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苦说不出
年佳岁恢复意识时，正站在黄泉路上。
前面青雾沉沉，路旁有淡淡的青绿光，但仍让人看不清路旁的东西。
年佳岁凭借几个月前来找孟婆打牌的记忆，沿着黄泉路往前走。
黄泉路的尽头。
白无常莫名其妙地将钱包给黑无常，“哥哥，你帮我保存钱。”
黑白无常是兄妹。
黑无常一脸懵地接过钱，揣进兜里，“给我你的钱干什么”
白无常往前嗅了嗅，她的味儿越来越浓烈，“哥哥，她来了。”
黑无常没有妹妹那么灵敏的感知能力，但是心里有了猜测。
年佳岁走上黄泉路时，已然是红裙着身，手带血镯，玉足系红绳的模样。
白无常看到前方青雾里那一抹红，躲在自家哥哥身后。
她自以为这样，年佳岁看不到她。
可……黑色最显那一抹白。
年佳岁走到黄泉路的尽头，面前只站了个黑无常，以及他裤腿边露出的一点白。
“你妹呢”年佳岁抓起黑无常的前领，佯装凶巴巴地问。
黑无常眼神空洞，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紧闭嘴巴。
年佳岁松开手，往他身后一抓，“真是无趣的呆子！”
“岁岁姐，你放过我吧！”白无常一开口，便是求饶。
年佳岁在地府是出了名的爱赌，且赌术极好。
没几个人敢和她赌。
年佳岁手搭在白无常的肩膀上，“姐妹，我这次不是找你打牌的。”
白无常挥开年佳岁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哪次没有拖着我一起赌！”
年佳岁拉住白无常的袖子，往前走，“这次我找孟婆。”
三人走在魂桥上，无数鬼魂与他们擦肩而过。
桥下魂河里的魂魄不断冒出头，又沉下去。
走在魂桥的三人耳畔不断回荡这些话。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下来跟我们玩~”
年佳岁停下脚步，靠在桥栏边，摊开手，手中静躺一朵彼岸花。
她将花扔下桥，那些魂魄被压在河底。
白无常想阻止年佳岁的，结果没能阻止她把花扔下，“哎，阎王又要生气了。”
她语气带有一丝可疑的兴奋。
黑无常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看到他妹妹迟迟没有伸出手阻止。
魂河里的魂魄正是阎王特意搞的，为了彰显地府阴森恐怖的氛围。
年佳岁走过魂桥，“他生气他的，反正赌不赢我。”
进入地府，无数鬼魂赶路。
有的婴灵身体畸形；有的脑浆模糊，看不清鬼脸；有的杵着拐杖，徐徐飘行。
而他们的目标出奇的一致，前往孟婆处。
饮下孟婆汤，忘却前程事，走过奈何桥，投胎重当人。
但他们首先要经过判官处。
白无常拍拍年佳岁的肩，“姐妹，我先走一步。”
年佳岁挥挥手，“去吧！去吧！大忙人。”
黑白无常往原来的路走回去，继续守在黄泉路旁。
年佳岁收敛气息，混在鬼魂中。
在她前面不少鬼魂被鬼差押去枉死城，进行下一步审判。
只因生前恶，死后还。
一红衣女鬼走到判管处。
判官手执笔，“你叫什么名字因何而死”
“我叫年佳岁，因……”年佳岁还未说完，判管僵硬的抬头，“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年佳岁，有什么问题吗？”年佳岁一脸困惑。
判官凑到年佳岁面前，小声道：“这次还打牌”
年佳岁拍了一下判官的肩膀，“这次找孟婆玩儿”。
众鬼见竟然有人敢打判官，下场一定会很惨。
“好吧。”赌鬼判官神色低落，没有记年佳岁的名字。
因为年佳岁并不是鬼，她拥有神职。
彼岸花海归属主神殿管辖。
“下次再找你玩。”年佳岁讲完这话，继续往前走。
惊呆一众鬼魂。
打判官的人，还能跑了！
“下一个！”判官的声音拉回众鬼发散的思绪。
年佳岁闲庭漫步，时不时看看周围。
鬼差押着鬼魂来来往往，而其他没有被押着的鬼魂坚定地去往前方。
前面有一条河，名叫忘川河。
河上立有一座桥，名为奈何桥。而桥头有一老婆，正熬着一锅冒绿泡的汤。
再往旁边便是映照三生的三生石。
感知到年佳岁来的孟婆，欢快地搅动手中细长的汤匙。
年佳岁端着一碗，走到孟婆面前，讨要孟婆汤喝。
孟婆给她盛了一碗，“尝尝我今天熬的汤如何”
年佳岁看到小爪子，提起来一瞧，赫然是只老鼠。
她瞪大双眸，“孟孟子啊！你今天做汤加了什么”
孟婆从老妪的样子变成穿旗袍的知性大姐姐。
这是年佳岁带给孟婆的旗袍，从人间购买的。
她不慌不忙地给递碗来的鬼魂打汤，“我今天加了几个月前，你给的老鼠，蟑螂，蚊子和苍蝇，就这些。”
年佳岁一听，端碗的手一抖，汤撒落一地。
她给孟孟子这些东西，是想着给她玩玩人间的稀奇玩意。
没想到竟成了熬汤的食材。
年佳岁想起怀里的东西，立马从怀里摸出一把黄连，扔进汤里，“撒上点灵魂，才好喝！”
孟婆闻到一股子苦味，连忙询问：“岁啊！你扔了什么进去”
年佳岁又从怀里摸出一把黄连，塞到孟婆手里道。
“人间的黄连，听一个白胡子说，这是好东西。我特意买了，你拿着。”
白胡子是人间的中医。
孟婆停下打汤的手，摸出怀中的黄连，咬了一口，苦得失去味觉，“好东西啊！”
她眼睛一亮，看向排队的一众鬼魂。
要苦大家一起苦！
年佳岁再扔了一把苦参进去，“拜拜！孟孟子！”赶紧溜！
鬼魂们只见与孟婆交流的那人，又扔了什么东西进去，然后留下一地彼岸花，消失不见。
毫不知情的众鬼还不知道他们要喝到什么绝佳好汤。
一鬼递碗，孟婆给他打了一碗。
他傻傻得喝下孟婆汤，苦得他的鬼脸流下鬼泪，却忍着喝下肚，手颤抖得放下碗，赞叹了声。
“好喝！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孟婆一笑，兢兢业业地熬汤。
下一只鬼美滋滋得喝下苦死鬼的孟婆汤，学着前面那只鬼扬言，“好喝！好好喝啊！”
然后……只要喝过的鬼都会说好喝。
后面不知情的鬼混，听信前面鬼的鬼话，喝下孟婆汤后。
一众表示希望此生都不要再喝一遍这孟婆汤。
苦得鬼，浑身难受！恨不得去枉死城受法！
……
罪魁祸首溜回彼岸花海，正巧碰到找她的神使。
神使将手心里静坐的蘑菇递给年佳岁，“彼岸使者，我是来送还你的系统的。”
“谢谢。”年佳岁接过蘑菇，道谢。
蘑菇晃荡白嫩的双腿，心情愉悦地坐在年佳岁肩膀上。
神使手一挥，光门现。
“彼岸使者前往下一个位面吧。”
“是”年佳岁应道。
神使不能得罪。
年佳岁领取五个技能点，前往下一个位面。
……
“主神，已将彼岸使者的系统交还。”神使跪在主神殿，复命。
时离闭上眸子，“你下去吧。”
“是。”神使退下。
“希望能护好她。”时离对着空气道。
此时时离的分身悄无声息地跟在年佳岁身后，一起进入光门，与她一同前往下一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