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画堂春(清穿) >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纳兰容若与卢希宁下了车, 大家彼此寒暄见礼。外面人多眼杂,他也没有多说,只简单介绍了几句。

    顾贞观打量着卢希宁, 抱拳作揖道:“原来少夫人也在,我听容若经常提及,今晚终于有幸见到了正主。闲伉俪真是夫妻情深, 容若当值也要带上少夫人出来赏焰火, 听闻少夫人学识过人,不如一起前去饮一杯,听少夫人品评诗词。”

    给康熙做焰火的事情,这是朝廷机密,卢希宁不能随便说出来, 笑着说道:“真是对不住, 我不懂诗词,品评不了。”

    纳兰容若见顾贞观有所误会,他也不好解释, 抱拳赔笑道:“外面天气寒冷, 内人生病初愈, 实在不宜在外久留, 待到闲暇时,我定会自罚几杯, 向诸位赔罪。”

    顾贞观愣了下, 想到雅间有青楼女妓作陪, 卢希宁的身份亦不宜前往, 忙说道:“是某的疏忽, 少夫人身子既然不适, 就不多打扰, 下次有缘再会。”

    纳兰容若朝众人抱拳作揖,卢希宁微笑着福了福身,转身准备回马车。

    这时沈宛上前一步,声如莺啼,柔声唤道:“纳兰公子请稍等。”

    纳兰容若脚步微顿,对卢希宁说道:“宁宁外面冷,你先上车去,我马上就来。”

    卢希宁被他扶着上了马车,听到车外纳兰容若客气地道:“请问沈姑娘有何事?”

    沈宛福了福身,说道:“先前奴做了首词,待奴念出来公子听听如何?不敢耽误公子与少夫人,只请公子有空暇时指点一二,奴感激不尽。”

    纳兰容若忙道不敢,客气地道:“远平兄他们的诗词造诣远胜于我,姑娘的诗词亦不俗,我的学问不够,当不起指点二字,实在是抱歉。”

    沈宛神色失望,不便再多纠缠,依旧福身道了谢。纳兰容若微微欠身,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行驶了一段路,卢希宁回头看去,见顾贞观他们在一起指着花灯说笑,沈宛盈盈立在远处,凝望着他们的马车,收回视线,不禁笑了笑。

    纳兰容若见她笑,握着她的手问道:“宁宁你笑什么?”

    卢希宁想了想,肯定说道:“沈姑娘应该喜欢你吧。”

    纳兰容若被呛住,干咳了几声,左顾右盼不去看她,说道:“宁宁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那份心思。”

    卢希宁斜着他,嗤笑一声,闲闲说道:“你看上去很心虚,我又没有怪你。”

    纳兰容若转过头,看着她振振有词道:“我当然要解释清楚,不然你怪罪到我头上,可就真真冤枉了我。沈姑娘靠着自己的本事,积攒了银子从妈妈那里赎了身,有无数的富绅文人想纳了她回去,她都没有同意。沈姑娘与以前的琴娘不同,不是那等想攀附富贵之人。”

    “我没有说沈姑娘是攀附富贵之人,也没有看轻她的意思,只是她的身份在那摆着,要想攀附富贵,也难啊。你先前也说了,富绅文人想要纳她回去,而不是娶。我分析一下啊,沈姑娘能存到银子赎身,肯定是青楼的行首之类,精通琴棋书画,读过书心气高,要想找个琴瑟和鸣,双方能成天抚琴谈诗的人。”

    卢希宁长长叹息,说道:“精通琴棋书画,不用考虑生活的钱从哪里来,都是些富家贵公子,比如你这种的。咦,你那群朋友都读过书有才情,为何沈姑娘没有看上他们?”

    不待纳兰容若回答,卢希宁抚掌笑起来:“我知道了,她还得看年纪,看身材,看长得好不好看。我认识的人里面,符合她要求的,皇上算一个,还有曹寅也算。皇上虽然多一个女人不算事,可是她是汉人啊。汉人也没关系,抬旗的话就应该可以了吧?”

    纳兰容若无奈地道:“宁宁,你可别胡说,皇上要抬旗,也不会抬她这种身份的,宫里还有太皇太后呢,皇上也不能随便接人进宫。”

    卢希宁哦了声,追问道:“那曹寅呢,你这群朋友曹寅也熟悉,他也长得好看,沈姑娘没有找他点评诗词吗?莫非她对你情有独钟?”

    纳兰容若马上急着否认:““宁宁,你看你,以前你说我想得多,你想得可不比我少。我与曹寅都要当差,轮到一起休沐,又在一起吃酒的时机少之又少,我也不知道他们见过没有。如你所言那般,沈姑娘纵然有天大的才情,也不过身如浮萍般,只能随波飘零罢了。我们不说她啊,宁宁,你认为曹寅长得好看?比我还要好看?”

    纳兰容若把脸杵到卢希宁面前,愤愤道:“你且看清楚点,我哪里比不过他?”

    卢希宁笑着伸手覆上他的脸,敷衍地道:“我没说你长得没他好看,你们各有千秋。他都已经成亲了,我们也已经成亲了,我只是看一眼而已,就像看到一幅好看的画,一朵美丽的花而已。”

    她顿了下,好奇地道:“说真的,沈宛长得美,又懂诗词,你们在一起可以谈论诗词文章,你就半点不动心?”

    纳兰容若坐直身子,正色说道:“没有你的话,我兴许会有那么点想法,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此生我绝不会负了你。宁宁,你呢,你嫁给我有没有后悔,看到别人会不会心动,比如曹寅,或者皇上?”

    以前卢希宁真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主要是她到大清不久,就遇到了选秀,接着就是赐婚,皇权威仪之下,也容不得她想。

    听到纳兰容若提起来,卢希宁略微沉吟,说道:“我最真实的想法,当然是不要成亲嫁人。当然这个想法不现实,如果真要选,曹寅也算了吧,他都已经娶了两个妻子了,府里还有好几个通房小妾。至于皇上,你是在与我说笑吗?他后宫里的妃嫔,都能组成一个八旗军了。真要让我选,我情愿选黄履庄这种。”

    纳兰容若冷哼一声,酸溜溜地道:“怪不得我见你对黄履庄诸多照顾,原来是觉得他好,你们在一起,可以钻研西洋学问,也有说不完的话。哼,明天我就找人打断他的狗腿!”

    卢希宁也急了,生气地道:“你可别累及无辜,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实话了,问也是你先问,问了之后又乱吃醋,我都从没有吃过醋,你真是小心眼!”

    说别的还好,只卢希宁一句从没有吃过醋,让纳兰容若的心凉了半截,怔怔道:“宁宁,你真的从没有吃过醋吗?不管是以前的琴娘,还是今晚的沈姑娘,你都没有放到心上,你真如此不在意我吗?”

    卢希宁很不明白纳兰容若的想法,皱眉不解道:“你是要我在意,还是不要我在意?”

    纳兰容若神色失落,自嘲笑了笑,说道:“不是我要你在意与否,而是你心中究竟作何想。若你真在意我,有别的女人找上来,肯定会吃醋难过,就像额涅一样,不管是因为喜欢阿玛,还是因为另外的缘由,总是会感到不舒服。而你呢,不仅不在意,还可以冷静地分析来龙去脉。你也从没需要过我,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上次为额涅出头去威胁阿玛,生病自己诊断降温,夫妻敦伦如何快活也是你,我唯一能帮你做的,就是生孩子,而这个孩子,还差点要了你的命。”

    卢希宁听着纳兰容若的控诉,惊诧不已,只感到他简直莫名其妙,也烦躁得很,冷笑道:“只要给我仪器,生孩子也不用你亲自上,你提供点精子就可以!”

    纳兰容若:“”

    两人谁也不肯理会谁,又陷入冷战。

    这次与上次不同,纳兰容若打定心思不认错,卢希宁身体刚好,许久没有见到儿子,他已经快不认识她了。

    卢希宁既心疼又自责,一颗心全部放到了儿子身上。晚上也带着他睡,把他放在中间,将纳兰容若挤到了床沿边去。

    纳兰容若成天黑着脸,平时与朋友出去吃酒,虽然也会让行墨前来告知,吃了酒回来,也只是闷声不响去洗漱,不再与她说今日见了谁,读了哪些诗。

    这天晚上纳兰容若又出去吃酒了,卢希宁吃过晚饭,将长生放在榻上,拿着布老虎在前面逗着玩。

    他咯咯笑得欢快不已,爬得飞快上前,抻着脖子伸长小胖手,咿咿呀呀叫着想要抢布老虎。

    卢希宁见他急得胖脸通红,把布老虎递了过去,他抓过去飞快塞入了嘴里,她没好气抱起他,将布老虎抢了出来:“不能吃啊,脏。”

    长生小嘴一撇,马上张嘴哭了起来,她抱着他在屋里走动,耐心哄着,好一阵后,他总算抽抽噎噎没再哭,小手又不肯安分,一把抓住她的发髻,咧着嘴又笑了。

    卢希宁僵着脖子,抓住他的小胖手,将头发小心翼翼救了出来。以前她还偶尔戴耳饰,上次被他一把揪住,差点连耳垂都扯下来,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戴任何饰品。

    长生手上的头发被拿走,不气馁又伸手去抓。卢希宁仰头躲着,突然他腋下被人夹住,提着往暖阁外走去,他愣了下,双腿乱登开始扯着嗓子嚎丧。

    卢希宁闻着空气里的酒味,板着脸上前,从纳兰容若手中接过儿子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温声道:“乖,不哭不哭啊,现在晚了,我们的长生该睡觉啦。”

    纳兰容若站在一旁,看着长生依偎在卢希宁怀里抽抽搭搭,一股子无名怒火在心头乱窜,忍气去唤来奶嬷嬷,让她把碍眼的人抱出去。

    天色不早,长生也该吃奶去睡觉,卢希宁也没有同纳兰容若计较,将儿子交给了奶嬷嬷,叮嘱了几句转身走回暖阁,盯着他平静地道:“你喝醉了,今晚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不许这样粗鲁!”

    说完转身往净房走去,纳兰容若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道:“我没有喝醉。”

    卢希宁甩开他,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走进净房刚要关门,纳兰容若眼疾手快挡住门,一下窜了进来。

    他眼眶通红,胸脯不断起伏,看着她委屈万分道:“我没有喝醉!”

    净房狭小,里面都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味,卢希宁憋住呼吸,不耐烦地道:“好好好,你没有喝醉,不过你可以先出去吗?我要洗漱了。”

    纳兰容若一动不动,盯着她说道:“你为何不问我去什么地方吃酒,见了谁?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吗?”

    还有完没完!卢希宁冷着脸,上前拉开门,不由分说将他用力往外推。

    纳兰容若力气大,稍微用些力,卢希宁就推不动。她更生气了,干脆抬腿踹去。

    纳兰容若身手敏捷,闪身想躲开,只是被案几挡住,脚踝被她鞋尖擦过去,痛得他闷哼了一声,抱着脚跳了起来。

    卢希宁脸色变了变,看着他没有作声。纳兰容若跳了一会停下来,提起衣袍下摆低头看去,将脚伸在她面前,可怜巴巴地道:“红了,都快破皮了,你竟然都不心疼?”

    卢希宁抱着手臂看着他,冷笑道:“看你叫得这么厉害,还不快去请太医,不然等会儿腿得断了!”

    纳兰容若放下衣袍下摆,倚在案几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罢了,就这样吧,不知道明日会不会腿脚走路不便,耽误了当差。”

    卢希宁不想与他纠缠,既然他在净房里不肯出去,她去另外的净房洗漱也一样,侧身准备出去,又被他飞快挡住了门。

    见她抬眼瞪来,纳兰容若神色黯淡了一瞬,正色道:“宁宁,我们谈谈。”

    卢希宁神色狐疑,上下打量着他:“你现在的状态,确定能好好谈吗?你又如何能保证不再钻牛角尖?”

    纳兰容若沉默了片刻,说道:“宁宁,我真没有喝醉。哪怕片刻都等不了,我受不了你不理我,受不了你眼里只有儿子。你能对他那么温柔,见到我却横眉冷对,对我不闻不问。”

    卢希宁无语望天,严肃地道:“你看,你现在满腹怨气,我们无法平心静气谈话。还有啊,不是我不理你,是你先与我生气,每次都这样,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事不过三。”

    纳兰容若看着她,眼神哀哀,低落地道:“宁宁,这段时日,我没一天好受过,见到你跟无事人一样,我很纠结。盼着你过得好,又盼着你因为我不好,你也会跟着难过。这种心情,你可理解?”

    卢希宁干脆地道:“不理解。你这纯粹是自找苦吃。”

    纳兰容若被噎住,旋即又苦笑不已,说道:“对,是我自找苦吃。我们已经成亲几年,你一直是这样的性情,从来没有变过。其实我私心盼着,你能为我改变一点。若你变了的话,你就不是你了,我自始至终,喜欢的也是毫不掩饰,纯粹如一的你。这些都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走到架子边,掬起铜盆里的温水泼在脸上,拿布巾胡乱抹了一把,扯着嘴角,费尽力气依旧没能笑出来,低低地道:“皇后娘娘的病情愈发严重,太医说如果能熬过二月份,这一难也就过去了。”

    卢希宁听觉罗氏说起过钮祜禄皇后病得严重,她其实不意外,这个世间的医术太落后。

    上次长生脾胃不好,她看到药方中有味药叫夜明砂。因为听到名字好听,就随口问了句夜明砂是什么,听太医说是蝙蝠的粪便,她立刻要求去掉了这味药。

    因为她爸在疫区研究埃博拉,她平时也多关注了些,埃博拉的病毒与蝙蝠有关。就算种类不同,但蝙蝠这种动物的粪便,被当做一味药,实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宁宁,我们还能好好在一起,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呢?这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平时我们相处的时候也不多,浪费一天就再也回不去,所以我立刻放下酒杯,马上赶了回来,想与你说清楚,想要拥你入怀。”

    他走上前,伸出双手,卢希宁伸手挡开了。

    纳兰容若神色闪过一丝受伤,说道:“宁宁,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我已清楚明白告知过远平兄他们,不管是文会还是吃酒,如果有年轻姑娘前来作陪,恕我不能前去。我再也没有见过沈姑娘,与她谈论过诗词。”

    阵阵无力感袭来,卢希宁烦躁地说道:“不是因为沈姑娘,也不是因为任何女人。你我都很优秀,有人喜欢,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关键是自己怎么处理,能不能经得起诱惑。我们又不是新婚,要永远与成亲时那般亲密无间,那也不现实。”

    纳兰容若嘴里苦涩蔓延,晦涩地道:“宁宁,我待你始终如初,从未有半点改变。就算我们在赌气争吵中,每每回府时,见到院子里的灯火,我还是会加快脚步,只要你在身边,我的心就能平缓下来。”

    卢希宁笑了笑,说道:“这也许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吧。我独立惯了,永远做不到你这样,所以得请你谅解。依着大清的规矩,其实我才应该是不安的一方,毕竟你们娶侧室纳妾,是合理合法的行为。你真愿意见到我吃醋,成日歇斯底里,疑神疑鬼你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又有谁上赶着来要给你当小妾吗?然后我们陷入无止尽的争吵,赐婚又不能离,彼此被绑在一起,成为一对怨偶,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那样的我,还是我吗?如果我真变成了那样,我宁愿多做□□,让自己灰飞烟灭。”

    纳兰容若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眼里是深深的自责懊悔,失声道:“宁宁,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的错,你万万不要这般想。”

    卢希宁笑了声,说道:“我只是这么说说而已,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来到这么个破地方,两眼一黑什么都不懂,也照样活了过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估计死的是你。”

    纳兰容若:“”

    默默放开了她的手臂。

    卢希宁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好了,我再做个总结,重新阐述一遍自己的观点。我不会吃醋,刨根问底,是因为我信任你。不想因为外人如何,把账算在你的头上,引起不必要的争吵。这不是爱不爱,在意不在意的问题,这是夫妻之间最起码的尊重与信任。你以后再无理取闹,我不会再与你废话,直接把你打出去得了。”

    纳兰容若垂眸沉思,片刻后小心翼翼问道:“那我可以吃你的醋吗?比如那个黄履庄”

    卢希宁脸色一沉,纳兰容若摸了摸鼻子,从善如流改了口:“你看不上黄履庄,我吃他的醋就是自降身价。宁宁,你等下啊。”

    他转身出去吩咐了几句,很快外面通往净房的门边一阵响动,他上前打开门,将水桶提了进来,脸上是殷勤的笑:“宁宁,屋里的水凉了,我让人换了热水,我们洗漱吧。”

    卢希宁斜睨着他:“我们?只有我没有们,你出去,这么小的地方你也不嫌拥挤。”

    纳兰容若赔笑,手脚勤快得很,将热水倒进木桶里,殷勤地道:“宁宁,我伺候你洗漱,保管洗得干干净净。”

    卢希宁斜睨着他,像是赶苍蝇那般挥手赶他出去:“我不用人伺候,自己会洗。”

    纳兰容若笑得不怀好意,上前抱起她放进了木桶里,故意说道:“哎呀,衣衫都湿了,我帮你脱掉。”

    卢希宁:“”

    纳兰容若笑个不停,把她从木桶里抱了出来,去解她身前的绊扣,说道:“反正有的是热水,没事。再换一桶干净的就行了,我与你一起洗,正好把浪费的水省回来。”

    衣衫沾了水皱在一起,绊扣也半天解不开,纳兰容若手上稍微用力,哗啦一声布帛裂开,他笑着道:“绵绸的布料不结实,以后宁宁还是穿缂丝吧。”

    卢希宁气不过,拿布巾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他嘴里不停,吐掉布巾,手上也不停,贴上来缱绻呢喃。

    “宁宁,你安全期没剩几天了,我得把浪费掉的补回来。我已经旷了许久,第一次肯定有点激动过快,你不要嫌弃啊”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