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空壳
赵昀已经想出了办法，那办法便是他的妹妹，一个几乎不为人知的妹妹，就算是理宗皇帝自己，二十年间，也没见过她几面，只是凑巧，事到临头，赵寒青却刚好在临安的皇城之中。
散朝后，赵昀便来到了赵寒青当下的住处：“寒青，你自小拜师学艺，远离皇家纷争，但最终却也逃脱不了宿命”。
“你我这二十年也没见过几面，但唯独将要发生大事的时候，你会出现在我能找到你的地方”。
“八年前是这样，六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赵寒青冷笑了一声：“孟珙是我送给大宋的礼物，可惜你却没有好好的珍惜，时至今日，你可曾后悔？”。
赵昀无奈的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说来也是无意”。
“还是说说当下吧，如何才能挡住窝阔台？”。
赵寒青半月前与张乙分别后，便火急火燎的回到临安谋划，【荧惑守心】，她等的就是今日：“一月前，荧惑守心，长庚半月，那时我便算出国公爷已然含恨而终，蒙古人即将南下，虽说你让我很失望，但念及大宋亿万子民的份儿上，我却依旧想为大宋做点事情”。
“只是，我要的东西，你给的了么？”。
赵昀言道；“朕是皇帝，大宋境内的事情，还是能办的，你且说说你想要什么？”。
赵寒青道：“我要整个河南，我做河南大都督”。
赵昀眉头一皱：“你要，还是你替别人要？”。
赵寒青思量了一下：“自然是我要，我不会再害别人了，若是别人做河南大都督，击退了蒙古人的后，十有八九就会是他的死期，我不想再出现第二个含恨而终的孟珙”。
“咱们大宋，百多年前便出了个穆桂英，河南已经成为了蒙古人的兵锋之地，杀机四伏，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我凭借大天位的修为，做的起这个大都督”。
赵昀犹豫了很久，在考虑到都是出身皇家，赵寒青又是自己大妹的这层关系后，便也就答应了下来；“好，给你河南，也给你大都督的职位，只要能挡住蒙古人，你便是咱大宋的功臣”。
赵寒青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不曾被赵昀察觉到的笑意：“你即刻昭告天下，给我圣旨兵符，见到我要的东西后，我即刻去河南迎敌，另外，让湖北境内官员尽快搜罗粮草给我运去南阳，不出意外的，南阳将是我与窝阔台决战的地方”。
……
翌日，理宗皇帝赵昀昭告天下，封扶摇长公主赵寒青为河南大都督，掌管河南境内所有大小事宜，遇事可先斩后奏。
十五日后，赵寒青昼夜不停，便快马加鞭的回到了河南南阳。
“小乙，我回来了”。
赵寒青风尘仆仆的赶了十几日路，回到南阳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张乙。
张乙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虽有些心疼，但却依旧说起了正事：“窝阔台在真定府集结的五万大军，现如今已经进入了河南地界，不知师姐给我从理宗皇帝那里要来了什么？”。
赵寒青笑道：“我要来了整个河南，还有河南大都督的职位，只不过，这个大都督名义上要我来做，这点你不会介意吧？”。
张乙笑道：“师姐若是肯听话，我就不介意”。
赵寒青道：“我自然听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之前没有功名在身，大都督若是让你来做，朝廷里面的那些王八蛋会不服气的，但我来做的话就不一样了，虽说我是女子，但你也是知道我身份的，我大天位的修为，再加上长公主的身份，百多年前有穆桂英挂帅的先例，因此我做大都督会方便一些”。
“自今日起，对外征战的事情，你来，对内杀人扫平阴障，那些所有得罪人的事情，我来”。
张乙笑道：“正该如此”。
这二人的对话，让一旁的完颜湘和李夏有些不解，她们是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快三十岁的女子，竟然是大宋的长公主。
“小叔叔，老妖女竟然是大宋的长公主，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张乙道：“因为你没问过，再者说，这种事情，长脑子的人都应该能猜到，是你太笨了”。
完颜湘听闻此话后，立马便回怼道：“小叔叔不许说我笨，你知道我平时最讨厌老妖女的，因此我只是懒得想与她有关的事情而已”。
……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好诗，想不到小叔叔竟然还有出口成章的本事”，当晚，完颜湘和李夏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李存项这个怀化将军在处理完军务后，也是连忙与张乙重新聚在了一起，今日是赵寒青回来的日子，同时，也是他们几人即将大展宏图的日子，托蒙古人的福，一切顺利。
“好诗？诗的确是好诗，可惜这么好的诗可不是你家的小叔叔作的”，面对完颜湘的吹捧，赵寒青在一个脸盆里，清洗了一下手上沾染的血迹后，便出言讽刺了完颜湘几句；“这是大唐王昌龄的出塞，后面这几句你这臭丫头若是第一次听见的话，那么头一句的【秦时明月汉时关】，想必你总该听过吧？”。
完颜湘的脸上有些尴尬；“不是我小叔叔作的诗又如何？，从我小叔叔的嘴里吟诵出来的诗句，那便就是我小叔叔作的，我不接受别人的反驳”。
赵寒青也是无奈，对于完颜湘对自己小师弟的绝对忠诚，她向来是有些无语的。
不过张乙接下来的话，却还是让赵寒青的心，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师姐，杀了一下午的人，真是辛苦你了”。
没错，赵寒青上午回的南阳，而就在她离开南阳的这段时间，张乙已经摸清南阳的现状，在赵寒青回到南阳后的没多大一会儿，张乙便给了她一份名单，而赵寒青在接过名单后，问都不问，直接在南阳城内展开了一次清洗。
按照张乙的推算，南阳将会是他与窝阔台决战的地方，同时，也是他离开藏兵谷后，首次与别人对弈，因此他容不得半点闪失，赵寒青没回来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恐慌，张乙没有办法主动，或大张旗鼓的做这些事情，但赵寒青回来后，这些事情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赵寒青以河南大都督的身份，诛杀了三十多人，罢免了一百多人，对于那些被她杀害，或是被她罢免的人来说，这都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留着这些蛀虫，怕是蒙古人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会与蒙古人里应外合，直接开城投降。
饭桌上，赵寒青一边大口吃着东西，一边对张乙说道；“小乙，该杀的人我都已经杀光了，剩余那些不稳定的因素，我也都清除掉了，接下来，说说你的计划”。
张乙思量了一下后，说道：“师姐已经尽力了，但对大局来说，却还是晚了一些，在师姐从临安折返的路上，窝阔台已经从真定府发兵，此刻的蒙古人怕是已经进入河南地界数百里了”。
“就以现在河南的局势来说，野地里浪战，咱们必败无疑，更何况，就以南阳为例，能搜罗到的兵马怕是最多也就是一万之数，虽说师姐现在是河南大都督，但此刻的河南，就是一座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