我毫无征兆的眼泪,一时焦急。
我看着他,突然是想到什么。
解药,黎毒的解药,若是过了今日,不堪设想。像是被抽出了灵魂一般,我摸了摸口袋乃至衣袖,甚至是自己的外衫。都没有那瓶解药的踪迹。我有些后怕,莫不是赶往西疆之地的路上给丢了?我的脑袋极为的沉重。我努力的翻找着最终还是没能找到。
“你怎么了?是什么东西丢了?”长宇昭对我反常的举止一时之间有些担忧。看着我里里外外的翻找着东西,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一般的木偶。包括我的眼神,在下一刻都是充满着空白与无助还有最后的绝望,嘟囔道:“解药,你中了毒…我把解药给弄丢了…你该怎么办?”
长宇昭倒是从我细碎的话中捕捉了些细节,解药,什么解药?自己何时中了毒…。我有些气急,索性就将收到军中密报,他遇害一事尽数吐出。
听的半糊半就,长宇昭才知晓我到底是在哭什么,一时之间有些酸意浮上自己的鼻中,那种感受极为的酸涩,心中竟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喜悦。“你担心我,只身一人来到西疆,就是为了给我送解药。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想再和我说话了,要离开王府。此刻看你如此紧张我的性命,我心底竟然还有些喜悦…”尽管,解药一事是个虚无之事。
看着他嘴角勾起,我竟觉得更加的莫名,一个人面对死亡之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他就不想努力的活下去吗,他这一笑,我倒是有些怔住,越发不明白他的笑容到底是在表达着什么。
此刻的自己倒更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疯子一般,有些语无伦次,一直执着于那黎毒的解药。心中懊恼过无数次,好不容易赶到这儿,就是为了给长宇昭带来解药。眼下却丢了,此刻我还是有些不放弃,在自己身上翻找着。就差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褪去,因为身上的腰带早已经被自己褪去掉落在地上,翻来覆去依旧是干干净净。
这时,从营帐外传来声音。
“三哥,你们叙旧完了…”话还未说完,十七殿下就站在营帐口,只是伸出来一个脑袋,此刻还有些滑稽。但是下一刻,眼底泛起一丝红晕,说到底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青年,见到此番场面还是有些害羞。掉落的腰带,三嫂嫂身上扯到一半的外衫!两人惊慌失措的面孔!…十七一脸的目瞪口呆的瞧着眼前的场景,还在脑海之中还脑补了不可描述之场景…随后摇摇头,试图清醒一下头脑。随后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脑袋,还顺手扯住了营帐的帘子。半刻后,一旁的赵慢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你的面色不大好。”赵慢木讷的看了一眼十七,最后还用着极为正经的话语说出。
十七更加的脸红,“没事没事,眼下三哥正与三嫂嫂叙旧呢!别让任何人进去。”僵住的身子,下一刻反应过来,随后躲着赵慢的眼神打量,挺直了脊背大踏步的离开了营帐外。
半个时辰后。
一场闹剧,最终很快的结束。自己果真是哭到了虚脱,在听到长宇昭和自己说他根本就没有中毒之时。自己倒是虚脱的昏睡了过去,其实那一刻除了被骗之后的气急,还有最后的一丝久别的幸意。脑海中想起太后奶奶怎样强装镇定的,又面带泪眼的和自己讲述长宇昭遇害一事,这到底是一场骗局还是一场闹剧自己都有些迷惑,想起太后奶奶一脸慈祥和蔼无论怎样都不会怀疑她对长宇昭的疼爱,又怎会想着这样一个谎话去骗自己。
夜色袭来,军中又加防了守卫按时巡逻,长宇昭只命人将我带去了隔壁的营帐之内。营帐之内火炉已经燃尽,屋内有些冷寂。
“王妃,这是殿下的营帐,殿下吩咐让王妃您先在此处。军中无贴身婢女,若有需要只管差遣营帐外的护卫,在下告退。”赵慢说罢,接而行礼告退。
我看着赵护卫正抬起步子朝着营帐外走去,忽的好似想到了什么,问着:“赵慢,今日与我一同入营帐的还有一名男子,你可知道现在他身在何处?”
这时赵慢的眼睛转了转,转身躬身行礼,道:“回王妃的话,此人来历不明,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长宇军王账半步,眼下他正在王账之外。”说罢,赵慢又抬起眼睛,又接着回答道:“王妃不必担心,此人已经在帐外马帐之内安定。”
回话之后,赵慢便退下。出了营帐之后赵慢心中有些错愕,适才王妃直呼其名之时,倒像是与以往有些不同,在语气上和平日的殿下相似几分。赵慢压下心中的琢磨,立刻从冥想之中脱出,随后径直离开营帐外。
王账之外,夜色暗涌,透露出不安定的气息。
营帐之内新添了几个火炉,帐内的暖意慢慢的回升。
我坐在铜镜之前,匆忙的梳洗。经过数日的奔波,还更憔悴了几分。
“军营之中没有女装,所以衣服穿起来并没有那么合身,若是怕冷就多穿件衣服。”长宇昭正从营帐外走进来,手中还端着晚膳。
回过神,便看见长宇昭的身影。
心思全然不在衣服上,此刻站了起来倒像是个被套上了布袋。这些衣服都是长宇昭的,穿起来与自己总归是不大合适。就比如这长长的衣袖,若是在五楼没准还能跳个甩袖舞…还好是修身的衣裳,不然就拖在地上。
听他说话,莫名的心中不自在。我尴尬的站在铜镜前,心中思量该如何下言。
长宇昭眼眸朝着铜镜出看了一眼,问道:“你再不过来,这面食就要凉了。”说罢,长宇昭还指了指眼前的那碗吃食。
看了看不远处,随后走了过去。接过手中的筷子,匆忙尝了一口。
长宇昭还想问一些事情,随后也只是看了看我,倒也没在开口。
四下安静了许多。
长宇昭自然是需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我将太后如何告知自己军中密报一事,自己又是如何一路来到西疆之地,还有那所谓解药的闹剧…
我板着脸,义愤填膺地的问道:“太后奶奶的这出计策,你事先可知道?”来到王账时,再到后来看到长宇昭平安无事,这才知道竟然是着了太后她老人家的道。骗着自己来了西疆,什么边疆告急,长宇昭受了埋伏中了黎毒…
我双手叉腰,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看着长宇昭。长宇昭下意识的解释:“我不知道,不过看你来了,自己心里还是挺庆幸。”也让长宇昭知道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从长宇国到西疆之地一路,她独自一人又没有护卫在侧,能够相安无事来到军营王账,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不说话,心中是真的担心他的生死安危,当得知那个消息时自己才感知到长宇昭在自己心中所占据的位置,已经不能再将其除去。
闻言,我抬起眸子仔细的端详着他,今日长宇昭身上的甲胄早已经卸下,墨色衣袍自由的垂落,来西疆数日他已经消瘦许多,西疆之地虽是寒冷,多日寒冬冷风皮肤也有些粗糙。
长宇昭就静静的瞧着我,眸子中影着烛光的明亮,断断续续那光亮也不曾暗淡下去。似乎是在等着我回答。
我避开他的眼神,反问道:“庆幸什么?”我故意用着不在意的语气。
长宇昭微顿了一顿,随后又上前了一步,他知道我是在刻意的回避他的问话。还未等他开口之时,我索性将话再说决绝一些,还多了一丝的嘲讽:“庆幸,太后奶奶做了这个局,哄骗我到了西疆之地。还是说你再一次看着我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觉得我蠢?还是觉得我是真的担心你?”
长宇昭伸在半空的手骤然的停滞,眉头微皱听到我说这话时,明显面色有些难看。
半晌后,微起伏的胸膛稍显的压抑几分,才开口回答道:“别说了,你知道我并非此意!你此行西疆之事,我一概不知太后的计划。”一抹深意的眼神对着我,他的话语又多了些凄凉,“我知道,自从百日盛宴之后,你看我的眼神就如同现在你看我一般,充满着怀疑与恨意。”
我不否认,痛快地承认他的话,“是!自从百日盛宴之后,我们之间的现状就已经开始瓦解了,我从步成赢口中知道了关于你的一切。也知道了,你是我的仇敌,既然是仇敌就应该保持一些距离为好。”
长宇昭突的移动步子,正朝着自己走来,“保持距离?”嘴中仔细的体味着这句话。
带着心底最后的一丝欣喜,他很明显就识别了这句话的刻意为之。长宇昭开口道:“那你,为何还会冒着危险,不远万里来到军营王账,是担心我真的中了黎毒?不然你又怎会在解药丢失之后那么失神,是担心没了解药,我会死,对不对?”说着,他的双手已经握在我的双肩,眼底充斥着一抹血丝,他在期待自己的答复。
看着长宇昭逼近的步子,心也颤抖了几分,我害怕自己会自乱阵脚。伸手阻拦,脱口而出:“自然是担心,若是你死了,我又怎能知道关于我大哥的下落,别忘了你与我的约定。我救你一命,你自然就要将步成赢的下落告知与我,这是你答应我的事。除此之外,再无别事。”我说罢,索性将头别在一旁,不再去看他的表情。
长宇昭的手掌又用了些力道,硬生生的将我扳了回来。
声音冷意几分,“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不会忘记的。”长宇昭忽的想起了自己入了刑阁一事。那夜她在花阁与他坦言想要知道她大哥的下落。他一开始有些震惊,她又怎会知道步成赢被捕入狱一事?看来,是有人告知于她…
长宇昭面色很是不好,在他说完之后一句话之后,我便不再去搭理他。他也知道我是故意为之,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葛,就算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长宇昭气呼呼的出了营帐,一出营帐之时,一旁的护卫都精神抖擞的许多。一个正在打盹的护卫连忙振作起来。一旁的赵慢,还未开口之时,就被长宇昭叫去了主帐内。近日军营内的士兵都在加紧操练,长宇昭没了去处,还想着如何度过寒冬冷风的漫漫长夜。考虑半晌,他去了长宇靖远的营帐之内。
“三哥,你这是作何?夜色正浓的,三嫂嫂不留你过宿?”十七放下手中的沙盘,一脸有趣的盯着长宇昭,仿佛是要在长宇昭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十七心中若有所思,奇了怪,今天白天还如胶似漆的,还在主帐之内就…怎的到了晚上,倒还连自己的营帐都进不去。
看着贴身而来一本正经打趣的十七,长宇昭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脸,将十七往后推了下。稍许的冷意,“…”
十七用手摸着下巴,一脸的探究。“你惹三嫂嫂不高兴了?”
长宇昭点了点头,“嗯。”更为准确的说,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往日了,待到长宇军班师回朝之时,大概自己便再也见不到她了。长宇国暗藏玄机,危机四伏,她离开也是最为保险一事。最起码自己不用再装作对她冷言冷语,不闻不问的模子;二来曼贵妃也不会再针对于她。他不想对她不好,也不会允许曼贵妃和其他人欺负她;他更不想因为自己对她的态度,而伤害了她。可是一旦放她走,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她…大概自己是该听听曼贵妃的话:不要因为你的爱,断送了她的命。你不该有命门,最起码是现在,你要知道我和你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并不容易你很清楚。你明明知道,为何还要深陷其中呢?
这时十七又接着问道:“这个,女人嘛!你认个错哄一哄,她就大概就不会那么生气。再说你们今日才久别重逢,这个夫妻之间难免日久生隔阂,你要主动进攻,该是谁的错就大大方方的认错就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十七咧嘴一笑,正准备抄手坐下和长宇昭畅谈一番。
“这次不一样,跟以往不同…”长宇昭说着,手指抚摸在茶盏边缘,似在仔细的琢磨着事情。
十七正想打趣一番,看着长宇昭这样一副怅然若失的模子,倒是正经许多。规规矩矩的端坐在一旁,“看三哥你这样,看来你们之间是出了大事了。不然三哥等我们凯旋而归班师回朝后,等到那个时候太子殿下自然会让你告假几日,你就带着三嫂嫂去四处游玩也好,就当散散心。”十七自然是不懂女人的心思,更何况他还没有成亲。可是他作为一个整日埋头于五楼的闲散王爷,自然是能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那些姑娘的心思。
“太晚。”长宇昭摇头,若是真等到那个时候,都是猴年马月了。那个时候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自己的身旁。
十七想想也是,“也是,我们来此行军打仗,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总不能让三嫂嫂一直等着。可别到时候更记恨你了,总归是不好。这女人啊,最为小心眼儿记仇,一旦和你结下梁子,就一直缠着你就像那…”十七一时哑口无言,心中讶异自己这说的貌似真的是像某个人?十七也有些纳闷,皱眉道:真是奇了怪了,我怎的提及起许乐燕了?
长宇昭精光的眼神看了一眼十七,不着痕迹的又移开目光。
看着长宇昭离开帐内没了人影,十七端坐在原地。有些不自在的整理了杯盏,随后命令护卫重新上了一盏茶,不是什么好茶,不过在行军打仗时也就没那么讲究了。过了片刻,长宇靖远的脑子里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适才自己的话。一时有些怔住,他又怎的突然想起了许乐燕那个大麻烦,好不容易来了西疆。可以不见她了,下一秒长宇靖远的又突然想起,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深意的笑,自言自语道:“时日久了,到还真是适应了那个麻烦精~”一抹笑意停滞在唇角,眼底却浮上一抹落寞。这才回忆起来,她早早就和他退了婚约,是军阁府大人许重亲自向陛下上奏提及的。
翌日。
寒风刺骨,我被长宇昭带到了郊外的一个荒山。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裹着裘衣,一脸茫然的看着不远处。
身后传来长宇昭的声音:“给你看个好东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说罢,他扯了扯缰绳马儿的速度慢了许多。此处寒冷,冰河之上已然可以行走无阻。哒哒哒的声响,马蹄快速的踏上那冰河之上,冬日并未银装素裹,而是万里寒风袭来。烈阳依旧高照,冬雪迟迟未到,是一场闷冬。
走着走着,一片枯萎的枯树排列成行,像是垂死挣扎一般的倾倒在湖中。湖中上了冰,枯树一直缠绕至水中,最终被湖水滞留在了湖中。
看着那树,心中一股奇怪的感觉冒了上来,这个地方原先是不是有很多的树。为何现在就只剩下东侧的一排垂死的枯木。
我和长宇昭下了马,行走在冰河之上,长宇昭一旁不放心的搀着我。我还是倔强的挣脱了他的手。刚走出去一步差点就脚底一滑,摔在冰上。
最后还是长宇昭拉住了我的手,将我快速的拽了回来。他很担心的说了一句:“这儿很滑,我拉着你没什么不好。”说罢,将扶在我腰间的手臂移开,转而用手搀着我。
这儿是一片不大的冰湖,四处曾经应该是草木茂盛,一片生机勃然的样貌,怎的如今却变得如此惨淡。
越接近东侧的枯树,越觉得心中沉闷的紧,或许说是久违的熟悉之感。我觉的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
半刻后。
坐在枯树之下望着眼下的冰湖,不一会儿一阵寒风肆掠而过,这寒风如冰刀一般割裂了自己的脸颊,我习惯性的缩了缩。长宇昭很自然的将自己的裘衣分给自己一半,这时他站在了我的身侧,一手裹着那裘衣递给我。“若是冷,把这个披上。”说罢他就开始上手将他自己的毛裘披在我的身上。
“当年你也是这么对我好的?”我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长宇昭的眼睛。
这一刻,他的动作还在继续,在听到我的话后。他的眼底明显有些错愕,过后变为了深意不明的暗淡,他明白这句话中暗含的意思,“对不起。”最后他说出了这三个字,充满了无尽的歉疚之意。
而后,陷入了漫长的安宁之中。
突然蹭的站了起来,拉着我朝着林中走去,我还未回过神来,慌忙的一声:“你干什么?”
长宇昭早已经将马儿拴在了一旁,径直拉着我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长宇昭还是将我拉去了密林之中,直到一颗枯萎的枯树前,他的手慢慢的放下了力道。我莫名的看着眼前这可枯死的老树,再看了看四周的枯树苗,这树看着有些年头了。树围都被周遭的树粗壮很多。
忽然我好似看到了稀罕事一般,眼前一道亮光,惊讶道:“这是,雪!”
一旁闷声的长宇昭终于搭上了话,“是雪,这就是密林内与密林外的不同。其实密林之内早已经开始了冬雪。你不是想看一场雪花纷飞的场景吗,索性一次看个够。”说罢,长宇昭的嘴角浮起一抹久违的笑。
“夫人。”长宇昭又是莫名的唤了我一声,竟叫我夫人。我却奇怪的朝着他看了一眼,不可知下一刻,自己便被长宇昭拥入怀中。自己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住。他拥的很紧,但也不至于让自己到窒息的地步。“长宇昭,你怎的了?”我侧着头,在他的耳边呓语几句。
一个拥抱过后,我呆在原地,用着奇怪的表情盯着他看。
四下的雪下的静悄悄的,没有声响。我和长宇昭站在树下。
突的一个动作,他竟然像是跳脱了一般的,将我拉了出去,站在冰河之上。
他的眼神极为的深邃,还布满了亮意的星空。嘴角微微上扬,“阿摇,我心悦你。”说道我心悦你这几字时,长宇昭突的与我凑近了距离,瞧着我的眼睛,这声音很是动情与深入。好似在那一刻,我在他的眼眸之中瞧见了如夜空中的星穹一般的闪亮。他的鼻尖抵着我的鼻尖,他的一呼一吸我都能察觉。仿佛这一刻我大概真的是入了梦吧…
见我一脸的神色慌张,长宇昭慢慢将手环住我的腰间,将整个人拖入了怀中。雪下的很大,如毛如羽纷纷扬扬的撒下。这大概是我在西疆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
长宇昭微微的启唇,一字一句倒像是嵌入了深情厚意,“慢着。”他慢慢的将手抬上去,雪骨朵飘在了我的睫毛之上,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我心里想着他会帮我把雪花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