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近墨
就像琴酒说的，鹅肝直接吃就非常好，苏格兰不是非常了解这种食物，但是他得说这个鹅肝的质量肯定是对得起它的价格的——一个会让琴酒特意翻出来说是提前收取的报酬的价格。
苏格兰的目光落在飞机的小窗外面，远处太阳已经升起，在云海的边缘映上漂亮的橘红色，在看的人眼里映上暖意，等到降落就恰好是早晨，可以立刻开始工作。
飞机逐渐开始下降，增加的气压带来一种莫名的压力感，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苏格兰有点愣怔的看着渐渐靠近的地面上占地广阔的城市。
“如果是晚上会更好看一点。”琴酒没什么往外看的欲望，他经常在世界各地奔波，飞机都快坐吐了，最初他还会去欣赏那种独属于居高临下带来的美丽，但看多了也就那样。
苏格兰收回目光看向琴酒，他已经把那身风衣穿上了，翘着腿靠在沙发椅里，显得十分放松，“你经常来吗？”
“也不是很常来，”琴酒微微侧头，以前他跟贝尔摩德关系更好的时候来的更多，不过他在这边也有人手，想到这个他看了一眼苏格兰，别说自己的人手，在组织里苏格兰似乎只和合作过的人比较熟悉，“这边不是我的地盘。”
“组织里还有地盘的概念吗？”苏格兰立刻顺着琴酒的话问了下去，他是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但琴酒是组织的高层，有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透露出很多信息。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地盘概念，”琴酒的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果然问了，他笑了一下，“更类似于管辖区域的概念吧，不过你连自己的人手都没有，这些不影响。”
苏格兰愣了一下，什么叫自己的人手，他确实是没有引导人进组织，但自己的人手这种概念有点类似经营自己的势力了吧，所以琴酒手下还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真的无所谓吗？”
“唔，”琴酒的笑容带上了一点奇怪的意味，“真的不影响，毕竟你是我的人。”
什么叫是你的人，苏格兰被那个奇怪的笑容带歪了思绪，但立刻拉了回来，所以说，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了阵营划分了吗，可是组织里到底有什么阵营他都不清楚，“所以我的行为会被视作你的指示？那万一我无意中做了什么……”
“没关系，承担下属行为带来的后果是我的责任。”琴酒和苏格兰平静的对视，语气理所当然的像是在说什么真理，“而且，你会在我指示之外做什么吗？”
苏格兰一时语塞，他还真没什么在琴酒指示之外做什么的余地，于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琴酒：“我还以为你是对我放心呢。”
琴酒点点头赞同苏格兰的自知之明：“我是对你很放心。”
好像更生气了，苏格兰觉得琴酒这样的态度比对他不放心还气人，不管是因为会一直看着他还是觉得他不会做些让琴酒难以处理的事，都很过分。
飞机很快降落在私家飞机专用的机场，不大的地方却装修的十分典雅，对得起来客们的身份，一切都显得过分顺利且流畅，边境检查仿佛形同虚设，苏格兰不知道这是琴酒的身份真的足够干净且没在任何国家挂号，还是金钱打通了道路，不论是哪个原因都有够糟糕的。
苏格兰郁闷的背着背包跟着琴酒走出机场，琴酒拎着个金属的手提箱心情愉快的对上来接机的青年，青年穿着燕尾服，一头棕色的短发梳的一丝不苟，语气非常恭敬：“您好，琴酒先生。”
琴酒冷笑着吐出一丝气音，目光冷冷的和青年绿色的眼睛对视，“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为了迎接您的到来。”青年丝毫不惧的给出回答，走在前面为两人引路，这让苏格兰多看了这个青年两眼，面貌普通到没有特点，是琴酒的下属吗？
“呵。”琴酒发出了一声完全不相信的讥嘲，跟着对方走到一辆加长的林肯旁边，斜着眼睛看向青年“这么周到？”
“毕竟是有求于人。”青年彬彬有礼的回答，一点不为琴酒的态度所影响的为他们拉开车门，“请。”
“你这样我可消受不起，贝尔摩德。”琴酒没有动，苏格兰就也没有动，然后听见琴酒这样说，苏格兰惊讶的看向被琴酒成为贝尔摩德的普通青年，完全看不出是同事的感觉。
贝尔摩德收起了那种恭谨的架势，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被这样的转折震到眨了眨眼的苏格兰，“琴酒，你以前可没这么贴心，这么护着他？”
“我的。”琴酒冷冷的看着贝尔摩德，对着苏格兰抬了抬下巴，也没说我的搭档还是其他什么，这本身似乎就是一种说明，至少在熟悉琴酒作风的贝尔摩德看来是这样的。
苏格兰温和的对贝尔摩德笑笑，表现出一种琴酒说什么是什么的态度，他觉得琴酒在飞机上提起‘地盘’很可能是提醒他这件事，美国是贝尔摩德的地盘，那么他作为琴酒的人就得老实的默认，完全没想到贝尔摩德看出了另外的东西。
贝尔摩德挑眉，露出一种恍然大悟般的表情，“没想到啊，琴酒，我说你怎么这么护着他。”
“贝尔摩德。”琴酒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警告，他能猜到贝尔摩德想说什么，那是他不希望苏格兰听到的，会影响他的计划，“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好吧，好吧，”贝尔摩德状似无奈的抬起手，作出类似投降的手势，看向苏格兰笑着问：“他可真不好相处，是不是？”
“也没有啊。”苏格兰语气非常温和的反驳了贝尔摩德，以一种不言而喻的语气说：“我们就相处的挺好的。”
“哈，你们还真相配。”贝尔摩德眯起眼，笑了一声，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可惜琴酒已经下手了，这个家伙把自己的东西看得比恶龙还紧。
琴酒看到贝尔摩德这样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想什么阴暗的念头，立刻打断了他们：“该走了，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急性子。”贝尔摩德的语气里带上了熟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这让苏格兰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琴酒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跟着琴酒上车。
贝尔摩德看自己的表演没人买账，无所谓的转到了驾驶位那边开车，还有点戏剧性的叹了口气：“琴酒你也太无趣了，把苏格兰也带成跟你一样就过分了吧。”
“我无趣？”琴酒冷笑了一声，但目光却是看向苏格兰的，这让苏格兰有点莫名，但还是诚实的回答了：“没有，还挺好的。”
贝尔摩德忽然就不想理琴酒了，哪怕她知道这就是琴酒的目的，她也选择不理他们了。