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房定策
外面虽然吵闹的很,但是洞房之内却寂静无声,桌上烧着大大的喜蜡,照的房间内甚是光亮,床早已被龙凤绸缎装饰的甚为雍容华贵。
夏侯宏却只是一个人坐在八仙桌面前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想着今日的种种。桌子上摆着各种果品和下酒小菜,他倒一口都不吃,而月小姐自己坐在床上也不催促夏侯宏,只是蒙着盖头听着酒杯端起放下和倒酒的声音。
大概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夏侯宏早就不再喝酒,只是一个人看着透过窗棂纸的明光看的出神。月小姐感觉差不多了,夏侯宏的火应该已经没那么大了。于是轻声说道。
“大王,夜已深沉,大王为何只顾喝酒,不给月掀了这盖头?”
夏侯宏这才想起床上还坐着一个人,想想自己在这一个人喝闷酒,月小姐一直没有打扰自己,透着那么懂事,自己确实有些过了。这月小姐从午后到现在未喝水未进食,不管自己是否满意这桩婚宴,毕竟此事已不可更改,还是不要做得太过。想到此走到月小姐面前,从床上拿起镶金龙头,轻轻的掀开了镶金边并带着珠翠的盖头。盖头掀开,夏侯宏也是第一次见到月小姐的真容。但见小姐长长的秀发垂于颈后,肤白如玉,明眸皓齿,倒是生的闭月羞花的好容貌。又是前朝皇家公主出身,行为举止以及眼神便带着那种雍容华贵。
但夏侯宏想到父亲不可与贵族结亲的事情又想起夏侯云的赠字,自己便有些失落,也没有多看月小姐,只是将盖头扔在床上,自己疲倦的转身走回八仙桌面前坐下。背对着月小姐说道
“小姐从午后到现在水米未进,想必也有些饿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月小姐本也是骄傲的很,毕竟曾是公主,现如今虽然父亲已经禅位,也是国公之份,自己又生的花容月貌,且饱读诗书。本想嫁给越王也算才子娶佳人。没想到新婚之夜,丈夫便如此冷落自己。但月公主胸中有锦绣,也未哭闹,只是静静的走到八仙桌前在夏侯宏对面坐下,看着自己的夫君。端详片刻,对于越王的伟岸的容貌也是十分满意。
夏侯宏见月小姐不停的端详自己,心中略有不悦
“小姐看小王做什么?小王哪里不对?”
“非也,月只是想好好看看自己一生的夫君。”
“如此,小姐可满意小王的容貌。”
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月小姐随即站起给越王倒了一杯酒说道
“大王相貌伟岸,月三生有幸。只是大王与我既已拜堂,何故以小姐称呼”
“……小姐想让小王如何称呼。”
说罢又喝尽了杯中酒,月小姐再次给越王倒满了酒,并夹了菜肴放入越王面前碗中。
“自是唤我为妻,又或者王妃也可。”
“好,如小姐所愿。”
说罢举起酒杯向前一递。
“王妃陪本王喝酒。”
月王妃没有说什么,双手抬起酒杯与越王碰杯后,二人一饮而尽。越王还要抓酒壶倒酒,只见月王妃用手按住越王,越王见状眉头挑了挑,面带不悦之色。
“王妃,你要做什么?不要妨碍本王喝酒。”
“大王,如要饮酒,月绝不阻拦,但大王此不是为喝酒,这是为了求醉。”
“呵呵……王妃睿智,本王就是求醉,那又如何?”
“大王为何求醉?”
“问这作什么,问了又无法帮本王解忧。”
听到越王如此说,月王妃淡淡一笑,豁然站起,身上的风批霞帔叮当作响。只见王妃向越王拱手道
“不然,对于大王在雍凉之事,妻只是略有耳闻,但是从大王来到长安之事,妻可是全部知晓的。尤其今日府内之事,妻让下人传话每个细节,所以今夜之事为妻皆知。”
“哦……王妃,知道又如何?”
“大王今日不悦,可是因为为妻样貌丑陋?”
“不然,王妃闭月羞花,我见犹怜。”
“既如此,为妻可有粗鄙之言行令大王生厌。”
“非也,王妃不亏前朝皇室血脉,言行举止皆有贵族之姿。”
“那大王今日不悦可是因为陛下言之,皇族不可与贵族结亲。而独指婚与我夫妻。是绝了夫君争大位之心,是也不是?”
“这……王妃能窥透此间玄机?”
“呵呵……大王小看为妻,陛下如此下旨,妻怎能不懂。妻还知今日大王如此不悦倒不是因为此事,此事已过数日,大王早已面对现实。”
听到此夏侯宏倒是来了兴致,拿了一个茶杯为王妃满了一杯茶。递给妻子,意让妻子喝杯茶,继续说。王妃见状心中窃喜,于是双手结果茶杯一饮而尽。心中暗想,若想夫妻恩爱,必要让越王离不开自己,年轻容貌都不是资本。唯有帮助越王完成心愿才能让越王对自己一心一意。想到此继续说
“大王是因为鲁王赠送的那副字吧?”
夏侯宏听到此到有几分兴致,于是再次给王妃倒满了茶。点了点头示意王妃继续说。
王妃双手结果茶杯,放在桌上,继续说道
“请问大王从这短短十四个字中看到了什么?”
“本王看到了两层。”
“请大王不吝赐教。”
夏侯宏点了点头,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这一,便是大哥讽刺小王文不成武不就但有安天下之心。”
“嗯大王且说这二”
“这二,便是提醒本王,最多只能做周公这般人物,不要妄想继位,莫要招天下人骂。”
月王妃听完点了点头,给夏侯宏倒了杯酒,继续说道
“大王说的不错,可长兄还有两层意思,不知大王可曾悟透?”
“哦!小王却未曾看出,还请爱妻指点。”
“呦,月这是说道大王心坎里去了,都叫月爱妻了。”
夏侯宏见状,明白王妃这是在暗讽自己先鞠而后恭,赶忙站起拱手赔礼
“爱妻,小王今日心情不佳,多有无礼的行径,还请爱妻原谅。请爱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王这是哪里话来,月可受不起,快坐,月说便是”
夏侯宏听到此方才收起手,继续坐下听月王妃继续说
“这第三层意思嘛,就是说给陛下听得。长兄告诉陛下,陛下您想立五弟为太子,我已经看懂了。我也不会去争,父亲安心去立就好。”
“爱妻……这?哪里话来,虽然父亲确实喜欢五弟,然五弟仍是顽童,从此字中何以见得?”
“王爷这是拿爱妻说笑了,如此浅显王爷定然看得出,不过是试为妻我。”
夏侯宏刚想说什么,月王妃赶忙敬了杯酒,把话抢过来说
“王爷且不说,看月说的对不对。”
夏侯宏明白,这是月王妃给自己面子,不愿显得她比自己聪明,也就不便说话,但听月王妃接着说
“关口在第二句,功盖周公保东君。周公何许人?周公辅佐何人?”
“周工佐成王……”
夏侯宏说出这句话一下就明白了了一切。
“爱妻的意思是,鲁王是告诉陛下,小王有周公之才,适合辅佐五弟?”
“回大王,正是如此。长兄虽然被陛下冷落,但心中依旧是想着如何对东君最好,所以长兄首推大王。”
“那为何小王是周公,大哥、三弟、四弟或都可以。”
“大王,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您的三位兄弟皆不可”
“为什么?”
“长兄一直以体弱多病示人,月料想此事不假,不过是病倒什么程度而已。总之长兄无能力长久的辅佐五弟。”
夏侯宏点了点头,忽觉得腹中饥饿。于是抓了一个点心边吃边听。王妃将自己的茶杯送到夏侯宏面前继续说
“这三弟,最不可做此事,因为其野心尽漏于外。父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若五弟冲龄即位,这三弟做到权臣于内无视皇帝,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稍有不慎便会弑弟夺位。”
夏侯宏点了点头,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四弟如何,四弟公忠体国最为懂事。”
“也不可,四弟确实现在没有野心,可他醉心武术,未来不过一领兵大将的行径,连帅才都不是。如若他来辅弟,恐无有辅国之才,且会浪开战事,何况,如果以后他在军中多有威信,人可是会变的。”
“那爱妻便不必说小王了,小王明白,小王文不成武不就但有处事有人之才,在父皇眼里,我能辅国且无力篡位。”
“正是,但为妻知道,这并不是大王的真才,不过是大王一直向陛下示弱所得的结果。”
夏侯宏一阵苦笑,月王妃站起来走到夏侯宏身边坐下,握住夏侯宏的右手说道
“大王,此非坏事,所有人轻视于您,才有更多的选择。如若所有人都和防着长兄和三弟那样,您恐怕也难以成事。毕竟在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用尽浑身解数,让对手轻视你。”
夏侯宏低头不语
“大王,妻绝非安慰之语,且听着第四层意思对也不对。”
夏侯宏点了点头,从新回归正常神态等着月王妃继续说
“大王,这第四层意思便是在第三层的基础上长兄说给陛下听得。长兄的意思便是,陛下您想立幼主,我懂,您欲立谁,我都不在意,我既不争位,也不去辅佐,既然不辅佐也就没有权力,没有权利也就不可能夺皇位,如此父皇安心吧。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太平王爷。”
夏侯宏若有所悟,拍了拍额头
“难怪今日父皇看到此字如此高兴,父皇从那日见到鲁王有盖世武艺之后一直对其有忌惮,看到此意也难怪其如此高兴!”
月王妃,帮夏侯宏倒满茶,又递了一块枣泥糕说道
“正是如此,但是大王,兄长并不是不争了,而是示弱。今天这个做法是兄长将您送到火上烤,父皇日后定然将诸多重任委派于您,而且三弟野心昭然若揭,父皇一定让您做的是掌握权力的事情,或者削弱三弟的事情。您若接,则您和三弟之间这种刚刚建立的联盟嫌隙会越来愈多,如若您不接,父皇对您便越发不悦,此是二虎竞食之计。”
夏侯宏听到此沉吟许久言道
“大哥之才远迈于宏,宏无法望其项背。大哥闭门在家却能左右朝局,甚至能只言片语便可左右父皇,真旷世奇才!但宏不懂的是,无论宏怎么选择,最终长兄无利可得,何必如此。”
“依为妻看并非如此,以大王性格,必然会接下父皇委派的重任,最终大王与三弟必然势同水火,以父皇之睿智,你兄弟所斗都会被父皇看在眼里,而最终不喜,那为权衡各方势力,必然要重用长兄,而之后事何人又能说得清长兄到底意欲何为呢?”
“爱妻之意是……鲁王便可予取予求?”
月王妃点了点头。
夏侯宏边吃着手里的枣泥糕边若有所思。然后猛地抬头看着自己的王妃,心中暗想这可不是个普通女人,长于深宫之中,受到了皇家良好之教育,又亲历了后宫的血色纷争,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透,能将细节看得如此清晰。真奇女子
“大王如此看我,却为如何?”
“爱妻所言甚是,小王甚是佩服。”
“夫妻之间何有此说?”
“那依爱妻之意,面对如此局面,小王当如何?”
月王妃悠悠一笑
“大王,月哪有什么决定的能力,不过揣摩分析而已,如何行动还请大王自决。”
夏侯宏听到此满意的笑了笑了。
“大王认为,此事襄阳郡王能看透几分?”
“三弟的心智,至多看透一层,以为长兄讥讽于小王,小王便只能和他合作。”
月王妃点了点头,于是在此站起走到床前,看着夏侯宏拍了拍床
“大王听完月儿的分析是不是能解开心结了?今夜乃春宵一刻值千金,何不早些休息?”
夏侯宏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走到床边轻轻坐下,一把搂住月王妃的杨柳细腰言道
“王妃今夜,费尽心机帮小王解忧。日后定能辅助小王早成大事。小王想知王妃你有什么要求?”
说罢脸紧紧的贴在王妃闭月羞花的脸前面,鼻与鼻紧紧贴着,嘴也几乎碰到了一起。月王妃见状怦然心动,心不听的快速跳动。只能娇羞的轻声言语道
“妻明白,大王的心思,是做不得太平王爷的,只盼能辅佐王爷继承大统,如若真有那么一天,但请王爷保我全家荣华,立本王妃为皇后。”
“就这些?”
“就这些,妻明白,他人承诺说王爷能给我们家的是不作数的,只有王爷自己拿到的才是安全的。而妻也明白,大王安全就是妻和全家安全。妻更明白的是,有前朝血统之子断不能继位。妻不奢望我若有子,能继承大统,只希望王爷能拿到一切便能保护妻的全家。”
夏侯宏听到此松开月王妃,豁然站起。拱手言道
“他日王妃若能助宏大愿达成,定然不负爱妻。”
月王妃见状心中开心,脸上也漏出笑容。此时夏侯宏借着烛光观看月王妃,更加的美艳。心中不觉春心荡漾。于是在此向前一把抱住月王妃,扑倒于床上,便解开腰带。
王妃满脸娇羞
“大王终于想起了今夜之事,还不熄灯。”说罢指着桌前喜蜡。
夏侯宏诡魅的笑了笑
“王妃,宏想看清爱妻你的每个细节,我就要室内通亮!”
“大王真是有些不正常的嗜好。”
“王妃你不喜欢?”
“喜欢,大王所爱,为妻便爱。”
说罢二人拥吻。一夜云雨数次,卯时欲上朝方止,龙凤交欢之声巨大,前后三进院子都能听得到夏侯宏和王妃肆意妄为的吼声和肌肤相碰的声音。下人听之无不脸红。若不是要早朝,恐二人午后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