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扮猪吃老虎
沈彦舟承认自己卑鄙，仗着这只蠢鬼在意他，肆无忌惮地威胁。
他不确定这只锁链能不能捆住宋延泽，让他不去做那些铤而走险的事，但沈彦舟可以拿自己做筹码，要挟，恐吓，变相地束缚住他。
自己肯定比那条破链子管用。
“”
身后的人不知道站了多久，沈彦舟才听到窸窸窣窣收拾铺盖的声音，他等了会才转身，看见那只蠢鬼真的乖乖躺在地上开始睡觉。
怀里抱着一件自己穿过的衬衫，似乎闻着上面残留的爵士红酒信息素的味道才能安然入睡。
“”
沈彦舟呼吸一滞，突然心里觉得负罪感爆棚，会不会把这只蠢鬼欺负太过了。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不敢阖眼。
借着窗外黯淡的月光，沈彦舟将地上熟睡的人细细打量着，看见宋延泽细软的黑发塌下来，半张脸陷在枕头里，依旧透着棱角分明的好看。
他不知道这样盯着人看了多久，实在太累太困，眼皮眨着眨着便也睡了过去。
直到温暖刺眼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沈彦舟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头，忽然觉得手腕上少了什么东西，他一瞬惊醒过来。
“？！”
卧室里空空荡荡只剩自己，沈彦舟心里咯噔一下，翻身下床将各个房间都翻了个遍，那只蠢鬼连人带锁链都不翼而飞。
宋延泽还是走了。
地府里常年见不了光，黑漆漆望不到尽头，只有几盏幽绿鬼火跳动着照明。
魍魉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自从符峥把他带回来，他便被人安排在偏卧一个小房间里。
符峥嫌他吵，给他整了一堆骷髅头小玩具，并警告他没有允许，不准进主卧。
虽然魍魉的活动范围很小，但他很喜欢这里，似乎离了那家废旧医院，他的特殊魂体也跟着变了，他似乎有了实体，不再是半透明的阿飘。
魍魉很满意。
这是魍魉第二次出来，为了追一只绿色的蝴蝶。
房间外面依旧阴寒森冷，这里长期与外界隔绝，透不进来半点光，始终被一片死寂笼罩着。
偶尔有几个鬼影迷了路，晃晃悠悠徘徊在路上，时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知道，去哪里找符峥么？”
魍魉壮着胆子，朝一个吊死鬼alpha询问。
那只鬼怪似乎被‘符峥’二字吓到，一瞬窜出去五六米远，惊魂未定地飘走了。
“我就是想问个路。”
魍魉沮丧地蹲在地上，他又迷路了。
上次被符峥的一个omega给骗出去，他兜兜转转半天没找到回去的路，被巡逻的鬼差抓住当成了可疑人员，差点给丢进火炉里烧了。
他当时惊慌失措地大喊符峥，一股阴寒铺天盖地的袭来，斩断了那个鬼差的手，他被符峥拎着后领给扔在地上：
“麻烦东西。”
符峥当时阴鸷着脸，盯着他很是不耐：
“想被打折腿？”
符峥说，再有下次，腿打断。
魍魉缩在棵枯树下，有些害怕，他相信符峥做得出来，那个人冷血残忍，讨厌一切麻烦事情。
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继续找路。
魍魉走得急，一路上还踩碎了好几个骷髅头，然后撞进了一个水鬼omega的怀里。
“你不长眼？”
水鬼omega拧着眉不悦，恶狠狠地盯着他。
魍魉认得他，他是符峥最近的新宠儿，符峥经常会带一些漂亮omega回去过夜。
晚上房间里便会传出些呜呜咽咽的声音，时高时低，犹如不堪野兽掌中蹂躏的小猫。
魍魉听得面红耳赤，觉得这房子隔音效果真的不好。
不过符峥带回去的那些omega都有一个共同特征，他们多多少少都有点像那个叫沈彦舟的人类。
“你能带我回去么？”
魍魉眼巴巴地问他，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我迷路了。”
水鬼omega眯着眼望他，这个小鬼是符峥带回来的，也是唯一一个经过符峥默许住在他身边这么久的人。
“好啊。”
水鬼omega起了戏弄心思，地府里怨灵聚集，又广阔分为了好几个地方，错综复杂，他故意领着这个小鬼朝危险地带去。
魍魉跟着他，越走越荒凉。
直到被几个凶神恶煞的鬼头子围住，魍魉才后知后觉：
“你们想吃我？”
水鬼omega轻笑看戏，却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连腺体都没有的小鬼，能随手拽住一只凶鬼头子给按在地上打。
且没有任何灵能和信息素的波动。
他脸色一瞬白了下去：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水鬼omega俨然愣住，被魍魉冷不丁地抬头看了眼，那人的嘴型在说：
【蠢货】
身后传来一股阴寒气息，冷杉信息素的味道越发明显，还没等水鬼omega转过身，便看见魍魉委屈巴巴地跑了过去：
“好吓人。”
刚刚把个高阶凶鬼打得魂飞魄散的魍魉，换了另一幅柔弱面孔抱着符峥的大腿，怯生生告状：
“他们说我是被一个赝品捡来的，扬言要吃了我。”
水鬼omega瞳孔一缩，那几个凶鬼更是吓得跪在地上，七嘴八舌地解释：
“你！你胡说什么！”
谁都知道，‘赝品’两个字，是符峥最大的忌讳，他曾血洗了半个地府的鬼煞。
是肃清，也是立威。
符峥皱眉，这小鬼抱着自己的腿眼泪叭叭掉，他抬眸淡淡扫了眼远处语无伦次的几只凶鬼头子：
“赝品？”
轻飘飘的两个字足以让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窒息。
符峥只随意抬了下手，那几只鬼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瞬间蒸发得连渣都不剩。
水鬼omega惊魂未定，那个小鬼在扮猪吃老虎，他在符峥面前做戏，他急忙道：
“他在演——啊！”
话还没有说完，他便觉得喉咙一疼，符峥已经捅穿了他的脖颈，声线极冷：
“麻烦”
水鬼omega瞪大了眼，咕噜咕噜的血涌出来，意识消散前最后一眼，看见那个叫魍魉的小鬼正歪头朝他天真的笑。
他不甘心地抓住符峥的手，意识到魍魉才是最恐怖怪物，却只能永远闭上了眼。
符峥嫌弃手上的血，在水鬼omega身上擦了擦才起身，刚转过身，魍魉便眼眶通红地扑了过来：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