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圣旨与弃子
镇北关
“将军，圣旨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让我们去海昌休养，那里可是黑山军的地盘啊，即便要换防可我军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到了那边水土不服，战斗力定会大打折扣的。”霍庆待钦差走后带着满心疑问来找窦毕。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边军换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好质疑的，执行命令！”窦毕只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众将心中皆有疑惑和不舍，可是军令如山谁也没有办法。
霍庆回到营帐，已经有不少人在等他了。
“霍将军，今日钦差来说了什么？”副将虽是询问，可是却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擅离职守是死罪尔等难道不知？”霍庆神色一冷。
“将军，你也不要怪大家，是我让他们来的。”副将跪下说道。
“将军，龙皇是不是让我们换防？”
“将军，我们不走，这里是我们的家啊，龙皇此举乃是别有用心。”
“是啊将军，这是要分化我们啊。”
霍庆看了一眼众将没有说话，径自走到位置上坐下。
“将军，龙皇此举是卸磨杀驴，我飞远孤身一人倒没什么，可很多弟兄们的家都在这里呀，他们随您征战半生，您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扔到那么远的地方啊。”
“够了！”霍庆一掌拍在桌子上。
“你们不想走难道我就想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再说走的又不只是我们，五十万黑山军不也从温暖湿润的南方来我们这苦寒之地了吗，他们的处境岂不是比我们更难。”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霍庆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摇头。
“将军，末将也知道您为难，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霍庆和许允对视了一眼，看来他已经准备好了，这些都是他筛选出来的“自己人”，可现在是不是有点早，事后又该何去何从都还没想好呢，弟兄们今天是来要个准话的，可我又如何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况且这种事情即便成功也是流亡半生，失败那就更不用说了——九族俱灭，鸡犬遭殃。
“将军，事到如今您还在犹豫什么，一旦开拔，我们就再也没机会了。”
“将军！”
“将军！”
……
“弟兄们，我霍庆戎马半生，忠心可昭日月，然而现在，时局动荡，佞臣当道，有些事情既然你们想听，那我便说，但是何去何从你们自己考虑。诸位都是随我南征北战半生的人，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许将军，自家事关起门来谈！”
副将许允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将军的意思，穿过众将来到军帐门口，先是探出头看了看外面，发现并没有人偷听后拉好帘幔，并在帐内布下一层结界，这才转身看着霍庆微微点头。
霍庆猛地一把掀翻桌子，目光再次一一扫过众将：“妈的！七年了，整整打了七年！我骁骑军浴血拼杀，以一军之力抵抗兽族联军七年！当然，我们是军人，这里是我们的防线，卫国戍边马革裹尸是我们身为军人的最高荣誉，也是我们肩头不可推卸的职责，时至今日，我们每个人都能自豪地站在这份荣誉之光下面。可是现在，原本属于我们的这道光被人抢走了，被那些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甚者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黑山军抢走了，他们自入城以来，没有上过一天战场不说还搅的民怨沸腾，致使我镇北城数十万百姓苦不堪言。今天钦差带来的圣旨有两份，一份是给我们的，另一份是给黑山军的，黑山军统领枫煞被任命为安北大元帅兼镇北城城主，即日起接管镇北城和镇北关一切军政要务，黑山军所有人上到将帅下到兵卒门丁皆有封赏，大功升职、小劳赏金，就连营门都没出过的斥候每人也拿了两匹上等丝绢。而我们却什么都没有，除了窦毕和他的亲信几个亲信将领外其余人只有口头表扬和三个月后调至海昌休养的命令。”
“妈的，传言竟是真的，太过分了，我找他去！”其中一人忍不住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却被许允拦下。
“我就说呢，怎么那些大车都拉进了城里，原来好东西都给了那帮畜生。将军，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我们找龙皇告状去。”
“就是，告状去，凭什么！”
……
“苏将军是打算向谁告状呢？”许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推了回来。
“去找龙皇，我相信龙皇不会这样对我们的，我骁骑军是帝国的精锐，是帝国的荣耀，此事定有奸臣从中作梗！”
“奸臣？你醒醒吧，这可是加盖了九爪金印的圣旨，上面有龙皇的一丝灵魂力在，若没有他的首肯，谁敢如此对待数十万边军，先不说假传圣旨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就是激起兵变也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龙皇早就抛弃我们了，从天帅被换的那天起，我们就是帝国弃子了，你以为兽神不知道龙云的实力吗？还是墨殇没领教过我骁骑军的战刃，区区五百万联军就想攻击帝国的镇北关？打了七年，若龙皇当真有心会眼睁睁看着我们从一百万打到四十多万无动于衷？会放任黑山军坐山观虎斗？会在我们用生命换来的胜利之后将我们的功劳归咎于他人？”
“龙皇此举不过是要借兽族之手虚弱我们的实力，一战七年，既消耗了兽族的力量，又震慑了墨殇帝国，兽人出兵墨殇出钱的情况下，给墨殇帝国的经济也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最大的收获还是令精锐的骁骑军再也威胁不到他的王位了。看着吧，即便我们到了海昌，也会被逐步分化蚕食。甚至不只是我们，其他三大军团的力量也会被渐渐削弱，黑山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妈的，老子不干啦！”
“就是，反啦！”
“将军，我们跟着你进山当佣兵去。不给他卖命了！”
霍庆没有表态，而是看了副将许允一眼。
许允会意：“尔等可是欲陷将军于不忠不义？”
“这……”
“许将军，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但正如将军方才所言，我们何必要自寻死路，既然是龙云的军人，忠勇一生自然不能当叛军，但我们可以不干，解甲归田，做平民当佣兵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