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毫无胜算
‘咔嚓——’
结界传来破碎的声响，幻境一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
段尘握紧枪柄，加快在地面画阵的速度，只是还没待他完成，一只黝黑鬼爪挣脱幻境闯了进来。
“躲开！”
那种恶化修罗煞只知杀戮，没有理智。
楚禾川的幻境于它们而言，影响甚微，现在镜花水月破裂，那怪物率先攻击的自是身为幻眼的楚禾川。
段尘顾不得再继续画符，正欲上前护住omega，却看见人早已借着灵能之力旋身避开，淡淡的白山茶信息素萦绕周遭。
楚禾川警惕地与之周旋，语气不觉加重几分：
“别为我分心，画你的图阵。”
段榆景愣了下，那个怪物本是冲着沈彦舟躯体而来，现在却像没发现他们似的，转头开始攻击楚禾川。
他后知后觉，是这个omega为了保护沈彦舟，给那怪物设了障眼法，把危险引到了自己身上。
段榆景扎紧胳膊上的伤，撑着地面站起来，他得帮楚禾川一起拖住这只怪物，为段尘争取画阵的时间。
但他逃躲怪物这么久，后颈腺体早就超负荷压榨，现在稍稍使用灵能，都阵阵刺痛。
楚禾川确实不适合近战，断层的实力差距又太大，几番缠斗身上增了不少血口子，但他也寸步不让，没让那怪物再靠近这边一步。
楚禾川终于找到时机拉开距离，血色长箭被很快射出，锋利箭尖刺破长空，擦着怪物的颈侧而过。
他运用灵能使长箭调转方向，从后方再次刺向怪物，这是一个绝佳的偷袭角度。
如果这箭能击中修罗煞的后颈腺体，此番胜率一定会大上很多，楚禾川轻抿着唇，向来谨慎理性的人，在此刻决定冒险赌一把。
他催动灵能，使自己伤口的血液流出，腾空围绕在周遭，故意去靠近怪物。
人类的血液于它们而言，只是有致命的吸引力，怪物的注意力很快被楚禾川吸引，忽略了后方飞速刺来的长箭。
“嘶”
楚禾川面色一白，几乎是被鬼爪划伤腹部的同时，那支血色长箭被他用灵能操控，精准地插进了怪物的后颈腺体处。
怪物被这剧烈的疼痛激怒，哀嚎一声将手里的omega摔出去。
它刚想伸手去拔掉后颈的长箭，身后却窜出一个速度极快的alpha，抓着长箭又用力刺进几分。
楚禾川后背撞在坚硬石壁上，又反弹摔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腹部的伤口变得更为严重，流了一小滩血。
伤口因怪物的恶化信息素，自愈速度很是缓慢。
楚禾川吃痛地蹙眉，抬眸看向正骑在怪物后背的段榆景，那人将长箭完全穿透了怪物的脖颈，却还是没能把它杀死。
段榆景的精神数值很危险，每一条都低得不能再低，后颈腺体甚至开始有血丝溢出，楚禾川艰难开口：
“你不能再用灵能了！”
段榆景受伤倒地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竭了，那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正朝他飞速扑来。
楚禾川忍着腹部的疼，将血色灵弓横在怪物面前，替他挡下这一击。
只是他远远低估了被激怒的恶化修罗煞破坏性究竟有多强，楚禾川心里咯噔一下，血色灵弓已经有隐隐断裂的缝隙：
“糟了。”
灵弓断了。
楚禾川下意识闭上眼，他与段榆景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这种实力差距过于悬殊，所有攻击与防御都略胜于无。
想象中的撕咬并未到来，他被温柔地揽住腰身，带进一个满是驳枝陈皮信息素的怀抱，那柄长枪被卡在怪物与地面之间。
段尘趁机将楚禾川抱走，并一脚将段榆景踹出怪物的攻击范围，他旋身落在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才将长枪收回。
没了长枪的支撑，怪物的锋利鬼爪扑向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尘土飞扬，楚禾川心里一阵发麻，若没有段尘，刚刚那一击足以让他和段榆景脱层皮。
被一脚踹飞的段榆景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抛物线，最后重重摔落在地，心里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so？？？”
他揉了揉像是被踹断的脊梁骨，有些怀疑人生：
“不是，你这是也要对我造成二级伤残？”
还沉浸在心疼和不知所措中的段尘自是没分给他半个眼神，注意力全在楚禾川的腹部伤口上，大片血迹已经浸透了衣物，正湿哒哒地朝下滴血：
“疼不疼？”
他从未见过人受这么重的伤，一时慌了神，连那边的图阵都没有画完，便飞快赶了过来。
楚禾川轻轻摇头，伤口其实已经在愈合了，不过因为恶化信息素的影响，速度有点缓慢，也就只是看着吓人，他更担心地是另一边未完成的图阵与被激怒的怪物：
“你”
段尘看出他的顾虑，握紧手里的长枪：
“我总不能因为画那玩意儿，让你一个omega为我出生入死。”
他将怀里地人轻柔地放到段榆景身旁，揪住alpha的衣领叮嘱道：
“请把沈指挥和我的omega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段榆景呼吸一滞，隐隐已经猜到了他要干什么了。
银质长枪被转了个方向，侧在身后红绸纷飞，段尘转过身，义无反顾地直面冲向怪物，像是第一次初见，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模样：
“就算没有图阵，我也能打赢！”
楚禾川微微怔愣，伸手却只抓住了空气，瞳孔骤然紧缩：
“等等！回来！”
“打不赢的，你打不赢的！”
段榆景不敢再耽搁时间，急忙圈住楚禾川的腰身，将人禁锢在原地，扭头朝相反地方向跑：
“我们不能都死在这儿。”
那股驳枝陈皮信息素的味道浓郁强势，即使距离越来越远，楚禾川还是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盯着被段榆景操控的尸首，声音低哑：
“还有一个让怪物自己离开的办法。”
段榆景一愣，他只是知道，那怪物只对沈彦舟的躯体穷追不舍，像是受了某种命令，只要把沈彦舟交出去，那怪物便也不会再追他们。
他想也不想地开口拒绝：
“不行！”
段榆景反应过来，“对不起，我承认我自私，我真的做不到把姓沈的交出去。”
楚禾川坚定与他对视，开口解释：
“我是说，我，也可以是沈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