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翌日。
宁王府外。
“王妃,今日去了宫中一些事情还是要多些注意…”玉娘早已经收拾妥当,在我临上马车之时,还不忘嘱托几句。今日皇宫内家宴,陛下在明正殿宴请各位王爷大臣自然是少不了。
浮着几分困意的眼帘打着架,再瞧着玉娘这话语,许是不能伴着我一道去宫内,心中多有些不舍。“嗯。”
一声而后,我进了马车里身上还架着沉重的装饰,今日是盛宴自然是不敢怠慢。一声马儿的叫唤,车夫已经启程,马车后还跟着几名护卫。我有些不舍得放下手中的车帘,瞧了身侧的空位,这才想起玉娘今日与我说的话,今日宫中多事,长宇昭早已经启程赶往宫中。眼下怕是已经在陛下的议事厅吧。
心想昨夜顾嫣然离开宁王府后,长宇昭一句不言,依旧埋头在静书阁内。
马车依旧在行走着,车外的嘈杂声也是越来的下,不知道怎的。传来一声勒马的声音,马车莫名的听了下来。心中有些怀疑,从雀陵城赶往朝阳城的路程稍许的远,怎的就停了下来。越想越不对劲,我不敢出声,此刻玉娘不在身侧,我侧着身子,慢慢的伸出手眼神放置在右侧的车帘,谨慎的掀开。却发现四下的人马早已经消失不见。我咽了咽,心中有些慌乱,莫不是遇上不好的事情。突然,马车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下马车!”男人威胁的声音传来,顿时心中大惊失色。
许是没了耐心,那男子又在马车上猛踹了几脚,顿时马车传来了一阵儿的晃动。连一旁的马儿也好似受惊一般。连带着马车上的人也晃动了几下。
心中若有所思,强装镇定的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破旧的巷子,与上次的迷巷有几分的相似。
一个蒙着头,身着一身的黑衣男子又发了话:“哼!宁王妃倒也是难请啊!上一次…”黑衣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随即又一个大人物从一旁走了过来。黑衣男子便闭了嘴,一脸的神色严肃的瞧着,随后俯身行礼。
“你是谁?我宁王府的护卫去了何处?”我瞥了一眼四周,地上既没有尸体也未有血迹。那这伙人又是如何躲过宁王府的护卫,将自己弄到此处。
“宁王妃莫慌。”为首的男子终于说了话,只见他的身影立刻向前而来。我慌了神,这人竟认识自己。一身墨色长衣,穿着倒是华贵,背着手,显得有些极为的神秘。
我仔细的在脑海中徘徊着,这声音自己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时那男子终于卸下面前的斗笠。
我抬起眸子,正瞧见了那男子,正是平王长宇肃,自己努力的平复悬着的心。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瞧着眼前的人,此刻陛下设宴明正殿,而此刻平王却在此。“是你!”那副骇人的面具倒是未见到,只是换上了平淡的一副黑色面具。心中若有所思,不知道这平王到底是在盘算着什么。
只见他抬起手,示意束缚我的两名手下退下。
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意,瘆人的慌。“此刻,本王是该叫你易瑶儿,还是…”最后那两字说的极为的轻,但是还是听到了他到底是在叫我什么。这个平王城府极深,此刻不知又在盘算些什么。
我抬起眸子,眼底泛着光亮的洪波,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好看的眉心皱成一团,道:“平王,你这是何意?”
长宇肃眸色暗涌,心底却是在盘算些什么。
明正殿。
瞧着殿内一派热闹,自己好似融不入这热闹的景象,始终低垂着眸子。不一会儿,殿内的热闹便忽的停下,随着殿外太监的通报,一众的舞姬退了下去。这才发现原是太后驾到明正殿,一旁的大臣皆都放下手中的杯盏,就连乐在其中的陛下也恭敬的下了上殿,移步下殿,向前俯身行礼。众人行礼之后,太后坐上了上座。
陛下这才抬手示意各位大臣王爷起身。
这时陛下坐在上座,眸子总有些沉重。在对视一眼身侧的太后之后,眼神又变得沉重了许多。今日气氛甚是蹊跷,四下老臣也不敢妄议圣意。
不一会儿陛下轻咳嗽一声,“朕今日,有一事要宣布,关于我长宇国未来的储君一事,想必众位爱卿也是多有忧意。国不可一日无储君,朕是该自省应早早的立下这长宇国的皇太子之位。”
此话一出,四下的老臣皆都下了跪,有人喜意,有人忧意。不知道这皇太子之位会是哪位王爷。一旁的易相俯身前言,嘴角浮起笑意。“陛下言重,国中事多,陛下也是为国操劳。依老臣看陛下所言极是,眼下定下这长宇国未来之储君也是极好,毕竟也可早些未陛下分忧,安抚天下百姓之心。”
易辅臣一语话罢,一旁的大臣也赶着附和。
明正殿外。
“恭喜二殿下,哦不,臣愚笨,现在应是太子殿下。”裴大才子是今年被提拔上来,眼下亦是长宇晋府中的政客。裴大才子才华横溢,闻名东坊,今年夺得状元郎。当今陛下赏识裴少卿的才能,特此钦定为朝中臣,还是陛下眼下最为看重的臣子。
裴少卿不愧是当代的才子,说的一嘴的漂亮话语。
长宇晋这才荣膺为皇太子,还未从喜意之中抽出,脸色倒还是与以往的沉闷。
“多谢。”对于裴少卿的唇舌之语,长宇晋不知道此刻是该高兴还是高兴。
裴大才子见太子殿下这番的低沉,心中狐疑,此刻不应该好好庆贺一番吗?这下倒好,偏偏这太子殿下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莫不是这个喜事太过了头。
长宇晋停下脚步,突然的听到了一旁裴大才子的话,原是易相。
长宇晋倒是习惯性的行礼,这下易辅臣有些慌乱,一副打量的模样瞧着眼前的长宇晋。
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二殿下,今日陛下下旨,封二殿下长宇晋为皇太子。此旨一下,殿下的群臣可都装不了淡定。易辅臣自然是埋着心思不敢声张。天朝有心之人都知道这二殿下长宇晋,就一个活脱脱的闲人。有勇无谋。就连前些年易辅臣都暗地里打探过长宇晋的心思,可未曾想这长宇晋倒是如顽石不可点化的人,整天之乎者也埋在圣贤书里的文弱,对于带兵打仗一概不知。
易辅臣讪笑一声,随后连忙伸手而去,有些失色道:“哎呦,太子殿下,老臣可受不了您这一拜。”
长宇晋只行到一半的礼数,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长宇晋怔怔的瞧了一眼易辅臣,想要再说些什么。便瞧着易辅臣摸了摸半白的胡须,面上僵硬的笑意快要挂不住,随后径直离开,朝着长宇晋的身后走去。
“二哥…太子殿下。”这时传来一声,长宇靖远这时才漫步从明正殿内走出,想起自己话中的不妥,这才慌忙改口。
长宇晋这才从易辅臣的那个深意的笑中回神儿,见对面而来十七。面上泛起了笑意,“还未进行正式的册封大典,十七还是依旧叫我二哥就好。”又是一礼,长宇晋无论是在何时都是将礼数挂在身上。
十七倒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毕竟陛下的旨意已下。整个皇宫内的人眼下都已经知晓,这会儿怕是都传到城外了。
十七笑了笑,瞧了一眼长宇晋,随后立刻摆正姿态,倒是沉稳了许多。礼数般的回了礼:“太子殿下。”
马车安全抵达朝阳城门外,马车路过朝阳门时,只是停留了一会儿。
掀起帘子,眼中无神的瞥了一眼,朝阳城内的百姓来往热闹,进过百日盛宴一事,城中人都人心惶惶,刺客一事皇宫之内无人探寻查验。这事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在女官的带领下,路过夕月亭,却觉得这的花草有些失去生机一般的奄奄。
这时从右侧长廊漫步来一女官,正是雀霞殿的婢子。此刻那婢子正朝着四下端望,眸子便放在我这个方位。
我正看着那枯黄的花草一时有些恍惚,抬眼准备继续行走。
“宁王妃。”那婢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作揖行礼。
我示意让她起身。“宁王妃,我家主子邀宁王妃去雀霞殿。”话罢,那婢子起了身依旧是将头颅埋着。
雀霞殿?曼贵妃此刻寻自己去雀霞殿所为何事?
眼神瞟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朱紫殿。虽然自己是真的不想去雀霞殿,但是曼贵妃毕竟是个位高权重的娘娘,自己也不好说些由头拒绝。
最终还是跟着那女官去了雀霞殿。
雀霞殿。
刚一进雀霞殿的阁门,便已经看见了殿内的景象。
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长宇昭。还有顾嫣然,心想着顾嫣然也是曼贵妃的远方侄女,进宫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这氛围有些冷寂,怎么瞧着都觉得不对劲。曼贵妃得眼神已经打量了过来,霎时有些冷意几分。
我俯身漫步过去,作揖行礼。
随后曼贵妃沉下眸子,声调也不如往日的温柔。
长宇昭注意到了我,面上明显有些吃惊眼底好似是在刻意的隐忍些。
我却一直端正着身子一刻都不得松懈,心中揣测这曼贵妃既不让自己安坐,还让自己就这么干巴巴的站在这儿。
曼贵妃沉着心,美眸拂过一旁的顾嫣然,随后定格在一旁的茶水,像是早已经精心备好一般。扶手示意婢子离娘,离娘头微低,伸手端起那木案。一步下了上殿,正直直的朝着殿下的人。
这时那茶水正直直的对着我,这意图已是明显,我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上座的曼贵妃,婢子离娘这时附上一句:“宁王妃这是贵妃娘娘特赐香茗,采摘自龙山香茗茶亦有美容养神之效,还请宁王妃接下。”
“谢贵妃娘娘恩惠。”我怔怔的接过那盏茶,心中却不知道曼贵妃做此番事情到底是为何。以往来雀霞殿可没有如此好的招待,不是抄着女则就是陪着曼贵妃一同拜佛极其的枯燥乏味。
还未完全做定,一旁的曼贵妃此刻又开了口,听得出来说此话语之中还夹杂些喜意,“宁王妃,今日本宫召你前来雀霞殿是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只见曼贵妃得凤眉微微一挑,示意了身侧的顾嫣然。看来这事是与顾嫣然有关。
“这?娘娘,今日说此恐有不妥。”一旁被提及的顾嫣然倒是先开了口,此话一出又是极其的温柔软糯,白净的脸蛋儿瞬间浮起一丝的红晕。就连身上所穿的粉色衣裙也是极为的匹配。说罢,顾嫣然还有些怯怯的瞧了一眼对面的席座。
我有些抓不住门道的眼神,看了一眼身侧的长宇昭。有那么一刻的异样神色盯着他,随后又强制性的恢复到了往日。
曼贵妃说着:“宁王与宁王妃成婚已一年有余,但迟迟还未传来添丁之喜。本宫也身为姨母自然是为宁王急意,想来宁王府中大大小小之事多有忧心宁王妃,再而宁王殿下宫中政事繁忙,看来是需要一个贴心的人,进到宁王府帮衬宁王妃也是极好…”
忽的眸光一动,又仔细的琢磨这曼贵妃得一番话,又敲了敲一旁含羞带怯的顾嫣然。大概是猜得一二。
一旁长宇昭突接过一句:“曼贵妃多虑了,本王与王妃相处很好,并未觉得忧心。”此话确实表明自己的立场。
曼贵妃早就料到长宇昭会在这个时候拒绝她,倒没觉得有些难堪,她有的是耐心。美眸拂过一旁的人。
一脸嗔怪道:“我将嫣然许给你,可是委屈你了。”
“娘娘…”一旁的顾嫣然许是有些心乱的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得羞意的埋下脑袋。但是从长宇昭的话中还是能听到一些,他不愿纳自己,她也是有所察觉他与他的那位王妃相处甚好,貌似好像只有她是多余的那个。而来她与长宇昭也从未见过一面,就是他的父亲将家中府邸迁至朝阳城之时,他们才见过一面。幼时年幼,若是来过雀陵城,怕是她都还未出世罢了,又何谈的到一块儿去。若不是曼贵妃与他父亲商议此事…
长宇昭的脸色不太好,虽是面对着曼贵妃还是稍微有些克制,他不愿做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曼贵妃依旧是注意到了长宇昭面上的神色,随即又说道:“这宁王许是脸皮薄,概是这会儿害羞了,若是错过此良缘便是要悔恨终生的可是不好…宁王妃你觉得如何?”曼贵妃会心的一笑,正对着我。我只觉得这怪异的笑从这个面容如花的女人浮现顿时违和十分。明明长着温柔端庄优雅的面孔,实际上面上的心机确实极深。
这要我如何回应?许是变着法的给我出难题。
我抬起头,瞧了一眼曼贵妃,此刻正深意盯着。
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妨说说,你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索性垂落额头,小心的朝着长宇昭的方向。
“我…”我倒是想直言不讳,可奈何这位贵妃娘娘的手段倒是多。这时想尽办法撮合长宇昭和顾表妹,可惜呀可惜,长宇昭都未有那个心思。到底曼贵妃是个吃斋念佛,怎么还会倒是打着拆散人家夫妻的心思,果真是满腹心机。
我一直都未语,上座的贵妃等的也没了耐心。不知何时长宇昭突的从一侧走了过来,正准备拉着我离开。
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眼前就出现了长宇昭,长宇昭的眼神瞥了一眼我手中的茶杯。不着痕迹的朝着上座浮了一眼,随后将那茶杯丢在了一旁的木案上,那力道着实让端着木案的离娘有些惶恐。离娘自然不敢有语,在匆忙的对视一眼后,立刻又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顾嫣然就直愣愣的瞧着人离开雀霞殿,此刻不知道该如何作为。恍惚的眼神看了一眼身侧曼贵妃,曼贵妃得脸色此刻已经冷了许多,倒是不如往日的温柔。下一刻,只听得咚的一声!曼贵妃将桌案庞的杯盏尽数推倒在地,现场一时有些慌乱,四下的婢子皆都下跪,埋着头颅。“还请贵妃娘娘息怒!”
顾嫣然还是第一次进宫,就瞧见了这么一出剑拔虏张的场面,自然是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