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喜欢这个地方
“那时候我没隐藏起来。”
“那时候你没隐藏起来。你的眼神非常清明，头脑很清晰，当你确认我们同意收留你们后，你瞬间松懈了。”
“你没怀疑我？”
“我没怀疑过你。你们很可怜。十多岁的孩子，还没有成年，遭受到这样的苦难。”
“所以我才会找你。”
“所以你才会找我？好像你一开始就认识我。”
“我认识你，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我想也是。你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叶枫雪说：“我曾猜测你可能是克利尔家族里面的人。”
“但是我不是。”
“你不是。我调查了你的身世，很普通，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你却拥有着高超的射击技术和体术。”
“这很奇怪？”
“很奇怪。”
“但是你不会多加怀疑。”汐语说。
“因为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你总是这么说。”
“我也只能这么说。”
汐语再一次在心里想到，所以她才会去找夜翡，所以她才会去找叶枫雪。她喜欢这个地方，可以这么说。
秦宸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被打断了腿，梦见自己被埋在了土里，无法动弹。
但画面突然一转，被埋在土里的人变成了汐语，她脸色惨白，面无表情。
他在一边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他想要冲上去救她，他疯狂地用双手刨着泥土，手指被土里的树枝戳伤流出了血，但是他不管不顾，只是疯狂地用双手刨着泥土。
终于，他用尽全力将汐语从土里拉了出来。但下一秒汐语的身体突然变成了泡沫，消散在空气中，最后散落在天空中四散飘散。
他扑通跪在了地上，发出咆哮般的声音，心如刀绞。他想要站起来去追逐那些泡沫，但是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他刚站起来又跌回到了地上。
他身处噩梦的深渊，被无尽的痛苦和失望所笼罩。大雨淋湿了他的脸颊，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颊打得生疼。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房间一片昏暗，没有灯光，也没有窗户，他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但腹部的疼痛让他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他睁大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他竖起耳朵，倾听着房间里的声音或者房间外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很安静。
但他知道房间里还有别人，他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但那个人此刻一定正紧紧地注视着他。
“汐语？”他的声音很虚弱。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
“我睡了多久。”秦宸轻轻地问道。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终于开口了，“一周。”
汐语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其实她的声音又很近，就在秦宸的床尾后，应该靠近门边。
“抱歉。”秦宸沉默了。
“你还活着，可喜可贺。”汐语说。
“能麻烦你开一下灯吗？”秦宸问。
对方没有回复他。房间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但秦宸知道汐语来到了自己的旁边，她走路没有声音，但秦宸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闭眼。”汐语说。
下一秒，房间里面的灯被打开了。
秦宸花费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房间里的亮度。这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非常简约，狭窄，而且封闭，但很安全。
汐语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她背靠在床尾后的墙上，靠近门边，她的腿边立着一把霰弹枪。她低着头，双手环胸，好像在小憩。但是她肌肉紧绷，神经非常谨慎。周围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尽管她闭着眼睛。
“汐语。”秦宸轻声呼唤她。
“你多久没睡觉了？”秦宸注意到了她眼下的黑眼圈。
汐语没有回答他。
“你去休息休息吧。”秦宸紧锁着眉头，他说：“你看起来很疲惫。”
“下个月我们去调查黑鹰会那批货的线索。”汐语打断了他，“我们一起去。”她加重了语调，“赶快把黑鹰会处理掉。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她说。
秦宸突然觉得此刻的汐语如此陌生，她不笑了，表情冰冷，眼神里失去了光泽，唯有愤怒攫取着她的灵魂。
“汐语，你还好吗？”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汐语抬起了头，“你还好吗？秦宸。”
“我很好，我非常好。你又一次救了我。”秦宸笑了笑。
“是。在你死前，我会亲自赏你一颗子弹，让你知道，你的命是我的。”
“抱歉。”
“不，你现在是一个伤患，我不怪你。”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秦宸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叶枫雪提供的住处。克利尔家族的人找不到这里来。”
“这里很安全。”秦宸说。
“也许，不是绝对安全。”汐语说：“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秦宸看着她，“我从孟梁那里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你想听吗？”
“你想讲吗？”汐语嘲讽道。
“老实说，我不想讲，但是我还是得讲。”
“那你就讲吧，我可能也不是那么想听。”
“你知道夜语集团吗？”秦宸问。
汐语表现得很平静，“知道。”
“听说他们和克利尔家族非常不对头。他们的首领在去和克利尔家族族长谈判的路上被袭击了，死在了路上。”
“真惨。”
“夜语集团里可能有内奸，你不觉得吗？”
“也许吧。”
秦宸说：“如果你想对付克利尔家族，我们要借助到夜语集团的帮助。”
“对付克利尔家族？你很会做大胆的猜测。”
“你骗不过我。我知道你想对付他们。”
“接着说。”
“现在已知夜翡和夜语集团有着巨大的关联。”
“所以？”
“我不知道枫雪在夜语集团有着什么样的权力，但一定能直接见到上级。”
“你这么肯定？”
“是你让我这么肯定。所以你带我来了夜翡。我猜的对吗？”
“也许吧。你的猜测一向很开放。”
秦宸苦笑着说：“你一开始就考虑好了一切，不是吗？从你救下我，带我来到夜翡，然后调查出黑鹰会的背后是克利尔家族，这一切都在你的考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