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不近女色的权臣X属下之妻(13)
谢淮眸色微暗,紧抿着嘴唇,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若是宁瑜知道她的夫君还活着, 怕是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谢府了吧?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思及,谢淮心底陡然升腾起一股杀意,反正她现在也不知傅恒泽还活着。
只要他派人去将此人抹杀
可若是被宁瑜知晓,他定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谢淮缓缓阖目,眼里已恢复波澜,杀意早已消失殆尽。
将已经捏的发皱的纸张放在烛台上,任由火苗席卷,化作余烬。
歇息了几天后,宁瑜已将心情收拾好,和往常般在书房侍奉,依旧在谢淮回府前将茶点准备好。
谢淮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冷淡疏离,沉默寡言。
仿佛忘却了那一夜的缠绵。
两人默契般没再提那天的事。
傅家。
一个扔在人群中也不显眼的男子跪在傅老夫人的面前,禀报道,“奴才亲眼看到宁云淮出现在谢府上,在谢府最近举办的宴会也出现了一次”
傅老夫人眯着眼,面色胆寒,让男子退了下去。
果然是被谢淮救走了!
怕不是宁瑜那个小妖精主动求的。
傅南溪听到后有些担忧,“娘,万一宁瑜将我们干的事情都告诉谢家,会不会”
傅老夫人神色露出一丝忧色,但还是安慰道,“不会,她们没有证据。”
傅南溪这会儿就放心了。
偏僻山脚下。
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姑娘端着药汤走了进去。
瞥到靠在床榻上的高大男子,白嫩的面颊带了几分羞涩,“傅大哥,这是我刚给你熬的药,快喝了吧”
傅恒泽接了过来,客气的笑了笑,“多谢叶姑娘。”
叶玉浅见傅恒泽如此疏离,心脏不禁抽痛了一分。
“无事,这是我应该做的,若不是你帮我打跑了那些恶霸,我怕是”
傅恒泽将苦涩的药汤一饮而尽,“任谁看到了都会帮忙的,而且若不是叶姑娘你救了我,我怕是早已死了。”
叶玉浅咬了咬唇,犹豫半晌,“傅大哥,你什么时候走?”
“我明日便打算离开,我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傅恒泽想到宁瑜还在家中等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柔意,“我的娘子还在家中等着我。”
叶玉浅还是头一次看到傅恒泽如此温柔的一面,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心想,他肯定很爱他的娘子吧。
若他能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就好了。
回忆不禁浮现着救他的那一天,她那时上山采药,恰巧在河流中遇到已昏迷的傅恒泽。
虽脸上都是血迹脏污,却难掩英俊
一道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叶姑娘,等我回京城后定以重金相许。”
叶玉浅藏在袖袍中的手指攥紧,眸底不禁掠过一丝阴暗,“知道了。”
若不是她救了他,他又哪里有机会回去见娘子?
叶玉浅仰起头,眼眶泛红,满是惧怕,“傅大哥,你若是走了的话,那些恶霸又来找我可怎么办?你可以带我一起去京城么?”
傅恒泽想到叶玉浅的父母早已逝去,是个孤女,又救了自己一命,便点了点头。
岁月如梭,宁瑜已在谢府待了有一段时间。
日子异常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夜色浓浓,晦暗无边。
宁瑜照旧在书房替谢淮研墨。
谢淮垂下眉眼,将毫笔搁下,发出一道轻微的响声,“明日跟我出去一趟。”
宁瑜的动作顿了一瞬,下意识看向谢淮,带着不解。
这还是谢淮头一次要带她出府。
“马上便是母亲的生辰了。”
谢淮面色尽量保持着平静,视线却不动声色的落在她的脸上,生怕她露出一丝不愿。
“你同为女子,大抵能帮我挑选让让母亲满意的生辰礼物。”
宁瑜了然。
她的确听刘管家说下个月便是长公主的生辰,朝着他点了点头。
谢淮眉眼掠过一丝欣喜,但又不想让宁瑜看到,一闪而逝。
休沐日。
谢府马车在宽阔的道路上缓缓行驶着,谢淮和宁瑜端坐其中。
宁瑜思索了一会儿,想到待会儿是帮长公主挑选礼物,好奇问了一句,“大人,长公主有喜欢的么?”
谢淮徐徐放下茶盏,掀开眼皮朝着她看了过去。
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母亲身边侍奉的婢女皆是貌美之人,不喜丑陋之物。”
宁瑜愣了一下,这才想到长公主的婢女的确一个赛一个好看,哪怕是小厮都清秀至极。
而且长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又是皇帝的亲姐姐,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估计也想不出什么稀奇的玩意。
还是说
谢淮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嗓音清润,“我已挑好几个生辰礼物,到时你来帮我选。”
宁瑜心底松口气。
微风吹过,掀起车帘,露出一张半张侧脸,眉目隐约带着丝清冷,皎洁如月,毫无瑕疵,气质浑然天成。
傅恒泽怔愣了下,隐约觉得那马车上的女子有些熟悉,像极了娘子。
心里却有些不确定。
正想加快脚步看过去时,叶玉浅娇弱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傅大哥,你慢点”
傅恒泽只好慢下步伐。
等叶玉浅赶上时,马车早已疾驰而去。
“我先将你送到傅家住下。”
傅恒泽也不再耽搁时间。
他的娘子定是在家中等着他,马车上的女子大概只是有几分相像罢了。
而且那辆马车奢靡繁复,镶金嵌玉,骏马更是矫健有力。
一看便不是傅家能负担的起。
叶玉浅点点头,跟在傅恒泽身后。
傅府。
守门的人看到门口来了一男一女,正想驱赶,目光落在男子那张脸上,如同见了鬼般,“大少爷?”
傅恒泽缓缓颔首。
小厮屁滚尿流的跑了进去,大叫道,“老夫人!大少爷没死!大少爷回来了!”
很快,一行人快步走了出来。
傅老夫人看到傅恒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眼眶泛红,“泽儿?真的是你么?你没有死么?”
傅南溪看到大哥回来了,高兴的不行,“大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幸好”
傅恒泽百感交集,重重点了点头,“回母亲的话,是我,是叶姑娘救了我”
傅老太太目光落在叶玉浅身上,感激道,“叶姑娘,听闻泽儿说你是孤女,那便先住在傅家”
叶玉浅缓缓低垂下眼睑,害羞的笑了笑。
傅恒泽目光在人群梭巡着,始终都未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有些疑惑。
“母亲,为何没有看到瑜儿?”
傅老太太和傅南溪神色一僵。
周围的奴仆更是死死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傅恒泽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傅老太太心里后悔不已,早知泽儿能活着回来,便不将那小妖精送入谢淮床榻上。
现如今,怕是和宁瑜结下死仇。
但转眼一想,宁瑜连嫁妆都拿了回去,人也不在傅府上,还不是任由她说。
傅老太太轻叹一声。
“自你去世没多久,那丫头便带着嫁妆和她妹妹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
虽我心中有些不喜她,但却也是实实在在把她当做我儿媳,我本想着让她给你守孝一年便将她寻个夫君,没想到这么迫不及待的就离开了”
傅恒泽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捏紧拳头,跑到他和宁瑜的院落。
早已空无一人,瑟瑟凄凉。
叶玉浅没想到傅大哥的妻子如此薄情寡义,不禁有些心疼,“傅大哥,你没事吧?”
傅恒泽置若罔闻,丢下一句,“我势必要将她找回来。”
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街边繁华纷杂,叫卖声嘈杂不已。
却皆不入傅恒泽的耳朵,眉目狠狠皱着,心里满是自责和担忧。
瑜儿孤身一人,父母又早已逝去,身边还带着妹妹宁云渺。
两个弱女子又能往哪里去
傅恒泽想到他势单力薄,若是想要将宁瑜找回来,定是要借助力量。
犹豫半晌,往谢府的方向行驶。
此时宁瑜并不知傅恒泽已活着回来,刚和谢淮挑选完长公主的生辰礼物。
马车徐徐停在谢府的门口。
仆人掀起车帘,谢淮下了马车,并未转身离去,见宁瑜从马车钻了出来,朝着她伸出大掌。
宁瑜看着那只干燥整洁的掌心。
又瞥了眼马车的高度,她今日穿着裙摆有些长,颇为累赘。
犹豫半晌,还是握住了那只大手,下了马车。
谢淮紧紧的捏着柔荑,柔弱无骨,攥的愈发紧了。
还是宁瑜使劲抽开,谢淮这才放手。
此时,刘管家神色带着丝焦躁快步走来,看到谢淮身旁的宁瑜,神情有些古怪。
“大人,有客来访。”
谢淮微眯了眯眼,划过一丝暗色,朝着宁瑜看去,“你先回去罢,我还有事商议。”
宁瑜并未多想,很快往春方院走去。
刘管家见宁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这才拱手禀报,声音压的很低,“大人,傅恒泽没死!”
“现在在书房候着大人。”
谢淮瞳仁泛着冷意,面色冰寒,“知晓了,你退下罢。”
虽早已知道傅恒泽迟早会回到京城,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
刘管家正想告退,身后忽然响起谢淮清冷的嗓音,“勿让宁瑜看到他。”
刘管家眼皮子跳了一下,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想到大人阴差阳错的和宁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偏偏宁姑娘的夫君没有死!
还回来找大人了!
哪怕是他,如今都有些看不懂了。
刘管家想到大人方才吩咐他的事,又立刻朝着宁瑜的厢房走去,见宁瑜还在,心底松了口气。
幸好赶上了。
宁瑜看到刘管家,“刘管家,你怎么突然来了?”
刘管家早已将心情收拾好,笑了笑,“还不是大人心疼姑娘,说今日允你休息,便不用去书房侍奉了。”
宁瑜听到前面一句,白皙的面颊有些泛红,“别胡说,多谢刘管家特意来说一声了。”
正好她也陪着谢淮挑选长公主的生辰礼物也累了。
书房。
傅恒泽坐在红木椅上,等候有一段时间了,目光不禁在书房内部巡视了一圈。
隐约发现大人的书房布置与往日有些不同。
朱红色雕花窗棂旁放着素色胆瓶,里面插放着名贵的花儿,清雅别致,空气中隐隐飘浮着清新的味道。
傅恒泽不知怎么想起宁瑜。
他记得瑜儿从前为了不让他的书房看上去太过于沉闷,便在书案上放着胆瓶。
每隔一日便会将花儿换去,室内始终暗香盈鼻。
嘎吱——
门被推开。
一下子打断了傅恒泽的思绪。
谢淮踏着细碎的光芒,脸庞依旧带着他惯有的清冷,身姿如松,缓缓踱步而来。
傅恒泽连忙起身,朝着男子拱手道,“下官傅恒泽见过大人。”
谢淮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恒泽,周身的气势愈发凌厉。
“本官记得你在信中提及到被一孤女所救,腿伤还未好全,现在如何了?”
听着谢淮的关心话语,傅恒泽满怀感激。
“多谢大人关心,下官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傅恒泽略微停顿了一下,“下官实在思念娘子,怕她担心,便赶紧回京了。”
傅恒泽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跟谢淮求助。
谢淮面色陡然沉了一瞬,似笑非笑,“是么?你和令妻的感情似乎很好。”
傅恒泽隐隐觉得大人身上愈发冷冽,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搞不懂大人为何要询问他和妻子一事。
但为了能让大人帮忙,还是如实回了。
“嗯,下官每次出远门时,内人便会去寺庙为我祈求平安符,希望我能平安归来。”
傅恒泽摸了摸垂落于腰间的泛旧的香囊,里面放着宁瑜为他求来的平安符。
“下官想,若没有娘子的平安符,我大概也回不来了。”
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便会死死抓着香囊汲取力量,可她却不见了。
谢淮紧抿着唇角,听着傅恒泽口中亲昵的称呼。
胸口不禁泛起密密麻麻的嫉恨和酸涩,涌入四肢百骸,如同化作一把无形的刀,寸寸骨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