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住手!”眼看那长剑便要向我劈来,刹那间,从右侧忽然飞过来一个缨枪,将那长剑顿顿的打了回去,顺直直的掉落在一旁,发出咚的一声。那长剑被折损在了青石地上。
是长宇昭,许是嫌身上的冠服有些碍事,随即将其丢滞在城楼之下,赵慢递过来了一把防身的长剑,长宇昭只是撇了一眼,随即又瞧了一眼对面的局势。立刻拿起,还不忘吩咐赵慢再派一队兵马前来控制局势。另一边由亭长负责击鼓,让百姓撤离朝阳城内。
被突袭而来的兵器震的手指都不禁的颤抖着,面色带着些许的生疼,平王依旧是如往日一般的作为。
深意的一眼瞥了对面而来的长宇昭,诡异的的氛围在二人之间。
随后又不知道从背后拾起一只弯弓,黑色的金丝缠绕着,箭头极其的锋利,平王将其弓箭快速的拉满,犹如瞧着猎物牲畜一般的眸子正不怀好意的瞧着,这目的很是明显。只见那箭头正对着我的方向。
一字一句,犹如临行之时的宣告:“陛下有令,若有叛乱之人,即刻就地正法。”话一出,便见着那箭头如火星一般快速的飞来,径直朝着我飞来。此箭甚为厉害,发的准头有些本事的人都能瞧出,这箭带着力道和一丝的狠劲。此番若是能躲过,便多一丝的几率活着,若是躲不过大多就是身上多个伤疤就是。随后我将那小孩,朝着一旁破旧的商摊推去。一个闪身,随即一躲,往后退了几步再试一个起身飞踢,这些动作好似刻入了脑子和身上一般。正精准的接过那飞来的利剑,再借着反力将那骇人的利剑踢了回去。咔的一声,半空之中,许是力道不够那箭飞了一会儿便失力掉落地上。
火势越发的肆意蔓延,好些掉落的木番皆都烧毁在地,发出一阵黑色的浓烟,掩盖在四周。浓烟一阵,四处躲避逃命的百姓的呼喊声又开始徘徊在城楼之下。视线都是些许的不清,随后还未等我回过神来,便被一个人影拉扯一旁。心中大惊,还未等问一下是谁。正对着我的面孔也是尤为的熟悉,正是长宇昭。
他的语调很是疾厉:“可有受伤?夫人为何在此?”面上有些苍白,带着一丝的慌张。
我瞧着他,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甚是多。眼下这种情况说此话也是不合时机。
“还好,我…”一丝的为难徘徊在脸上,顿时觉得哑口无言。
长宇昭顾不上此,见我没事后。眼底打量四下,正瞧见四下的烟雾越发的蔓延。随后眼神落在一旁的商贩摊上,随后将我面上的丝巾一扯而下。我还有些莫名其妙,随后他示意我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我还不确信的再次与他确认一番,他却说了一句话:夫人难道忘了,夫人不可以穿男装来这雀陵城的吗?思量片刻,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随后便将发髻垂落在身后,将那发簪随手一丢。取下那商贩摊上的红丝线,胡乱将自己的长发编了一下,倒像是如一个女儿家的装扮。
随后,长宇昭不知道从何处拾出一个女式发簪,正直直的簪在我的发上。
随后见我无大碍,便命令着赵慢。要将我带出朝阳城。
城下之人乱成一锅粥,城上之人却是临危不乱一般。正直直的瞧着城下的景象。
长宇王未下令,一旁的老臣也不敢轻易离开,瞧着这情况长宇王都未有反应,一旁的老臣也都开始四下躁动不安。不知道长宇王此番到底是意欲为何,城下就算是出了小毛贼,也不至于闹成这种惨境。再瞧着长宇王的面色,极为的淡漠。好像一切都是推算好了一般。
随后随着一声恐慌的尖叫,群臣之中有人倒地。这下长宇王的视线才慢慢的从那城下移开。
长宇王面上明显有些慌意,随即厉声呵斥:“何事大声喧哗!”
一旁的老臣是惨事的目击证人,随后一脸惊恐的表情,连身上的官服都被一旁倒地的人粘上了血渍。
双手不断发抖,双腿有些经受不住骇事一般瘫倒在地。随后见长宇王问话,随后支支吾吾道:“陛下,真的有刺客啊,适才不知道怎的,这胡大人就倒地不起。微臣正想拉他一把,可不曾想,这胡大人早已没了气息…”那人说的大声,在说到胡大人的名字时,还有些心慌的放低了声调。
长宇王到底是坐不住了,很明显今日在场的还有其他的人。眼底微虚着,一脸的大量着四下的大臣,随后又将目光放置在直面而来的人,正是长宇昭。瞧着四下火势越发猖狂,眼神望着那城门之上的那端正身子的人。随后快步上去那城楼之上。
到了城楼之上就见着一众的老臣皆都下跪叩请着皇帝。
“父王,儿臣以为,城下火势越发危急似有古怪。四下设置的供水地早已经不堪重负。恳请父皇下令开城门,让百姓逃出城去。”长宇昭身上的衣着都浸满了灯灰,手臂之上还沾染些许的血渍,不过不是他的。
四下的大臣见状,倒像是皆都商量好了一番,随即下跪请命。
我也跟随着长宇昭,一同向皇上请命。长宇昭着实一震,适才还以为早已经派人将我送出了朝阳城外。两眼之上都似乎在说着胡闹二字。
长宇王眼底暗波澜不惊,瞧着四下的大臣皆都跪下。眼底多有徘徊不定,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这就像是个莫大的赌局,他要等的结果还未出现,不能功亏一篑不然今日的损失便是得不偿失。
随后好似见着何物一般,余眸之中闪着光亮,像是久违的诧意。
最后皇上终于下了令,朝阳城门大开,百姓成群出离,一拥而上那城门出处。
最后,我抬起头,狐疑的瞧了一眼陛下身上的冠服倒是未有一丝一毫的损失。想起了今日步成赢与我说道的话,不知道那玄机到底是什么。说是一场刺杀行动,可是未成想皇帝还是毫发无损的站在城楼之上。而陛下今日所为也是让人大为不解。
两日后。
朝阳城百日宴之事,甚是蹊跷,陛下也只是下令让案阁的人前去调查,眼下还暂未有眉头。
宁王府。
听玉娘与我说道,那日不知道怎的便寻不到我的人影。就差将整个宁王府都找个遍,都是未果,随后有下人来报在枫林院的东墙边找到了我的绣鞋。正是那日玉娘给我新换的那双,这才知道我出了事。若只是人偷偷溜了出去,鞋子又怎可能落下。还询问了府中的丫鬟才得知,那时确实是有人听到枫林院方向的叫声,还以为是路过之人的声音也就未注意。
随后玉娘连忙派遣人去宫内带口信,但是宫中未有召见岂能寻得宁王殿下,送信的小厮也只得在宫外等着,一来二去自然是耽误时辰。长宇昭不出宫门,消息就一刻也传不到他耳朵里。以至于为何他在朝阳城内见着我,才会这般疑惑。
好像,自从那日发生的事情之后,脑海之中的画面渐渐都能拼凑在一起。这大概就是劫后余生必有所得吧,而自那次的意外之后,貌似我与长宇昭之间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就比如,脑海之中的那段突来的记忆,竟是属于我和他的。这段记忆来的突然,像是我早就与他相识已久。梦中的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正是长宇昭的面孔一模一样别无二致。我竟还有些喜意,至少那段记忆是好的。大概只是讲述了年少的两人青梅竹马…
玉娘还被我这状况给吓住了,毕竟我的脸上都带着黑色火灰,头上的发髻也是极其散乱,还以为我出了何事。长宇昭一脸的惊慌,连忙派人连夜去请了城东的名医。
随后大夫诊治一番,才说我只是累了,身上的伤也不是什么致命之上,就是些许的擦伤。敷一些伤药便可,那日回府之后,我便累的昏睡一日,但是噩梦这个东西确实不太让人喜欢,直到现在才醒来。依旧是那个一模一样的片段,但是这个噩梦里的面孔我甚为熟悉,这一次我终于看清楚了那戴着面具之人的面容,只是他的衣着甚是奇怪,通身的黑色长衣。靠近一瞧,竟是与长宇昭一模一样的面容。眼底翻涌着一抹惊恐,惧怕,有些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那人只是勾着一抹深意的笑,那笑意也越发的慎人。身体失去控制一般,径直倒入身后莫名的冰潭之中,那冰水袭入衣服之内,瑟瑟凉意侵袭而来。落入水中自己也无法去呼吸,只得垂死挣扎着。
待到我醒来之时,已经过了一日。从噩梦之中惊醒,陪在身侧的竟是长宇昭。刚开始被这声音给震住,随后好似反应过来一般,将手中的木盘放下,面上都浮着急切。
话语带了安慰:“你只是做了噩梦,莫要害怕。”随后将手掌放置在我的两肩处,正准备耐心的拍着。可没想到我一看见他的面容之时,与梦魇里的那张面孔分毫不差之时,再也掩饰不住心底的害怕与惧意。径直推开他的手,还说着让他走开。
长宇昭浮在半空的手有些错愕,眼神之中也浮着深意,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眼神微虚,好似反应过来一般,心中闪过无数的揣测,在看着我的反应。心底有那么一刻的慌张失策。“王妃,你怎么了?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随后一旁的玉娘在一旁看着,玉娘心中若有所思瞧着王妃今日有些不太对劲。莫不是那大夫能力不济,还害的王妃又落下了不好的事。
无论玉娘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随后长宇昭让玉娘和一屋子的人皆都退下。
也许是我被那梦中的事给惊吓到哭泣,眼神无力的瞧了一眼眼前的长宇昭。也许是长宇昭的话语安抚下了我,半刻后,我便安静了下来,他还是那么不急不恼的安慰着我,就如同我梦中的那个白衣男子一般的温柔,我有些错愕,有些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我瞧着他身上的衣着还是昨日登城之时所穿的冠服,只是有些破损之处他都未注意到,再瞧着他面上的苍白很明显是未歇息好。
随后我都有些沉溺在这短暂的安宁与祥和之中,随后他将一旁的药膳端来。
哭的早已经没了力气,眼神倒像是失了灵魂,如提线木偶一般机械的跟着他的步骤走着,一丝的苦意在舌尖肆意蔓延,我有些呛住一般轻咳几下。苦药好似呛住我的呼吸一般,见状长宇昭眉头之上微皱犹如小山一般,随即轻拍着我的后背。
好似知道我害怕苦药一般,在我将整碗药膳一口饮入后,那苦意可想而知,一直盘旋,一直在肆虐。
还未等我反应之时,嘴巴里便被喂了犹如糖蜜一般的东西。熟悉的味道时常伴随着,说来也是无奈毕竟时常药膳都未停,自然是知道这是梨糖。脑海瞬的闪过千万思绪,又是梨糖,这小小的蜜糖却让自己心头分外的沉闷紧张,又好似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这种感觉很是不好。
我有些错愕的对上了长宇昭的眼眸,心头一震,慢慢道:“长宇昭?”
听罢,长宇昭倒手中的动作有些停滞,面孔之上一瞬间的失色,眼眸盯着我带着些疑惑,“嗯?”
眼神望着远处,讲述着:“我做了梦,一个长久以来都会反复出现的梦境。梦中的人一身白衣,还与你长的一模一样,可以说那人大概就是你长宇昭…所以我想知道,关于我和你之间的事,你到底还有什么在隐瞒着我?”说的入心,在自己的疑问对面前的人一顷而出时,眼底充着急切的神色。
长宇昭下意识的轻瞥了一眼四下,目光随后锁定在我的身上。他犹豫不决的目光,一股子涌动从最开始的光亮又变为了深邃的幽潭一般,他的声调有些低沉,“我说过,待到王妃自行恢复记忆之时,一切都会知晓。眼下你也不要担忧你的安危,一切复杂的事情都交给我就好…剩下的不重要。”
我有些几乎无力的反抗,手指也紧紧的攥着手中的衾被。眉头一皱,:“为何不重要?!你到底是在隐瞒我什么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连他递上来的梨糖都被刻意的躲了过去,我别过脑袋,不愿意去面对他,心中不解为何他要隐瞒我?
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一涌而出,我是在恼他为何不告诉我真相。难道不知道我为了恢复记忆做了多少,用了多少法子。却还是只能得到无力的结果。
我哭的无力,连脸上的泪水都不想去理会。长宇昭有些许的无奈随后从衣袖中拾起一个丝帕。递了过来,我又愤意的转身过去,索性装作没有看见他递过来的东西。随后许是半被强迫一般的将我扳过身子来,将那张丝帕在我的脸上耐心的擦拭着。
自己的面庞对着他,但心中还是气急,可是无奈自己拗不过他的力气。
半晌后,让忽的说了话,“因为,我害怕失去…”许是一瞬之间的心软,他的眸子有些微微一闪的亮光,随后那光亮渐渐被隐藏起来,倒像是深邃不见底的忧伤一般,叹气道:“你。”最后的那个字他说的太轻,我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未能及时收到那话。
但我,还是听清楚了几个字,一声哭腔的接着问道:“你说什么,失去谁?”我的调子极其的哭意浓,还夹杂着些许的埋怨。
他倒是又极为有耐心的重复:“因为…我害怕王妃你若是恢复记忆之后,会忘记了我。”他的眸子尤为深邃,闪着光亮的黑眸有那么一刻像是如琼宇之中的圆月,被乌云遮住,倒是添了几分凄凉。
随后长宇昭立刻放下手中的丝帕,将那丝帕放置在我的手上,替我掖好被子后,随后站立起来。转过身子,径直向阁门走去,在阁门开启之时。倒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看来还是有些不清醒,王妃若是一直沉迷梦境,浑噩不醒怕也不是法子。还是给请个名医来瞧瞧吧!”这话被门外两侧的下人听得一清二楚,连玉娘都被带着一丝怒意的长宇昭给懵住了。素来瞧着宁王殿下都是温润如玉也不会轻易疾言厉色的呵斥他人,这话也是对屋内的王妃所说的,怕是两人之间又闹了矛盾。长宇昭走时还愤愤的甩了甩衣袖,听玉娘说,长宇昭的面色极为的难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还对着赵慢发了莫名的怒火,还摔了不少的花瓶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