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铜臭腌臜
舒屠闻声转向声源,便看到隔壁坐在中间位置的那个女生,正满脸好奇的看着他。
且不光是那个女生,她的同伴在听到她的问话之后,纷纷朝舒屠这边看来。
舒屠脑门的黑线都快下来了,他通过声音辨别出,那个女生应该是被称作“南竹”的那个。
他实在不愿意招惹这些世家子弟,可没想到睁眼看个风景,居然都能惹来问话。
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假寐得了。
心中叹息一声,脸上却是淡然处之,他轻轻摇头道。
“有点事儿,得去一趟南都,不是出门旅行。”
“哼哼,我就说。”
李齐家立即嘚吧嘚的找到了机会。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和我们一样出门闯荡的,敢情只是生活所迫而已。”
舒屠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
额……这小子舔狗归舔狗,看人还真准,
他貌似确实因为生活所迫,为了求一个好前程,才奔南都去的。
所以舒屠轻轻点头。
“没错,确实生活所迫,不过姑且也能涨涨见识吧。”
“长见识?”李齐家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能长什么见识,无非都是些铜臭的腌臜事。”
舒屠眉心微蹙,
这小子有病吧,你舔狗归舔狗,三番两次针对老子,活该你舔到现在,一无所有。
旋即他的语气微微变得冰冷了一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为利益往来南都,本不过是常事,怎么落你嘴里,到成了腌臜?
哼,同样是看香蕉,其他人只想着成熟好吃与否,你咋满脑子想的都是颜色的事儿?”
舒屠后半句话,一行青年少女,几乎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唯独两人例外。
其中一个便是那李齐家,他一下就读懂了舒屠内涵。
“小子,你这是在揶揄本少爷?”
“我揶揄你什么了?”舒屠眨巴了一下眼睛,反问道。
“你……这……艹!”
李齐家想点明来着,但偏偏话到嘴边,想到了同行的朋友都还在这,
这还让他怎么说,他总不能明着说舒屠说他思想不健康吧,
噎了半晌,李齐家恨恨的瞪着舒屠,咬牙切齿道。
“牙尖嘴利的商人小子!”
舒屠对于对方的破防颇为满意,但又觉得还不够,于是继续出言抨击。
他摇头叹息道。
“你名唤齐家,我想你的长辈应该对你寄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远望,如今你已成年,却可惜了此名。”
李齐家真是气坏了,这小子简直想死,居然敢拿他的名字说事,他的名字可是那位帮着取的!
“小子,你可知吾名是谁帮我取的?光凭你此时之语,已是杀头的罪过!”李齐家恶狠狠的开口,言辞之间已经带上了杀意。
舒屠心中突突一下,好家伙,上来就是杀头的罪过,看来对方的背景不小啊,极有可能是某个世家家主级别的人物。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慌张,反而起了气性!
娘的,他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就是想出来混口饭吃,求一个好前程,
怎么谁都来踩他一脚,先是猛虎建工坑他,然后暴走圈上层要他比武,
现在好了,只是坐趟车,一觉睡醒又惹上了世家子弟。
小爷这是流年不利,犯了太岁不成?!
招谁惹谁了这是!
正所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舒屠直视李齐家,不卑不亢开口。
“齐家齐家,若你心中有天下,又怎么会嫌弃铜臭,自诩清高?
你可知这一车的乘客,他大多数为何而奔波,这外头可是混乱区,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对他们来说呢?
那他娘的就是拿命在奔生活,
可他们多多少少还有拿命换取好日子的机会,稳定区外的那些民众呢?
你看不起的铜臭,偏偏就是能拯救他们的最好良药,也是他们每日劳作的根源,你难道也要骂我明洲百姓一声腌臜铜臭吗!”
舒屠说到最后,声如洪钟,气势迸发!
李齐家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几次张嘴,都不知该怎么反驳舒屠这一番正义直言。
他不输出,舒屠可直接毫不客气的发动绝杀。
“我说的良心之语你听不上半句,既然为你取名者有如此大的权柄,我不过是评价了一下汝之名讳,便有杀头的罪过,
那你若辜负了他对你的远望,你又该当何罪?抄家灭族么?!”
李齐家听到这句话,脸色彻底一白,
卧槽,不会吧?
朱皇帝的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锦衣夜行,谁知道那些阴暗之处,会不会有着锦衣卫的探子,
而且他们这一行人出行,其中还有着朱宣钢,实打实的皇子出门,有锦衣卫暗中保护的可能性貌似不小,
念及至此,李齐家立马担心舒屠的今日之语,会不会莫名被送到他朱皇帝他老人家的御案上。
此时若是被他老人家得知,这位与太祖皇帝秉性相似的当代雄主,李齐家此刻光是想想都心慌的厉害。
他现在真是恨死舒屠了,目光狠狠盯着舒屠,像是一匹饿狼,想要将舒屠撕个粉碎。
舒屠则是看了他一眼后,便不再理会,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舒屠的话音不小,全车厢的人都听得真切,那些西装革履的外差人士,不少都暗自捏了捏拳头,觉得舒屠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他们靠自己凭本事挣钱,而且挣得这么多,其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落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二代小子口中,商人竟然成了铜臭腌臜之人,当时都给他们气坏了都。
舒屠的话不止赢得了那些商务精英的好感,就连李齐家的那些同伴,也对舒屠有些刮目相看。
朱宣钢当即起身,来到了舒屠前面坐下,转身从椅背处露出个脑袋说道。
“好好好,这位朋友,我觉得你说的极対,
只是我这位同行的友人乃是是少年心性,我们平日里家中长辈管的严格,都少有出门的机会,
所以见识的少,难免被书本上那些士农工商的学识框住了思想,觉得商人重利薄情,
但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自身认知的浅薄之处,未曾结合民情实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